每一次他们都是在刀尖上铤而走险,每一次他们面临的都是天降灾难,或者人为杀机;每一次,他用全力将顾栖梧护住,用背部抵挡起刀尖,承受起天灾,还有人祸。
他觉得他最开始的想法没有错。
和顾栖梧相处时,她就像一缕阳光,温暖随和,照耀着自己心头所有的阴霾,将它们驱赶的一干二净。他终于开始慢慢卸下冰冷为外表的面具——至少在她面前,他完全卸下了自己的面具。
“喂,其实你笑起来蛮好看的。多笑笑,长命百岁嘛。”那次,在一起前去北大西洋的百慕大三角探险时,她伏在船头的栏杆上,一手端着一杯高纯度鸡尾酒,那长长的青丝被海风吹得向后直打波浪。她侧头看着他,眼睛亮亮,嘴角弯弯,像极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他愣愣,轻轻地说。
“可是老大,你从来只是给我指派任务,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啊。”顾栖梧吐吐舌头。
他“……”小笨蛋我不告诉你,你不会去问吗?
“我叫凤长安。”他浅浅勾起唇角,报出自己最厌恶的名字。
顾栖梧张了张嘴,目光里透出一抹惊讶。
“知道我是凤家少主后,是不是就像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呢?”他看到她错愕的模样,心头泛起一阵烦躁与不安,眼底睨起一阵酸涩。
“为什么要离你远一点?”
“人人传言,凤家少主残忍无道,没有一丝人情。他所到之处,那些敌人统统都会死得比下炼狱还要惨上一百倍。因为,他就是个现世修罗,以铁血手腕,震服敌人。”他笑笑,默默垂下眼角。
从很小的时候,他的双亲就因为非洲一场战争而死掉了。继承大家长位子的时他的亲舅舅,舅舅对自己的要求十分苛刻,完全是把他当成机器人来培训。
大概就是因为整天活在兵器和尸骨堆里的缘故,他性子清冷孤僻而桀骜,从不融入人群——他根本融不进去。人人谈到他的名字,只会变变脸色,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绕开。
在没有碰到顾栖梧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笑是什么神情。
在碰到她之后,他努力地开始学习一切和人情味儿有关的——他想留住她,想留住那一天在绝境中,带着火焰出现在他身边的她,还有从那一天开始,成为他心底唯一一缕阳光的她。
一个身活在黑暗里的人啊,对光明是非常非常渴求的。
即便明知遥不可及,却还是想着去触碰,去追寻。
顾栖梧是他的阳光——虽然他知道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她留住。想要把她的笑留住的念头。
他不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就是怕她被吓到,怕她知道后离开自己。
孤独的味道虽然尝习惯就麻木了,但他更喜欢生活里来一点点糖果。
可是很显然,这颗糖果似乎要远离他而去了呢。
偷偷抬起眼皮,看到顾栖梧眼底浓浓的,化不开的震惊,他的心头泛起前所未有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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