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等他退开床榻之后,才向夏侯曦拱手回禀道:“她中毒颇深,才导致神思昏迷。”
“此话怎讲?”夏侯曦俊脸上闪过一丝惊疑,咄咄逼人的目光扫向杜苏文,“孤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日子杜御医不是已经在给慕美人调理解毒了吗?”
杜苏文微微蹙眉,“的确如此,虽然微臣没有亲眼目睹慕美人的症状,但药方子是家父所开,微臣也是严格按照药方抓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既然你没有抓错药,那是否会是你父亲的药方子有问题?”
“绝无可能!”杜苏文一口否决道,因为太过心急,语言上略微沉重犀利了一点,叫皇帝身边的张宝公公心存不满,在旁边驳斥了一句,“大胆,你竟敢出言顶撞皇上?”
“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家父身为太医署院士,供职太医署多年,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从未出过差错,绝对不可能开出一张有问题的药方子。”杜苏文言之凿凿,跪在地上没有畏缩。
夏侯曦端起茶几上的茶,不紧不慢地追问道:“既然药方子没有问题,又没有抓错药,那慕美人身上的毒越来越严重,你如何解释?”
杜苏文垂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不上来。
见状,夏侯曦眸色骤冷,“那你有办法救她吗?”
杜苏文气急败坏地摇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尤其痛恨,除了父亲留下来的那张药方子,他找不到慕千葵中毒的来源,对解毒也无从下手。
“你父亲远在江南,恐怕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夏侯曦将茶重重放回桌子上,仿若一种无声的愤怒在宣泄,他霍然而起,慢慢走到慕千葵的床边去。
慕千葵躺在粉白绣花的被子里阖上双眼,肤色苍白又细腻,她的表情安静得好像只是偷偷熟睡过去了一样,可是窗外白昼恹恹,就在上一个黑夜降临之前,她还鲜活地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巧笑倩兮,轻言细语。
心口倏地被划开了一条小口子。
撩起金丝银线的龙爪鳞纹黄袍,缓缓坐在床沿上,他微微启口,圣颜上如含冰如雪,“不管如何,慕美人命悬一线你们都难脱干系,若是她稍有差池,孤就治你们父子的死罪。”
这件事还没完,杜苏文领命退下去后,夏侯曦在内室里踱来踱去走了两圈,倏地脚步停顿了一下,流潋的凤眸慢悠悠扫到张宝太监,“去,把德妃给孤叫过来!”
半个时辰后,德妃沐婉君穿着水色绉纱绢衣外罩缠枝梨花纹锦袍浩浩荡荡赶到沉雁阁,自从接管了司刑房后,在这宫里无论上哪儿溜达,她后面都跟着大批宫人侍婢,仪仗格外招摇。
“德妃,孤命令你彻查的案子可有结论了?”
夏侯曦坐在临窗的榻座上,侧脸朝她,五官轮廓分明深刻,因着光线面向她的那大部分添上一抹阴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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