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已经追出来,她心急回头,脚下莫名被自己绊了一下,眼前的事情瞬间天翻地覆,地面无限放大,脑袋就硬生往生晒得火辣辣的石阶砸去。
意识瞬间一黑,整个世界坍塌了。
“啊——”
她惊愕地跳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还是在沉雁阁,只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豆芽端着热过的粥食进来,这都是第三遍了,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醒过来。
正在低头琢磨这件事,哪知一抬头就看着床上坐起来的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豆芽忽然眼里一亮,捧着食盘差点跳起来。
“主子,你终于醒了!”
眼泪汪汪地冲过来,豆芽激动得一塌糊涂。
慕千葵回忆着刚才的那个真实的梦境,仍然心有余悸,也没豆芽那么高兴和激动,挠了下自己的脖子,气色蔫蔫地问道:“我怎么没死啊?”
她服的是自己研制的毒药,若是没死,那不是毒药毒不死人,成了假冒产品?幸好不是埋进土里后才醒过来,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呢!
豆芽心虚地低下头,咕哝道:“对不起,主子让我帮你拿药,我偷偷给你换了一瓶,用的是主子那个超强蒙汗药。”
她已经做好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打算,哪知道慕千葵瞪着她,半天没反应。
其实慕千葵也很纠结,一方面豆芽偷偷换药不听她的命令,自作主张的确应该受罚,另一方面恰恰因为豆芽越来越胆大妄为才捡回她这条小命,救命之恩大过天了。
算了,她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先搞清状况再算账吧!
外面雪花地茫茫而清明,她问:“昨晚上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我怎么又回来沉雁阁了?”
换句话说,就算没有死,也应该在脏兮兮的地牢里。
豆芽瞅着她,摇头道:“不是昨天晚上,主子已经睡了十天了。”
慕千葵愣了一愣,没想到第一次试验就在自己身上,“这么说,我的超强蒙汗药成功了?”
豆芽点了点头。
慕千葵这才终于找回重点,“十天?那宁采女中毒一事呢?”
豆芽垂着脑袋,“多亏了小侯爷逼出下毒的贾昭仪,才让主子能够洗刷冤屈,脱离了危险。”
慕千葵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豆芽转过头来,把小米粥塞到她手里,似乎有些生气。
“小侯爷去凤殿救下您,也是小侯爷送主子回来的,主子若是死了,小侯爷才是真正伤心的那个人。”
慕千葵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是你通知他的吧?”
她从来不喜欢小侯爷送来的东西,那晚却选了那套淡黄色缠枝莲纹的衣裙,其中的不寻常,想必豆芽也察觉出来了。
豆芽咬了咬嘴唇,“是奴婢做的,主子若是生气,想赶我离开,哪怕再也不愿见到我,奴婢也不后悔的!”
慕千葵抬眸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谢谢你,豆芽。”
豆芽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的主子。
慕千葵早已移开视线,低头满满舀碗里的粥水。
“你不是有法子通知他吗?替我转告一声,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豆芽喜出望外,忙问道:“主子,你终于不讨厌小侯爷了?”
慕千葵抬头,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他了?”
“可是我每次一提到他,你就气冲冲的——”
慕千葵理所当然道:“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自然是避讳不能提他,咱们都入了宫,你还指望他做什么?”
“我看小侯爷可不是这么想的。”
豆芽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
慕千葵没有听到,脑子里盘旋着另
外一件事,“豆芽,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没有进过宫啊?”
豆芽挠了挠脑袋,“这个……我也记不清了,那个时候我也小,什么也不懂。主子你那会儿又不得宠,小侯爷老和大小姐一块儿,大小姐应该是进过宫的。”
慕千葵瞪着她。
“那我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什么伤,比如脑袋碰到石头之类的?”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好像那里真的隐隐约约在疼一样。
豆芽瞧着她不像说笑的样子,仔细回想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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