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就凭夏侯曦最后扫她的那个眼神,她一点儿也不想去触霉头。
见她不买账,张宝公公脸色一变,声音也严肃了几分,“美人若是不肯自己去,那老奴也没有办法了。”
说完,从林间就蹿出来两个小内侍,一副要上前硬逼的架势。
豆芽挡在主子前面,绷着脸冷吼道:“你们想干什么?窠”
慕千葵拉开她,大剌剌站在张宝公公面前,慢悠悠道:“不可无礼。”
说着,随即一笑,脸像翻书一样变得快,刚才的耍懒好似没发生过,“何必动粗呢?我去就是了,张公公,还是赶紧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张宝公公闷哼了一下,摇了摇头,似乎对她变色龙一样的态度也十分不适应。
“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张宝公公眼睛一使,两个小内侍直接把豆芽给拦到一边去了。
慕千葵撇了撇嘴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张宝公公领着她穿过几条小路,却不是往凤殿的方向,反而是往南宫门的角门而去。
夏侯曦在角门边的一间小屋子里,慕千葵进去时,他已经换好一袭墨绿色的长袍,外面罩墨黑的狐皮褂子,脚上一双鹿皮靴,十分颀长而挺拔,长发如墨从颈边披泻下来,冰雪含翠,肤白胜雪。
看上去俨然是个有钱人家的翩翩公子。
一眼就看出状况,慕千葵微微诧异地问道:“皇上要出宫去吗?”
夏侯曦冷冷瞅了她一眼,语气不善:“你也要去。”
慕千葵愣了一愣,只见桌子上放着几件女人的衣服和鞋子。
“事不宜迟,美人还是快些吧。”
张公公在旁边催促道,说着直接把桌上的衣服塞到她手上。
慕千葵这下完全搞不清状况了,站着不肯动,忙问道:“为什么我也要去?”
上一回被指使,她差点被害死,这回她没那么傻了!
“你敢违抗孤的命令?”
夏侯曦字字犀利,似乎早就看透她心中的想法,不留半点余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又想拉她跳进火坑?
慕千葵在心里一哼,“没错,君无戏言,妾身的确不敢当。不过妃嫔私自出宫是不对的,妾身不愿意犯错,若皇上不喜,大可以直接处罚我。”
“好!”
夏侯曦低低一笑,转过身来,脸上淡淡的神色更加诡异无比,比寒凉的眼神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其他人都出去!”
下一句似乎压抑着怒火从嘴里迸出来,慕千葵看着张宝公公和他身边的贴身侍卫一声不吭地退出去,心里不由慢慢收拢起来。
张宝那个可恶的死太监居然还把门给拉上了,封闭的空间里,夏侯曦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几乎快要让她透不过气来。
夏侯曦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步,最后腿下不慎碰到桌子,再也退不了了。
她不由心头一紧,讨好地问了一句:“皇上,您有话就直说,不要再过来了。”
腰上倏地一紧,被紧实修长的胳膊给牢牢套住。
“怎么?害怕了?”
冷冷的讽刺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怎么还会怕这些吗?”
慕千葵用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胸膛,闭着眼睛求饶起来:“妾身知错了,皇上要是不高兴,妾身这就去地牢蹲着,妾身这就去!”
说着她就要溜出去,缠在腰上的两只手臂反而更加缠紧了。
慕千葵急了,皱眉道:“放开我!”
“宁愿去地牢里待着,也不愿意让孤亲近?”
夏侯曦呵呵一笑,俊眼修眉,轮廓分明的五官添上一抹浓浓的狠戾之色,“孤就让你这般讨厌?”
“妾身不明白皇上说什么!您先放开我!”
慕千葵狠狠咬着牙齿,使劲全身的力气企图挣脱对方的钳制,可惜对方人高马大,她又抓又挤,可是在对方而言不过是蚂
蚁在爬一样。
夏侯曦狠狠一笑,脸色有些阴沉,“放开你不是不可以,那你倒不如先告诉孤,你和慕容琛是什么关系?”
慕千葵一怔,身子骨倏地有些发冷。
“他,他是我姐姐喜欢的人。”
大概是贾昭仪一事让他心头起疑了,慕容琛帮她虽逃过一劫,但终究还是留下更多的隐患,她有些心虚,不由又多添了一句,“小侯爷旧年和我们慕家有几分交情。”
“是和慕家有交情,还是和你有交情?”
夏侯曦低低一笑,根本分辨不出真正的情绪。
“他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
慕千葵赶紧撇清道,虽然她和夏侯曦没有夫妻之实,但名义上还是他的女人,要是被他认定她给戴绿帽子,那不是死翘翘了!
她不是贾昭仪,压根不敢奢望有一丝纵容。
想到这儿,她竟然觉得有些凄凉,鼻头一酸,就挤出来几颗宝贵的眼泪悬在眼眶边。
头顶上方,沉寂了好一会儿。
慕千葵狐疑地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却见对方凤眸灼灼,仿若两簇冰蓝色火焰在熊熊燃烧一样,目不转睛地瞪着她。
“那就证明给孤看。”
一张嘴,粗嘎的男人声音似乎有些气息不稳,慕千葵强烈感受到对方的胸膛剧烈起伏,她忙不迭垂下脑袋,楚楚可怜地抽咽了两下,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起。
果然,下一秒下巴倏地被抬起来,温湿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梢。
慕千葵怔怔地不敢动,而对方的动作十分温柔,就像在吻着世上最美好的珍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