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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棠慢条斯理的收起自己的手腕,抬眸看着陆今安,眼尾的泪痣醒目:“我想去附近的水患地看看。”
陆今安一怔,略微的迟疑道:“这......”
“有什么问题?”江晚棠勾了勾唇角,看着他为难的表情,笑意疏冷:“我不能去?”
“姑娘误会了,在下绝非此意。”陆今安连忙解释道:“只是,水患之地,环境恶劣,杂病横行,鱼龙混杂,实在危险重重。”
“姑娘千金之躯......”
江晚棠不耐的打断了他,淡笑道:“若我非要去呢?”
陆今安看着江晚棠认真的神色,深知这是劝不动了,便坦言道:“姑娘若是想去,在下自然也不会阻挠,只是这事,我还需得先请示谢大人。”
“姑娘不妨再等等。”
江晚棠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陆今安也没耽搁,当即飞鸽传书,将江晚棠的身体状况和她想去水患之地的要求,写信传达给了谢之宴。
后者回信很快,信上寥寥几句,大致的意思便是若是江晚棠想做什么,不必拘着她,派人保护好她的安全即可。
午膳过后,江晚棠便带着云裳出了门,两人皆是一身男子装扮。
考虑到安全问题,江晚棠将云裳留在了城内,随陆今安一道为难民们施粥,而她则带着两个随从骑快马出了城,去了附近受灾最严重的村村镇里查探受灾情况。
马蹄飞扬,扬起一路尘埃。
江晚棠身着一袭简洁干练的男装,策马前行,她沿路观察了这一带的地形地势,发现江南一带不仅河多,山也特别多,几乎是绵延不绝。
而她去的那个村镇更是四面环山,又地处低洼地带,一旦堤坝冲毁,洪水蔓延,这整个镇子,必然围困其中。
是以,这次江南水患如此严峻,堤坝被毁是主因,次因便是它的地势环境。
若是一味的修建堤坝,疏浚河道,治标不治本。
这般想着,江晚棠去到沿路的一个村子里,入目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村落里如今一片狼藉,房屋倒塌,积水虽已退去大半,但淤泥遍布各处,一片惨不忍睹。
周边村子的老弱妇孺们都蜷缩在临时搭建的木棚庇护所内,里面有大夫为他们诊治,壮丁们则随士兵一起去修筑堤坝,挖渠排水。
江晚棠下马,缓缓走向那简陋的木棚,里面躺满了患病和虚弱不堪的妇人,老人和孩童。
然伤患众多,大夫却只有一个。
江晚棠曾在山野生活的时候,懂一些简单的伤口包扎处理。
于是,她走向一个面容痛苦,腿上伤口还在不断流血的老妇人,为其处理伤口,包扎。
这时,老妇人睁开眼,紧紧握住江晚棠的手臂,泪眼婆娑的道:“小...公子,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孙女?”
“他们有没有找到我的孙女?”
周遭的百姓见状好心劝告江晚棠不要搭理老妇人,说她已经疯了,逢人便问自己的孙女在哪。
江晚棠从他们口中得知,眼前这位老妇人乃是孤家寡人,早年儿子儿媳不幸遇难,独留下一个孙女,相依为命。
一月前孙女入城去送绣品,正好遇上那日发大水,就再未回来过。
老妇人依旧紧紧抓住江晚棠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江晚棠轻轻拍着老妇人的手,轻声的安抚道:“婆婆,你先别激动,说说你孙女芳龄几何,样貌或是身上有什么特征?”
老妇人含泪道:“我孙女今年刚满十五岁,名唤小桃,生得眉清目秀,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两个小梨窝。”
“去镇上那日,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粗布衣裳,头上戴着我亲手为她做的黄色绢花......”
说着,她起身跪在地上,紧紧的拉着江晚棠的手,泪流满面哀求:“小公子,老婆子求你,一定要帮我找找她呀,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可惜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身子骨不争气,还没走多远,就摔了腿。”
江晚棠闻之动容。
许是‘唯一牵挂’几个字让她想起了过往。
她眼睫颤了颤,忙将老妇人扶了起来,语气几分涩然:“好,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的。”
“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老妇人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心绪万千。
她养了自己孙女十几年,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姑娘。
老妇人颤抖着唇,许久,眼眶落下浑浊的泪来,“多谢......”
而后,便松开了江晚棠的手。
不多时,就有人兴奋激动的跑进来说朝廷派人送粮食和赈灾的物资来了,叫众人赶紧出去领。
江晚棠闻言心中松了口气,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她便也起身离开。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谢之宴就带着人进来,为灾民们发放,衣物,被子,粮食了。
两人刚好错过。
回去后,江晚棠先是将老妇人孙女一事,告知了陆今安,让他帮自己在城中的难民堆里留意一下。
而后又伏案画了几张地形图纸,画画改改,费了不少宣纸,直到晚膳后,才画完。
临睡前,她将图纸交给了陆今安,让他转交给谢之宴。
是夜,子时过后,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雨,越下越大,江晚棠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
雨滴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江晚棠索性坐起身来,看着外面的雨势,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忧,思绪繁杂。
远方毫无音信的姬无渊,眼下水深火热的百姓,还有...对她避而不见的谢之宴......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俽长身影冒雨出现在了他们休息的驿馆里。
陆今安看着眼前浑身湿透,连发丝都在不断滴水的谢之宴,颇为诧异道:“大人,你不是负责监管抢修堤坝吗,怎的突然这么匆忙的赶了回来?”
谢之宴站在那,浑身都在滴水,不多时便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驿馆内,微弱的烛光映照出他冷峻的面庞。
谢之宴没回答,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语气冷清寡淡道:“将这封信,转交给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陆今安接过密信,看着上面盖有的龙纹图腾,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陛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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