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轩抬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略带疑惑,记忆中他从未遇到过此人。
青年男子拱手,“墨小将军,我兄长乃是前年被选调到墨家军。入墨家军那日我和母亲十里欢送。送哥哥那日远远见到过墨家的几位将军,记忆犹新,不敢忘。”
墨家军每三年扩选一次,两年前确实有招过一批,墨凌轩点了点头。
年轻大夫本想着用剪刀将墨凌轩背部的衣衫剪开,而后慢慢用镊子将扎在背上的瓷片取下,却没想到男人直接将上衣脱光。
原本止了血的伤口也因男人的大动作崩裂,粘在伤口部分的衣衫更是将碎肉带了出来。
整个背部都是鲜血。
医者看着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还有瓷片的碎渣,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从一旁拿出一团干净的白布放在墨凌轩面前。
“我用清酒先为您清洗一下背部,伤口沾酒会有些痛,将军可咬着此团白布。”
怕墨凌轩介意是别人用过的,连忙解释,“此布是新的,未有其他人用过。”
墨凌轩看了眼面前的白布,冷声开口,“不用,小伤。”
他也不是没有上过战场,他幼时便跟着叔伯兄长一起上战场,后面因兄长们死的死,残的残,他才被赶到后方。
年轻医者将酒洒在墨凌轩的背上,见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忍不住开口感叹:
“将军真不愧是墨家的后代。这要是常人,一点小伤沾了酒都恨不得满地打滚。”
见墨凌轩稳坐不动。
医者洒酒,清创,敷药,包纱布,整个治疗过程极为畅快。年轻大夫将最后一段纱布包好后,剪开纱布打了个结。
“这纱布的药三日后需要更换。若是小将军不嫌弃便再留个三日。下次换药若是伤口没有红肿,发脓,便可七日后再换。”
“墨小将军的身量与兄长相似。这地上的衣衫沾染的血迹过多,不能再穿。能否先将就着穿一下家兄的衣衫?”
墨凌轩看了眼地上的衣衫,点头,“多谢郭大夫。”
“将军客气。墨家乃是北楚国的顶梁柱,我只知道兄长加入墨家军那一日开心得整夜未眠。”
年轻大夫看着墨凌轩,轻声询问。
“小人知墨家军不收独子,也不允许仅有两个儿子的家族二子一同入军。但我父母前几日生了三儿,那我家便算三个儿子。我能不能也随军去做个军医?”
墨凌轩开口便是拒绝:“幼弟成年后再来。考核通过便可入军。”
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目光惆怅,神色寂寥。
“我先回了。诊金明日一早会派人送来,今日我来看诊一事需保密。”
年轻大夫点头,“将军放心。郭某今日未见过将军。”
得到承诺,墨凌轩点头,走出医馆,赶回客栈,刚靠近房门,便听到屋中传来女子娇弱的低吟声。
“凌轩,不要了。”
“凌轩,好累。”
虽口中喊着‘不要’,但这声音听起来却不似此前那边有气无力,墨凌轩走到门边,双目通红。
泪滴也不由得从眼眶中滑落。
云羽樱并未睡着,一直等着墨凌轩,感觉到门口有脚步声,推门便看到墨凌轩死死抓着栏杆。
走到男人面前,从侧方看到男人的泪,抿了抿唇,不再多言,只是默默陪他在一旁站着。
屋中的声音依旧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