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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敛看见沈千拾朝他走来脖子一缩本能就想逃,紧靠在椅背上,沈千拾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朝外走去,赵敛觉得沈千拾的“送客”已经到了嘴里,赶紧跟上抢着开口,“大人,你今天头还疼吗?”
这小杂种怕真是见他现在留他有用就上天了,沈千拾斜了眼赵敛,慢条斯理地说“十七殿下,你若是精虫上头,可去天伶阁找些合适的洗洗脑子”。
天伶阁,皇城最大的烟花之地,男人的温柔乡。
“我才不去,我又不喜欢女人,那里的女人又丑又臭……”赵敛撇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天伶阁那鬼地方!
沈千拾心里冷笑,这赵氏血脉,真是臭得很,一个冷宫里的小杂种都去过天伶阁了,面上仍是平静地说“那里也不缺小倌”。
“我也不喜欢小倌,一样又丑又臭”,赵敛不知道沈千拾干嘛一直在说天伶阁那个鬼地方……
“沈千拾,你难道喜欢天伶阁的人,女人还是男人!?”赵敛突然一脸惊疑地喊。
沈千拾面色一冷,淡淡地说“十七殿下说笑了,沈某并未进过天伶阁”。
赵敛直觉沈千拾现在非常生气,马上就要把他挫骨扬灰的生气,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那里面的货色,那里面男人女人都那么丑,你看一眼都是污了你的眼,哪有仙鹤看得上山鸡的嘛,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生气别生气”!
沈千拾看了眼怕是他抬手就要逃到三尺开外的赵敛,这小杂种感觉倒是敏锐,又神色如常地继续走,说“你不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那喜欢什么?”
赵敛小心翼翼地跟着沈千拾,生怕他抬根手指就要了他的命,闻言眼神突然飘忽不定,语气微弱地说“咳咳,我也没说我不喜欢男人啊”,声音越来越小“这不喜欢山鸡,还不能喜欢仙鹤了吗”…
沈千拾冷笑一声,这小杂种是在暗讽他吗?
“十七殿下这是何意”?
赵敛看看地,看看天,看看假山,看看真水,就是不看沈千拾,“什么何意啊,就,那个,意,呗”……
沈千拾站定看着装模作样的赵敛,冷笑着说“若是十七殿下想要什么暖床玩意儿,去跟内侍监说便是,你既是挫了番赤锐气的大功臣,自然无人敢怠慢了你”。
“啊?我才不要暖床的,我床可暖了”,赵敛不知道怎么变成跟内侍监要人了,这内侍监还能要到沈千拾不成?但这话自然不敢说出来,只能小声道“又不是什么人都归内侍监管的……”
他要的人是管内侍监呢,赵敛心里嘀咕,却也知道这话要说出来铁定被沈千拾当场拍死。
沈千拾心里冷哼,赵晟都不敢打他的主意,这色胆包天的小杂种却日日来挑战他的底线,仗着留他有点用就上赶着来找死。
“那十七殿下来沈某这儿更是来错了地,沈某这儿可没男人”,沈千拾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说,“十七殿下,请回吧”。
“这,这……”赵敛看着素朴的大门,又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沈千拾带到了大门口,一时呆住了,他还想跟沈千拾多待一会儿呢,小声说“什么没有,明明就站着面前还说没有,就仗着没人敢反驳你睁眼说瞎话……”
沈千拾薄唇轻挑,淡淡地说“十七殿下可别诬陷沈某,皇城司全是阉人,若真有男人,沈某必定当着十七殿下面给他处置干净了”。
“你怎么又生气了?”赵敛这次真的连求饶都不知道该怎么求了,只得小心地说“我没说你的皇城司有问题啊,何况我连皇城司都没去过,当然,我一点也不想去!”
沈千拾淡淡看着赵敛,看他还能鬼扯些什么出来。
赵敛被沈千拾的戾气吓得想拔腿就跑,又还想跟沈千拾多说说话,想看沈千拾,又不敢看沈千拾,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就实话实说了,我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我只,只……”脸都涨红了还是说不出来。
“十七殿下若想要阉娈阉奴,皇城司的怕你消受不起,还是去别处看吧”,沈千拾不欲再把时间浪费在跟这个色胚小杂种装疯卖傻上,挥手将人送了出去。
赵敛被沈千拾的掌风挥到了门外,没来得及说话,大门已经关了,看着面前早就被他心里骂了千百遍的门卫,哀怨地在门口认了几百遍错,见沈千拾是真没有再放他进去的意思,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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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个多月赵敛的日子不知道算是好过了还是不好过了。
周围倒是不敢怠慢他了,连那些轻视过他的下人们也全都被换了,结果到处都是他人的眼线。之前潜进沈千拾的宅子是他唯一的难关,现在从自己宫里开溜都要费一番力气了。而最难过的自然是,从那晚以后,他天天晚上跟那些眼线斗智斗勇溜去沈千拾那儿蹲沈千拾,沈千拾的门卫不让他进去不说,好不容易蹲到了沈千拾,沈千拾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直接进门,将他关到门外。
他有一次终于豁出去了爬了沈千拾的车,还没见到人就被沈千拾一脚踹飞了。
', ' ')('他可可怜怜在沈千拾门前蹲了整整一晚,第二日沈千拾出门上朝仍是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直到秋射大典前,忙了几日没回自己宅子的沈千拾终于回来了,赵敛像往常一样幽幽怨怨盯着沈千拾,大声嘀咕“沈大人,大人,你看我一眼嘛,我长得也挺好看的啊,你看我一眼嘛,我晚膳都没用就过来了,您赏口饭给我吧,馒头也行啊……”
沈千拾和往日一样无视了他过去了,他心灰意冷,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别的法子啊,不然连沈千拾的面都要见不到了。
他画着圈圈,想着再蹲一会儿就回去,再蹲一柱香就回去,再蹲一盏茶就回去,在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狠下心要回去的时候,大门居然打开了,面前出现了一双锦鞋。
赵敛眼冒绿光蹦了起来,差点就兴奋得扑上了上去,抬头一看是那个叫沈瑞的。
“十七殿下,大人请您进去一叙”。
赵敛时隔四十天终于又踏进了这张门,一时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肚子不饿了,现在能以一敌百,百步穿杨,洋洋得意……
意,意乱情迷。
赵敛看见沈千拾时沈千拾正坐在榻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文书,见到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沈千拾应该是沐浴过了,换了黑色的常服,也未带冠,乌黑发丝随便挽了个髻,垂在肩头,冰肌玉骨,国色天姿。
赵敛眼中绿光大盛,摇着尾巴凑了过去“沈大人,好久不见,你近日还好吗?还有没有头疼?我又学了一点按摩手法,我还学了如何煲醒酒汤,沈大人要试试嘛,我……”
沈千拾放下文书,勾唇一笑,柔声说“好啊”。
赵敛被沈千拾勾得魂都要没了,忙捂住了发热的鼻子,一双绿瞳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沈千拾风华绝代的脸,含含糊糊地说“我一定好好按,我手法很好的!”
沈千拾见赵敛就要伸手,抬手阻止了,道“不急,我邀十七殿下来是有事相商”。
“什么事?”赵敛失望地放下了手,眼睛还是舍不得立刻沈千拾,坐到对面,他知道沈千拾让他进来肯定是有事要他干了,嘴里念道“我就知道,你让我进来准没好事,就吃准了我不敢不答应”,又突然嗅了嗅鼻子说“你这药怎么又换了,这香薰也一股子药味”,说着又一脸装模作样地道“最近好多人送了我一堆没用的,里面还有什么进贡的熏香…”
沈千拾装作没听见赵敛的话,抬了一下手,旁边侍卫奉上了茶,赵敛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狼眸却直直地落在送到了沈千拾嘴边的。
赵敛也知道沈千拾不要那些东西,那些人送来的东西,哪里入得了沈千拾的眼,仍有点丧气,沈千拾到底喜欢什么?
沈千拾对赵敛眼里快要溢满整个房间的淫邪视而不见,喝了口茶说“十七殿下参加过秋射吗?”
秋射在每年秋季,各皇子王孙以及武将们去猎场狩猎最后以猎物价值总量定输赢,论奖赏。
前些时候赵晟也软硬兼施想让赵敛去参加秋射,被这小杂种装疯弄傻给糊弄过去了,这小杂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沈千拾对赵敛有没有参加过一清二楚,赵敛也知道,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又低声说“以前不让我参加,现在又来想我去,我才不想去,又臭又无聊”。
沈千拾微微一笑,说“你去看过几次”?
“两三次吧”,赵敛老实说,目光就没从沈千拾身上移开过,嘴里念叨个不停,“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去看,但你每次都从头坐到尾的,你又不去猎场,干嘛去凑那个热闹,坐得屁股不痛吗?我趴着都全身酸…”
沈千拾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显,说“那你觉得你去了能得头魁吗?”
沈千拾早把赵敛摸了个透。赵敛武功是他母妃带来的人所教,他母妃是西堪的公主,在当年阑国还是个强国时被嫁过来和亲的,本来这种异族嫔妃是不可能诞下皇子王孙,但那时还是肃王的赵晟也不知是精虫上了脑还是出了什么差错让赵敛被生了下来。
赵敛母妃确实是个聪明人,从求名都给取了一个敛字可见一斑,可惜在赵晟登基五年后病死了,倒是给赵晟两个当年带过来的旧部。
赵敛这么多年一直安安分分待在冷宫,虽一直说话疯疯癫癫不着调,但老实地当着他的杂种皇子,否则也不可能没被连自己不足十岁的小儿子都要铲除的赵晟永绝后患。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杂种那日打着什么主意跑到他面前自曝,但也无碍,比起赵鄞那个废物,赵敛显然好用得多。
沈千拾没见过赵敛的骑射,但以他对赵敛的观察和调查,赵敛的手茧和手臂肌理应当是常年接触射羿,上次他试探赵敛的武功来看赵敛下盘也极稳,马上功夫应当不差,加之未亡族时,西堪本就是一个马上部落,便是以那被他们称为茨苏拉的枪矛和骑射闻名,以及查到赵敛曾经数次潜入猎场、溜出皇宫去郊外丛林,赵敛的骑射本领应当不会差。
赵敛撇嘴,“我说我不行,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抓到你的皇城司去了”?
沈千
', ' ')('拾知道自己的推测没错了,喝了口茶悠悠地说“沈某如何能平白就将无辜之人抓起来”?
赵敛低声咕囔“你要抓谁还能有无辜的,只有你不抓的人才是无辜的”,说到这儿忽然眼睛亮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千拾,小心地问“那我要是……做到了,你这次是不是,得赏我了?”
沈千拾笑了,说“头名自然会有圣上的丰厚赏赐,哪里轮到我个皇城司的太监说什么论功行赏”。
“什么轮不到,明明就是你不想给”,赵敛焉了下去,灌了口茶,忍不住念叨,“我才不要什么御赐之物,什么珠宝匹段茶叶什么的,我一样都不想要,我什么都不缺,才不想要那些,还没地方放,你要是喜欢,我就能拿了给你,但你不喜欢,而且你什么拿不到,你也不想要,你不要我不要,为什么不给想要的人呢…”
“不过”,沈千拾装作没听见赵敛的碎碎念,赵敛听到沈千拾开口眼睛又亮了起来,像头捕猎的狼一样盯着沈千拾,不,是求欢的狗,“十七殿下有何心愿,沈某可以听听”。
“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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