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余蒙蒙似乎是已然睡着了。喜官和丫鬟都被宁泽打发出去了,房内只留着他自己跟熟睡当中的余蒙蒙。
脚步轻悄地走到了床帐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盖着盖头的余蒙蒙,宁泽心里没由来地一阵紧张,生怕自己掀开盖头,里面的人儿不是她。
他既害怕,又期待不已。
许是感觉到了房间内凝滞的气氛,余蒙蒙很快就醒过来了。她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只听得房内悄寂近乎于无声。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几丝微弱的呼吸,且又在自己的身边,余蒙蒙低头看时,只见是一双男人的脚。
她顿时放下心里啊,唇角勾了勾,笑道:“宁泽,是不是你?”除了宁泽,能让喜官和那些丫鬟们离开的,还能有谁?
余蒙蒙没有很快就听到宁泽的回答,心里正奇怪的时候,听到宁泽恍若未闻的一声:“是我。”
不知为何,听了宁泽这一句话,余蒙蒙也紧张起来了,她吞了吞口水,定了定神,这才道:“宁泽,你既然回来了,就应该帮我掀起盖头了。”细听之下,余蒙蒙的声音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宁泽也是听出来了,他顺着余蒙蒙的话沉默着走到桌边,拿起挑起喜帕的秤杆,接着又折回来。伸着胳膊,慢慢地将那杆凑过去,撩起了那喜帕的一个边角来。
女子小巧精致的下巴最先露出来,继而是细细描绘过的唇,接着是鼻子,再后来,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来,眼珠子随着宁泽的动作往上转,一点儿也没有怯生的大方模样。细眉高挑,斜飞入鬓,将人眼睛看花了的珠钗在乌云鬓上若细柳花枝一样乱颤着,与女子俏生生的脸交相辉映。
宁泽不由地看呆了,目光直直地停留在余蒙蒙的脸上,连将喜帕揭去也忘记了。余蒙蒙脸上一羞,垂头道:“宁泽,你该把这个帕子拿掉了。”
“哦。”宁泽回神,这才发现了自己方才的窘态,手上的动作也慌乱起来了,一不小心将秤杆连带着喜帕一起掉在了地上了。
余蒙蒙呆呆地看了地上一眼,又抬头看了宁泽一眼,被宁泽脸上无措的眼神打败了,捂着唇就笑将起来了,直笑得直不起腰。
偶尔抬头,与宁泽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忍俊不禁的神色,将宁泽也带着笑起来了。
新人相处得和乐融融,是所有的人都乐见其成的。尤其是听墙角的宁母,纵然是再不喜欢这个宫里来的儿媳妇儿,却还是难得地笑了一下。被喜鹊搀着离开的时候,
只要儿子开心,她就可以为了儿子忍耐,即使是自己不喜欢。
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情况,里面的两个人都笑得酣畅淋漓。似乎要将一切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这场婚事,无论是对他们谁来说,都是太不容易了。因而,双方心里都有不同程度的不安。
可如今,见到了对方,却又都默契地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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