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有一颗找不到了,怎么修?”说到此处,如是刚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窜起,手中丝线混着气灵再次朝那个没有昏迷的弟子袭去。
“不就是一破手链!”那弟子看着同伴,目眦欲裂,“我大不了赔你一条就是了!”
“闭嘴!”乘天运气得翻白眼,他白日还问过如是,看他宝贝那条手链宝贝得不行,“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东西是有意义在显得珍贵。”
随即他又松了掐在如是脖子上的手,安抚性地从他冰凉的额头往下摸,最后覆上他的眼睛,擦去眼泪,“我帮你修,你别生气。修不好你再动手行不行?”
如是手一松,丝线落到了地上。
乘天运生怕他反悔一样,手一点点攀上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手逼着他松手。
“别哭了啊,别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办法多的是”乘天运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紧张之余闻到了一点很舒服的香味,揉了揉自己的鼻底,心想这小子跟个姑娘一样抱起来香香软软的,动起手来真是太狠了。
他召回了算珠收入怀中时摸到了之前从平长那取来的小包,心里一动。
如是气还没平息,走到那弟子跟前,拖曳着的丝线再次被他扯动,混了气灵幻化成鞭子一般,他重重地抽在还有意识的那弟子眼前,平整的地面被他抽出一道裂痕。
乘天运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弟子,心急地走过去看了看失去意识的那个,也就是这时,佚通带着无境生跟着休名匆匆到了。乘天运和如是的动作都是一顿。休名走上前在乘天运耳朵上拧了一下,说:“你小子又给我惹事!”
乘天运一缩,本想开口反驳,看了看如是,“嘿嘿”一笑。如是抿着嘴几次想说话,都被乘天运的眼神制止。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上次我就和你说过,在狐山弟子之间不可私斗。”休名嘴上骂的狠,可手上的劲却小了。乘天运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逃出他的眼底?
这一次乘天运也很乖,没争辩,道:“出手重了点,这俩师兄没事儿吧?我回去多抄几遍戒律,师父所有的责罚弟子都愿意认罚。”
休名看了看如是,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无境生略带担忧地看了看乘天运,先把地上的弟子扶起来,从腰间摘下一只瓷瓶,打开后做了一个倾倒的手势,一团淡绿色的药灵浮于他的掌心。无境生凝气相融,那团绿色的浮光犹如火焰一般忽明忽暗。药灵慢慢侵入那弟子的胸口。
无境生做完这一切,悄悄地呼出了一口气,说:“师父,没有大碍的。已经护住心脉。”
休名被他一打断,先是点了点头,知道他有认真修习灵犀药引,在他头上摸了摸。因为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其实大部分弟子都已经醒了,挨着自己房门的门框偷看,休名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先到这。抄戒律可是你说的,那你就去抄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说完,让佚通先回房去休息,命无境生跟着自己把弟子带回去救治。只留如是和乘天运两个人。乘天运也很清楚自己肯定没有瞒过休名,满不在乎地起身,拍了拍衣摆。
如是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对不起。”
乘天运顺手揽上了他的肩膀,重重一搂,道:“客气什么。你那手链怎么回事?”
如是把乘天运带回屋子里,桌上散了许多珠子,手链的丝线断了,落在了一边。乘天运捻起一颗珠子看了看,“手链断了?你那么多丝线,剪一截串一串就好,怎么那么大脾气?”
“少了一颗。”如是很小声重复,“这手串少一颗都不行。可我哪儿都找不到。他们偷偷进我的屋子,说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是姑娘。我在沐浴,一时没察觉,手串就放在桌上,我发现的时候他们一吓,就把手串扯断了。珠子散了一地,我找来找去,缺了一颗。”
乘天运环顾一圈,屋子混乱不堪,除了打斗的痕迹,衣柜也被挪开,七倒八歪地横在一旁。床上的被褥也全都被掀开,枕头掉在地上,床单被掀了起来,一地狼藉。
“我帮你修。”乘天运看着他还有些泛红的眼眶,也不忍心再说他,抬手在他眼睛上虚虚擦过,“之前还说你是小娘子,要是婆娘那么凶,早就被人赶回娘家去了。”
如是在他手上打了一下,一点也不疼。
乘天运嬉皮笑脸地缩回手,从怀里摸出那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上回如是和他们去禁地时想摘可因为赶时间没能摘来的花。先前乘天运也因为逗如是,把他气得不行时偷偷回禁地摘来养在平长屋子里的。先前二人隔三差五都要对对方冷嘲热讽一番,实在没有机会送出去。
乘天运从地上捡起一只还没碎的细颈瓶,把花插到了里面,说:“给你放着看看。”
如是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很小心地从他手里接过那只瓶子,乘天运上回摘了不少,郁郁葱葱一捧,这花养到这时候才会全开,每日需以晨露灌溉,若是夏日采摘此花如孩童一般娇气,极易夭折。
“谢谢。”
如是咬着嘴唇。这一晚,他对乘天运有太多客套。乘天运隔着桌子小心地把珠子都收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囊装了进去。他看了看,忽然拿起一枝,簪到了如是耳边。就这窗外明晃晃的月色,当真是少年戴花,美如画。
乘天运看着一时有些呆滞,他有些磕磕巴巴地问:“咳,你,你丢了的是金珠子还是玉珠子?”
“金的。一颗,雕的花纹和其他的珠子一样。”如是红着脸拿下花,重新插回瓶子里。
乘天运想了一下,说:“那好办。”
他从宽袖间拿出了无遗算盘,手指轻轻一覆,一颗算珠就被他取了下来,他把算珠抛到空中又接住,道:“就用这个给你补一颗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