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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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陆离叫林若起床,可是林若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脸,迷迷糊糊的说:“在睡一会……”

虽然林若很少露出这样娇憨的赖床,但陆离还是坚定的把被子给抢了过去:“不行,再睡就赶不上车了。”

林若的手开始在枕头底下乱摸,陆离适时的给她递过手机,屏幕一亮,林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就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点半了?下午一点半了?”

林若一向早睡早起,从来没有这么晚醒过,真难想象陆离昨天到底折腾了多久,以至于最后她是怎么睡过去的,都没有任何印象了。

她认命的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准备找衣服,结果两腿刚一着地,就软得厉害,差点踉跄摔在地上,幸亏陆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都怪你……”

她嗓子到现在还带着沙哑,气的腮帮子鼓得跟个仓鼠一样,这样的娇嗔,不仅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让陆离嘴角多了一丝笑容。

“我知道错了嘛。”

看似道歉,实则林若没从他话里,听出来丝毫的歉意。

“今天要坐车,昨晚还那么折腾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给你买奶茶,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那章鱼小丸子?”

“不行。”

陆离没脾气了:“那我应该怎样做,才能显得道歉有诚意?”

林若娇哼一声:“在我姨妈来之前,不准再爱爱了。”

陆离顿时如丧考批,她月经大概要等到半个月后才来,再算上来月经的一个星期,四舍五入就是大半个月肏不到她了,那种明明老婆就睡在旁边,却吃不到的感觉,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折磨。

“这个不行,换一个嘛。”

“就这个,不答应我就不理你了。”

“那好吧。”

林若笑得灿烂,陆离叹了口气,心里却暗搓搓盘算着,反正林若耳根子软,到时候把她推倒在床上,舔舔耳朵蹭蹭穴口,她就该软着声音说想要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两人打车去车站,坐火车回到了c市。

车站外是一堆吆喝着拼车的司机们,把出站口围的水泄不通。

打车回了家里,出租屋还是他们走时的模样,只是门把手上多了好些传单,还有些散在了地上,林若临走前写的便签也还好好的贴在门口,上面我等你回来几个字,格外醒目。

要不是担心哪天陆离找不到自己,林若才舍不得花那么多钱来续房租呢。

钥匙插进孔里,推门而入,里面的一切陈设都原封不动,只是布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墙角处也多了许多蛛网。

林若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好好的一家三口,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陆离的父亲也被她随口一句话拖累进了牢里,他们两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座城市里,竟找不出一个亲人来。

陆离看出林若情绪低落,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只能憋出来一句:“收拾一下吧。”

两个人开始动手收拾屋子,到了晚上才完成了大扫除。

陆离说:“明天我准备去看我爸,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他肯定很想我。”

“嗯,后天我们请周老师吃顿饭吧,周老师在学校里帮了我很多。”

“好。”

陆离还想说些什么话,安排一下这个短暂的寒假,却发现他们好像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

林若说:“车票就订大后天的吧,我还得给洛洛补课,他们高三寒假放的迟,大后天回去刚好赶得上。”

“行,我等会订票。”

“等到了年初,房租也就到期了,我不准备再续了,以后回来就住宾馆好了。”

陆离劝她:“还是续租吧,这房子也不贵,好歹留个念想。”

林若却摇了摇头:“不了。”

这个狭小拥挤的出租屋里面,留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所有回忆,林若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心里就疼得厉害,脑海里总会浮现父亲脸上病态的苍白,以及母亲消失的那几天。

早在订车票时,林若就幻想着,万一安柯正在屋里等她呢。

可她知道不可能。

所以,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望陆离的父亲,同时也是亲手打破自己的幻想。

安柯林瀚海都不会再回来了,但幸好,还有陆离在身旁。

家里的床单被罩陈放太久,以至于多了股子霉味,当晚他们是就着这股霉味入眠的。

第二天,陆离去探望陆宇,还是隔着那层厚厚的玻璃,拿起听筒时,陆离酸了鼻子。

“爸,你还好吗?”

另一头的陆宇神色却有些凝重:“我挺好的,你这么久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陆离连忙解释:“没有,就是若若去了外地读大学,我跟着去了,来回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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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爸我跟你说啊,我和若若住一块,可幸福了呢,我还学着做饭,厨艺大涨,等你出来了,肯定给你露一手……”

陆宇太了解他了,每次一撒谎,就会这样长篇大论,用一堆废话转移话题,所以直接打断了陆离。

“姓赵的动你了,对吗?”

陆离不说话了。

每个月都能探监一次,他这么久不来看陆宇,就是怕陆宇发现这事。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太精明了,他从小到大撒过那么多谎,没有一件事骗得过陆宇。

“她是给我找了点麻烦,不过这点小挫折根本不在话下,你看,我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陆离拍着胸脯说些大话,可这根本糊弄不了陆宇。

“少放屁了,姓赵的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那女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我现在这副模样就是拜她所赐,但这事儿我们理亏在先,我都一把年纪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况且我进去之前就已经警告过她了,她既然当耳旁风动到你头上,那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陆宇眼中锋芒毕露,那神色甚至让陆离觉得有些陌生。

他在陆离跟前像只温顺的大猫,陆离给他买个东西,都能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高兴半天,但在外人跟前,即便公司已经不复存在,即便他成了被拔掉利爪牙齿的老虎,瞳孔里依然有着骄傲威严,他仍会拼死守护自己最后一片领土。

那片领土,是悠留给他,仅存于世的念想。

“她对你做了什么?”

面对陆宇的质问,陆离耷拉着脑袋,颇为沮丧。

陆宇也好,林若也好,居然都没瞒过。

“老实交代,否则我出去之后就抽你一顿。”

反正也瞒不下去了,陆离只好从实招来:

“就是……”顾及着通话监听,陆离说得较为隐晦,“我和她女儿一样了。”

陆宇眼中多了一抹猩红色:“你……”

陆离连忙说:“放心吧,我熬过来了,现在一切都好,就等你出来,我和若若的婚礼还等着你去呢。”

陆宇细细打量了陆离,发现确实没有瘾君子的面貌,稍稍安心了些:“不愧是我儿子,这都能撑的下来,剩下的就交给我这个当爹的,再让那老女人蹦哒几年,等我出来了,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陆离撇撇嘴:“你要真那么能耐,还至于进去?”

“臭小子,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陆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探望过陆宇之后,陆离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好像卸下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第二天,林若请了周老头吃饭。

半年不见,周老头还是那副严肃中又带着慈祥和蔼的模样,连脸上的每一丝皱纹中都透着为人师表的仁爱。

“难为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

他笑眯眯的,很是高兴,甚至还主动拉着陆离喝酒。

“平时我家那婆娘都不让我喝酒的,正好今天我高兴,陆离你可要陪我喝两杯。”

二锅头被服务员拿来,周老头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抿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像只偷腥的猫,咂嘴:“就是这味儿……”

林若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周老头有这嗜好呢。

最后周老头喝得满脸通红,絮絮叨叨的问着他们在大学过得怎么样,反倒陆离一副千杯不倒的样,还打车把周老头送了回去。

到家时,周老头的妻子闻到一身酒气,炸了毛:“老东西,谁准你喝酒了?!”

替周老头默哀三秒后,他们回到了家。

这是在这个出租屋的最后一晚了,陆离喝酒虽然不上脸,但是一粘床,倒头就睡,还罕见的打起呼了。

林若心里却颇为感慨,明天她会收拾一下家里东西,卖废品或送人,然后退租,坐上回学校的火车。

她翻了翻桌子,从屉子里找到了一本破旧的安徒生童话,大概是年代久远,连纸张都有些泛黄了。

林若把书放到了枕头底下,还记得小时候,林瀚海每天晚上都会给给她讲故事,后来林若总喜欢枕着这本书睡,好像这样就能梦到书里的童话故事了。

希望今晚好梦。

次日,将出租屋的杂物处理完,两人坐上火车回去。

车上,陆离说:“我想以后每个月都去看看我爸。”

不必再怀揣着秘密担心被陆宇发现,陆离自在多了。

“好,反正两边隔得也不远,就是赵媛玉……”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应该不会再揪着不放了。”

“嗯。”

林若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风景飞速倒退,白雪压弯了沿路的树枝。

“快过年了啊。”

叶洛高三寥寥无几的寒假假期,林若加大了补习力度,全天待在她家,争取让她在开学初考时能考得好点。

“洛洛,你虽然进步很大,但之前几次统考你都没到分数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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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半年了,要加油啊。”

叶洛咬着笔头:“我会的。”

她会努力离如许近一点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陆离买了烟花和火炮等小玩意儿,说是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点燃后,将烟花递给林若,看着她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

林若挥了几下,觉得幼稚:“我小学毕业后就没玩过这种东西了”

“那正好,感受一下童年的快乐。”

陆离点了个火炮,然后跑到一边,捂住林若的耳朵。

然而他高估了这火炮,居然是哑炮。

陆离愤愤不平:“那老板还说这个很响呢,他坑我。”

于是又点了一个陀螺旋转还会发光的,这次不是哑炮了,小陀螺携着噗噗的烟花,转的飞快。

“是不是超好看!”陆离眼睛亮亮的。

“嗯,好看。”

林若笑起来,他啊,怎么跟没长大一样,永远心怀热枕,相信生活美好。

放完烟花,两个人窝在被窝看春晚,毛茸茸的橘子就待在他俩中间,也不嫌挤得慌。

租的这房子什么都好,就是没电视没冰箱。

所以陆离一直给林若举着手机看春晚。

林若觉得他这样托着手机会累,于是说:“不看了,年年都是这些。”

“那就没年味了。”

林若笑:“什么年味啊,会有人来我们家拜年吗?”

陆离想了想:“不会吧。”

“那有我们能走的亲戚吗?”

“没有。”

“你看,就咱俩,没什么年味的。”

“胡说八道,”陆离用力的抱紧了她,“你在,就什么都有。”

林若把头埋在他肩膀:“也是,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年。”

主持人还是那几个,他们一起倒数着倒计时,最后敲响钟声,一起说着新年快乐。

“若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陆离的头靠在她胸口,像个找奶吃的孩提般蹭了蹭。

第二天。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两个人心安理得的在床上赖着不肯起床,以为不用过年了,没想到外头却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居然是陈如许和叶洛。

陈如许大惊小怪:“不会吧,你俩居然还穿着睡衣,都不准备过新年了吗?”

她们两个都穿着新衣服,甚至还化了淡妆,显得林若陆离蓬头垢面,与新年氛围格格不入。

“主要是人不生地不熟的,也没法拜年啊。”

陈如许义正言辞地谴责了两人一番:“这哪行?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样子!快去打扮一下,咱一起逛街,我可是放弃了压岁钱来陪你们的。”

叶洛笑着打趣她:“你都大学了,还做梦想要压岁钱呢?”

陈如许瞪她一眼:“我就是想得美!你给我发压岁钱不?不发就绝交!”

叶洛乖乖递上红包:“呐,都准备好了。”

陈如许眉开眼笑,掂了掂分量,更加心花怒放了。

她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归于好,林若嘴角多了笑容。

真好,叶洛还给陈如许准备红包呢。

她歪头看向陆离:“我的压岁钱呢?”

陆离哭丧着脸:“压岁钱?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压岁钱?”

他把口袋的钢蹦零钱掏出来给林若看:“我所有钱都上交给你了,好不容易攒一点私房钱,还都花来给你买过年新衣服了,现在兜里连张百元大钞都没有,资本家听了都要流泪!”

林若噗哧一声笑了:“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

“不行,老婆想要压岁钱,我说什么也得弄来,我就这就去偷电瓶养你。”

眼瞧着他还越来越起劲了,林若连忙把他推去厕所:“满嘴跑火车,没个正经样儿,快去洗漱,等会穿衣服去逛街。”

说起过年的新衣服,林若没准备给自己买,她一向不在意这些东西,有的穿就行了,可陆离穿得单薄,所以就给陆离买了一套。

结果陆离也给她送了一套新年衣服,为此林若故意还撅着嘴生他气,控诉他藏私房钱了,陆离为了洗刷冤屈,就差没以死明志了。

街上人来人往,大多穿得喜庆,陈如许带着他们到处跑,把p市还开着门的景点玩了个遍,直到傍晚才回家。

天越冷,林若就越喜欢窝在床上哪也不去,所以一回家就换了衣服缩进被窝。

“年过完了诶。”

“是啊,”陆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是第一年,以后我们还有几十年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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