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融化在他的声音里。如果这是梦,请让我永远沉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天,我们从高一回忆的细微小事聊到个人抱负的畅想,我从没想过我们能无话不谈,并第一次打从心底庆幸自己家住的离学校那样远,所以才能和邱煜杰待这麽久。
原来只要我鼓起勇气,一切都能截然不同。我们就这样一路聊着,直到该下车的时候仍意犹未尽,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说完。毕竟五年的时光,不可能在一天内就弥补这偌大的空洞。
但我知道他的梦想是去美国读书,最喜欢的歌是〈HotelCalifornia〉,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在中午的高一教室後走廊,我靠在yAn台上,耳机里播着的是徐佳莹的〈失落沙洲〉。青春期的少nV从与己无关的悲伤中得到快乐。
而少年自来熟地靠过来,不由分说拿过一边耳机戴上,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全然不顾身侧nV孩隐藏在长发下的通红与春思。
「哇,这首歌也太悲伤了吧。」邱煜杰惊叹道,顺手拿过我的手机,然後在音乐平台上输入一串我不曾见过的名字。
老鹰乐团的演奏顷刻便自单边耳机流过来,而邱煜杰则若无旁人的用他变声期沙哑的声音投入地唱着。我从长长的浏海间隙中着迷望着男孩yAn光的笑颜,那天中午的yAn光、风和他是此生最美好的存在。
啊!是的,我们曾经可以很好。是的,如果我从不曾那般自卑。
所以後来〈失落沙洲〉成为缅怀他的歌,再也不曾带给我快乐。
我挥手目送公车逆着光消失在马路的拐弯处,心里泛着酸涩又温暖的细泉。因为我知道这并非他平常搭的公车,但他为了我才选择绕了这麽多路回家。我在公车站那呆立了一会儿,给自己一些喘息的时间,旋即起身踏上回家的路。
在仁Ai路47巷一整排的老旧公寓里,有一角是我的成长之处。成年後亟yu逃离的地方,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归了。我用成年人的姿态,伴着年少的自己再次踏上曾将我吞噬的家。
八岁的时候我的父母便分居了,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父亲的出轨。我的监护权最终落在经济能力较佳的父亲身上,而没有工作的母亲则毫不留情地丢下我离去,决心到远方重新开始。年幼懵懂的我没有灰sE地带,非黑即白的价值观将父亲判了Si刑,以沉默疏离向他抗议,无法原谅他也盲目伤害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在经历了大学时期几场昙花一现的暧昧纠缠後,我忽然明白父母的纠葛和苦衷,第一次以平等的角度观察他们。
抛却父母的身分,他们不过是一对二十岁的小情侣,因为意外怀孕而奉子成婚的懵懂青年。因为是第一次成为夫妻、父母而手足无措,所以妈妈偶尔会莫名其妙地打我,又莫名其妙地抱着我痛哭道歉,宣泄一个孩子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悲哀。我无法想像自己在大学二年级的美好年华里突然成为母亲所应尽的责任和牺牲,更无法想像该如何能一夜间便懂得扮演「好母亲」与「好妻子」的角sE。
遑论是他们之间的稚nEnGAi情。二十代本就是迷茫而冲动的年纪,丈夫为了掩藏自卑而故作坚强,内心深处却是极度缺Ai的小孩;妻子则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磨去了本就不深的Ai意,以冷淡疏离筑起两人间的铜墙铁壁。
我看着他们日复一日的争吵,目睹父亲犯下错事,而母亲决意揣怀理想和金钱远走高飞的全程,深觉自己的存在才是破坏两个人幸福的绊脚石。另一方面,仍是孩子的我却也痛恨父亲的软弱不堪。
於是自责和愤怒来回撕扯我的灵魂,沉重的黑暗压得青春乌云密布,再看不清旁的风景。
但其实,无论是谁——总统总裁医生律师阿公阿嬷叔叔伯伯丈夫妻子爸爸妈妈兄弟姊妹——今生都是第一次。
我看向镜子里黯淡无光的自己,拿起布着零星锈痕的剪刀,一刀剪去蔽日乌云,一刀剪掉缠人忧郁。我终於重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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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候还在用的有线耳机,真的有不少互相分享的回忆呢!线的两端连结你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XD
by星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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