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你是落入我眼中的星星BL作者:拜星步月
你是落入我眼中的星星第13节
在陆子今终于忍受不了,差点离家出走,在简夫人一顿教训后,简安才将将消停。
后来,陆子今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剪头发。后来,母亲的事多了,与简夫人的联系就少了。再后来,陆子今长大了,这件事也被他尘封在记忆深处。
而到如今,它被完整的翻出……
“想起来没?”简安一口气吹在陆子今耳边。
“卧槽!”陆子今浑身一抖,大骂一声,撤离简安数米,抡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去,“怎么是你?!”
简安淡定的挥开抱枕:“是我,惊喜吗?”
“惊喜个鬼!”陆子今气炸,他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先前他还那么配合的接受采访,拍照,现在……他只想将眼前这人狂揍一顿!
简安好笑的看着陆子今炸毛的样子,这么多年不见,脾气见长,他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那也没办法,以后多指教了,陆小姐。”
“滚!不许叫这个!”陆子今气愤极了,十分抵触这个称呼,他一个大男孩被叫成女人,能忍才怪了。
“真是严格,”简安竟有几分遗憾,他笑笑,“那我称你……”
“请叫我大名,谢谢!”陆子今打断他的话,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会给他起一堆乱七八糟的称呼。
简安抗议:“不好。”
陆子今又抡起一个抱枕砸来。
简安躲过,耸耸肩,状似妥协:“好吧,那就……lu。”
也行,陆子今懒得在这事上多耗,他问:“你这次把我叫这来,是干什么?”
简安理所当然的说:“你是我徒弟,叫你来不是很正常吗?你以后还要住在这呢。”
“什么?!”陆子今惊讶了,他把重点放在最后一句上,“住?我还要住这?我不回家啊?”
不料,简安沉默了,陆子今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卡机了,但过了会,他说:“你家……你父母……”
陆子今愣了一下。
简安顿住,调转话题:“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
陆子今迟疑了一会,说:“……十三年。”
简安摇头否定:“不……三年。”
“三年前,我去了中国,只联系了你妈妈,悄悄看了你一眼。”
“你……”陆子今眼中闪过惊异。
“lu,我很遗憾,”简安突然说,他语气不在戏弄,而是浓浓的悲伤,“我没能……见伯父伯母最后一面。”
陆子今明白了,他的心脏突然像被扯住的疼,那道似乎已经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撕裂,他低垂了眼:“嗯……没事……”
“三年前,我去中国之前……”简安说。
陆子今竖起耳朵。
简安非常平静的叙述:“我母亲病逝了。”
陆子今震惊的抬起头,他的母亲也……他发现,简安是微笑着的,但和平时不一样,那笑意未达眼底还泛着淡淡的苦涩。
“《断臂》,”陆子今开口,简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两人隔着长长的沙发对望,“我记得妈妈曾跟我说过一幅画,那副画……一个少年蹲在画中央,四周是漆黑的,仔细看能看到恶魔,在少年的身后,两个手臂抱着他,一个强壮有力,另一个纤细优美,却,断了……血染红了少年的衣服。”
“那副画感动了很多人,但,就算有人开出天价,作者也不卖,”陆子今顿了顿。
“是你画的,对吧。”
简安看着他没说话,可结果显而易见。
“我们……”陆子今指指自己又指指简安,“我们很像。”
简安不可置否,他站起,走到陆子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所以,我亲爱的徒弟,我这么厉害,你也不能差。”
陆子今不甘示弱地站起:“我会超过你的。”
简安后退一步,笑得肆意:“我很期待,但目前看来……你我隔着十万八千里。”
“不过不急,你才学几个月,我可是画了二十年,”简安整整衣服,很不要脸的自夸。
“那以后,请anlex大师,不辞辛苦,任劳任怨的教导我了,”陆子今到是欣然接受了。
简安摆手:“好说。”
陆子今瞅着他的脸,忽然问:“你母亲去世那些天,你是怎么度过的?”
简安顿了一下,随后半开玩笑的说:“想着你度过的。”
陆子今眼神一横:“正经点。”
简安收敛了笑容看向窗外:“那些天,我很伤心,我画了那么多幅画,赚了那么多钱,却医治不了她的病。可我母亲说,她的时间到了,来世上走一遭,她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她还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她很满足,她是笑着离开的。”
简安说着说着语气变轻松了,陆子今只觉得自己也被治愈了。
“我母亲说,她最后的愿望是见一个人,”简安看着陆子今,脸色柔和,“她说,在大陆的另一边,那个陆家小孩,她还想见见,看看他长成什么样了……于是,我就代她来看看你。”
“结果呢?”
“嗯……没长偏。”
作者有话要说:陆子今后面还有很重要的戏份,给点场面必须的23333~
☆、第37章薄冰
晚饭时间,谢愤和徐乔见时辰和骆瞻迟迟不动,就去敲了他们房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时辰和骆瞻一前一后走出,两人都不说话,只沉着脸,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怨。谢愤瞅了瞅两人,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稍微咳了声,打破如乌云压顶的气氛,他让时辰和徐乔先走,自己则抓着骆瞻去小角落了解情况。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
“你再说一遍你亲哪了?!”谢愤震惊,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中了,劈了个外焦里嫩,半天缓不过来。
“这里,这里,脖子,下巴……差点嘴,”骆瞻拿手一一指给谢愤看。
“……”
谢愤缓缓竖起大拇指:“你……有种……”
“靠!谁要你夸了!”骆瞻吼。
“那,摸哪了?”谢愤继续问。
骆瞻不满:“你怎么那么八卦?”
“嘭!”谢愤一巴掌呼过来:“八卦你个头啊!我这不是了解情况嘛!”
“行行行,我说我说!”
经过一番折腾,骆瞻将剩下的情况讲给谢愤听,末了长叹一声,失了灵魂般往地上一蹲,喃喃开口。
“我很害怕,谢愤,”骆瞻轻声说,“我从没想过我们会这么早这样接触,我以为我能控制得住,我以为能等到以后,我以为……”骆瞻一咬牙,“原来,一切……还是抵不过心里那一点欲望……”
谢愤看着骆瞻,心里有万句打趣和调侃的话,全都说不出口,他忽然明白了。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惶恐的,是卑微的,会害怕配不上,会害怕对他来说是负担,会犹豫不知如何做,总觉得只要做错一点,就会失了全世界,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遭到厌恶。
我是一朵花,见到你时会枯萎,不是不愿,而是自卑。
只要面对你,我就会觉得我不够好,哪怕我很好,也会觉得跟你差着十万八千里,不是你足够好,而是在我心里你无人可及,也无法企及。
可,正因如此,真正喜欢一个人也是非常勇敢的。
一身风霜,一身笨拙,跌跌撞撞想为他变得更好。即使机会渺茫,即使卑微得抬不起头,即使会面对所有不可能,也会去追求,会渴望,低落到尘埃里也依然想为他开出花。
不是吗?
茫茫人海,我眼中的你无与伦比。
无与伦比的你,我喜欢至极。
于是,我也惶恐至极。
“你说,我咋办啊……”骆瞻哀叹。
谢愤思考了一下,客观地说:“我觉得你凉了,”
“我想也是……”
一顿晚饭吃下来,时辰面色如常,骆瞻微微放松了心情,可谢愤的目光一直在骆瞻和时辰身上扫荡,这下连一直游离的徐乔也看出他们俩有问题,骆瞻着急的连瞪了谢愤好几眼,最后时辰咳了一声叫结账,才止住了谢愤ji,ng彩的小眼神。
回去的路上,谢愤勾着骆瞻的肩走在前面。
“我就说,没啥事吧。”
骆瞻汗颜:“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眼神,有多奇怪你不知道吗?”
谢愤大气的拍拍骆瞻的胸肌:“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辰那没问题!”
骆瞻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时辰会不会也喜欢我?”
谢愤:“……我没看出来。”
骆瞻掰着指头说:“你看啊,给我写过贺卡,还让我住他家,一起打过篮球赛,打过架,让我牵过衣服……而且你还说过他什么都护着我,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时辰对我……”
谢愤挑眉:“你异想天开了吧。”
骆瞻:“……”
谢愤:“你不会因为喜欢他,所以敏感过头了吧。”
骆瞻皱了眉,谢愤客观的说:“他对你好,可能是因为你带他走出了yin霾的日子,人总会对改变自己,使自己更好的人怀有感激,你‘拯救’了他,所以他会对你非比寻常的好。”
“是这样吗?”骆瞻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恋爱白痴。
谢愤点头:“是这样。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总会知道的,让你说,你偏不,现在好了,时辰这么惊天动地的知道了,虽然他看似淡然,但心里不可能没有任何拨动,没事可能是暂时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骆瞻一抖:“……好吓人。”
谢愤耸耸肩:“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后悔。”
不要后悔,不要后悔,骆瞻想仰天长啸,我现在就后悔了!!!
回到房间,骆瞻直接扑上床,卷了被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很明显,他在逃避,关于谢愤说的,他认真思考过,但还是想能拖就拖,别说时辰了,就连他自己也没做好准备。
时辰也没说什么,前半夜,两人的交流停在:
“我关灯了。”
“嗯。”
后半夜,一片寂静。
骆瞻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心里揣着事容易失眠,他心里可是揣满了事。
再三思考后,骆瞻尝试性开口:“……时辰。”
“……嗯,”时辰朦胧的发了个声,表示自己听着在。
骆瞻震惊的猛得坐起,转头看着漆黑中另一张床的方向,他也没睡?!
“你睡了吗?”
“没有。”
“那你要睡吗?”
“嗯。”
“那我能说话吗?”
“……”
卧槽!有病啊!骆瞻一阵乱揉头,我特么为什么要问一些没有价值的问题?!显得我很智障啊!
过了好一会儿,时辰出声:“你要说什么?”
骆瞻在脑子千回百转的酝酿了几句话,结果话到嘴边被咽下去,吐出一句:“你怎么也没睡?”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觉得需要说点什么,不然气氛会很尴尬,一直尴尬到回家,说不定回家也会尴尬。
时辰闭着眼,声音很低:“要睡,但是被你叫醒了。”
骗鬼呢,骆瞻习惯性的吐槽一下,要睡?都躺到凌晨两三点还没睡着。
骆瞻吐槽完回归正题,犹豫几下后,问:“你,你……怎么看?”
“你指得哪件事?”时辰问。
“就是……”骆瞻想了想,“我对你……嗯……男生对男生……嗯……同性恋!”最后一锤定音。
时辰似乎被呛了一下,捂着被子咳了几声。骆瞻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揪住,随着时辰这几声,上上下下跌宕起伏,紧张伴随着纠结。
啥意思啊……骆瞻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蠢。
“啪!”一声,屋内突然亮了,时辰打开了灯。
骆瞻捂了捂眼睛,突然的亮堂让他有一瞬间的不适。
时辰从床上坐起,看着骆瞻,他忽然有些想笑。另一张床上的骆瞻抱着被子,蜷缩着身体,一米九的大男孩竟然缩成小小一团,窝在床的一角,整个人无不透露着弱小,可怜,无助。
时辰叹口气:“你要不先坐好,别闷死了。”
骆瞻闻言动了动,舒展开身体,像一朵缓缓打开的花,他扬起头,他在笑却像在哭,搭配着修长健壮的身体,有些滑稽。
时辰顿时哭笑不得,不至于吧……
“你要我说什么?”时辰问。
骆瞻用被子捂着班长脸,只露出眼睛,两只眼睛亮亮的:“对同性恋的看法。”
时辰定定的看着骆瞻:“是对同性恋的看法,还是……对你的看法?”
时辰的眼神太过锐利,像能穿透一切的剑,骆瞻只觉得自己在时辰的目光□□无完肤,他干巴巴的回答:“都一样……吧……”
时辰极淡的一笑:“所以,你是同性恋?”
骆瞻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时辰看着他不说话,骆瞻被盯得发毛,他咽了咽口水,说:“我不是……我只是,只是……”
“喜欢我,”时辰替他说了,一针见血,语气却是骆瞻出乎意料的平静。
骆瞻惊呆了,一下子,许久都没红过脸的骆瞻,脸瞬间通红如苹果,他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最后干脆一头砸进被窝里,像个短脖子的鸵鸟。
时辰:“……”怎么突然有一种揭穿的罪恶感。
好一会儿,骆瞻才闷闷发声:“你能不能……委婉点……”
时辰:“……下次吧。”
绝对没有下次!骆瞻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
折腾了半天,直到快被自己捂得喘不过气来,骆瞻才红着张脸坐起。
“你就说你怎么想的吧,”骆瞻破罐子破摔,往后一倒,从床头躺到床尾,四仰八叉,生无可恋的等待时辰的“宣判”。
时辰眼波微动,垂了眸子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手,低喃一句:“我不歧视同性恋。”
骆瞻脸色恢复正常,认真的听着。
时辰转头,却不知是在看骆瞻,还是在看他身后的玻璃门。
“他们也是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