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馥莹被祁渊直唤名讳,她当下身子一抖,“祁渊,事情不是这样做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更何况,他是你弟弟。”
“听话好吗。”祁渊将腰间的太子令随手拽下,倏地重重摔在地上,碎作两半,“蒋馥莹。客人不是这样做的,二十一天,明知他哥哥在,他跑沈府十多趟来。真是祁渊没有气度,无容人之度吗。他在激怒祁渊。”
祁慕之见太子令碎,颇为受伤道:“罢了,我走就是了。哥哥何苦摔令。是摔给谁看?不顾及我的颜面,莹莹的母亲若是见你这样摔令,不担心莹莹么。受气的还不是莹莹?”
蒋馥莹看见那碎裂的太子令吓了一跳,她吓坏了,祁渊摔了太子令,“你摔了你的令。你索性要我命吧...我真的受不了你一再这样摔要紧东西。你受伤昏迷期间,慕之帮你批阅了奏折!”
“我为了谁受伤昏迷的!你心疼他批阅奏折受累?你不心疼我重伤照顾你和女儿吗。我疼的睡不着,我只是不说罢了。你说怕和我接触丢了差事,我也难受的睡不着。差事那样重要。”祁渊说,“慕之,批阅奏折受累了,真的谢谢。”
蒋馥莹的心猛地生疼,他这二十多天什么都没说,原来他伤势疼的睡不着呀。
但差事是好重要的。她大着肚子拼回来的差事,不能因为一名男人就丢去,无论她多爱这位男人,无论她多难过,她都不会放弃差事。
蒋馥莹不是第一次见祁渊失态,甚至于不近人情,上次是在东宫他要求她告诉周芸贤,她可以背弃一切选择祁渊,她是祁渊的人,她当时因着担心周芸贤参祁渊殴打下臣,她没有依他断了周芸贤的腿,那次他摔了发髻上的象征太子身份的御赐玉冠。
这次她亦没有依他,即刻叫祁慕之走,他摔了太子令。
祁渊的情感太浓烈。
蒋馥莹不敢面对。她不可能回到那种背德的关系中去,不可能再和祁渊不清不白纠缠在一起。
她记得小时候,是她缠着他,如何现在她希望冷却,他却如疯了。
她委实不能听祁渊的轰走祁慕之,祁慕之对她有恩,在她岌岌无名的时候,陪她在青州兵营等待军医选拔结果,在她没有祁渊的任何消息的九个月,祁慕之鼓励她,和她一起努力找回她自己,像兄长像朋友。
她不能因为祁渊的一句话,就毫无人味的要求祁慕之拎着他的所有礼品消失,那样祁慕之太难堪了,她自己也太自私没有人味了。
可...那如讨糖吃般的祁渊,使得蒋馥莹的心揪起来,他要的只是她轰走祁慕之罢了,可她却满足不了他。如果是周芸贤,她会毫不迟疑的轰出去。可却是祁慕之...
丫鬟奴才登时在廊底跪了满廊。
谢锦紧忙过得门内,把令捡起,忙说:“还有备用的,有备用的。没事,没事啊,主子爷,夫人,这劳什子不要紧的。久别重逢,莫伤了和气。别再置气了好么。二爷,您回去吧,好吗。我家爷和夫人已经够...”
总之爷项顶玉冠已是赝品,太子令也不差用赝品了吧。皇帝赐这两件玩意儿,算是被爷摔完了。
“蒋馥莹。”祁渊红着眼尾睇着蒋馥莹,“你没有一回是向着我的。你叫他走了,我不会这样摔东西。他的感受比我的感受重要,不公平。”
“祁渊...这不是向着谁的问题。”蒋馥莹说,“这是基本的人情往来。如果我们提着礼品去看望朋友,被旁人如此又摔又训斥的往外轰,我们是什么感受?”
“我不是他头回来就发作的。”祁渊言道,“我是他陪伴你九个月,如今二十一天内第十二次过来才发作的,我顾及了你月子里的情绪,顾及了他的颜面。蒋馥莹,什么样的情分,需要如此频繁的相会?你们心里有数。碍事的只怕是我。你们没有把我放眼里,你们顾及我感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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