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明率领着骑兵向着城门发起冲锋,火铳不断的轰打,在城墙上的东江军步兵根本就不敢掠其锋芒,当然他们也无力阻拦骑兵的攻势,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李应元带着兵马攻进城池,这些在城头上清扫残敌的步卒本来就没有什么组织性,又看到城外的骑兵陆续被歼灭,毫无还手之力,当青弋军的骑兵冲向城门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士兵敢冲下城去关门,聚集在城门洞内和城门街口的士兵被一阵阵的火铳打死当场,剩下活着的人立刻作鸟兽散。
吴东明几乎在城门口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这么径直杀了进去。越往城里冲,街上的尸体就越多,不仅有东江军的,有济南守军的,还有很多老百姓的。
青弋军的士兵们虽然见惯了生死,但是打仗终究最惨的还是百姓。本来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济南城里,说不准哪一天就遭了这无妄的兵灾,说句难听的,尸体就这么放在街上,如果不是青弋军杀进来了,还不知道被叛军糟蹋成什么样子。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青弋军的士兵们每个人都在思考,他们在想,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状况发生在安庆卫,发生在太平府,那是一个世外桃源,而青弋军的每一名战士,都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守卫这片人间乐土。吴东明拔出战刀,大吼道:“我青弋军!”“必胜!必胜!必胜!”将士们回应道。
“大人,你听见了吗?好像是援兵的声音。”德王府外围的敌军全部撤走,终于让守军喘了口气,城头上的人都在紧张的注视着街上的动静,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听听有没有什么别的声音。忽然,隐隐的,远处传来了必胜的呐喊。亲兵队正本能的冲到了余大成的身边对余大成禀报道。
余大成摆摆手,“唔,我也听见了,想必是有援兵进城,但是现在事情不明朗,不能放松警惕,东江军毕竟人多势众,不好对付,我们依然要加强守备。不能乱了阵脚。”
“是!”亲兵队正躬身道。
“将军!吴将军!”吴东明正领着大军在街道上奔驰,东江军的残兵四散奔逃,越接近济南的中心,他们遇到的东江军士兵反而越少,主要是因为主力都被孔有德带到北城一带去了。刚转过一个路口,吴东明和全体青弋军将士便听到了呼喊声。看样子有十几个人同时在大喊。一名百户冷不丁抬头一看,“在上面!”
唰的一下,数百杆火铳立刻指着街边一栋两层的酒楼的二楼露台,果然有十几个百姓服装打扮的人正聚集在露台上朝着青弋军大喊。吴东明立刻想到了什么,对身边一人说道:“王庆,你带人上去看看,恐怕是我们的人。”叫王庆的百户是一团一连的百户连长,也是土生土长的太平府人,早在青弋军攻打白莲教的时候就已经是青弋军的一员,原来家里是给私人小马场养马的,所以王庆自己无师自通也练了一些骑马的本事,这基础自然就比没有骑过马的士兵要好很多。所以后来组建骑兵师,王庆积功做到了连长的职务。对于这个兵,吴东明觉得还是很不错的,资历能力都不错,未来做个团长都没有问题,吴东明也是对他很看好。既然主将看好自己,王庆也表现的更加卖力,听见吴东明下令,他立刻带领十几个骑兵翻身下马冲上了楼。
片刻,他们带着其中的两个人下楼了。两人一见到吴东明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情报军济南站站长郑泽,副官薛东参见镇抚使大人。”果然是自己人,太好了,有了情报军的支持,青弋军就不会抓瞎了。吴东明立刻下马扶起二人道:“二位快快请起。”两人毕竟是刘金的人,青弋军虽然是铁板一块,但是内部也是分军种的,并且每个军种必须听从本部上官的命令。除非是本部上官不在,才遵循按官职等级下令的原则。
就比如这支情报军队伍,济南站站长,济南的站长算是统领山东情报军各处,级别应当相当于千户团长。只比吴东明低一级,当然吴东明对此人并不熟悉,毕竟情报军结构组织特殊,真名能不用便不用,并且对刘毅负责,对各部分享情报,像吴东明这样的军事主官没必要知道刘金下属人员的名字,知道的人越少,这些秘密战线的人就越安全,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现在当面,两人必须得报出自己的名字,方便日后查证。
吴东明对二人说道:“军情紧急,本将不能在此久留,这一仗打完,再请诸位情报军的好汉吃酒。现在我就问一个问题,城内什么情况,敌人在哪?”
二人知道现在不是闲话的时候,郑泽上前一步道:“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此次敌军攻城的大约三万余人,其中骑兵八千,对我军威胁很大。”“哈哈,二位还不知道吧,八千骑兵已经被咱们全给灭了。”一旁的王庆插话道。
“滚一边去,废他娘的什么话,皮痒了就说。”吴东明不耐烦道。王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话多,现在什么时候了,哪有空打哈哈。郑泽和薛东对望一眼,好家伙,八千骑兵这么快就被干掉了,自己等久在济南工作,没想到青弋军的野战部队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好,天下太平有望了。这些情报军的志士各行各业的都有,刘金的情报军不断的筛选吸纳成员,这些人不论以前从事什么职业,但是都有一颗爱国爱民的心,也愿意为天下大同而奋斗。他们和千千万万的青弋军将士一样,都是最可爱的人。
郑泽继续说道:“剩下的都是步军,没什么威胁,此次孔有德过来,没想到青弋军会这么快杀过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山东巡抚余大成领着残兵在德王府一带抵抗,还不错,德王府尚未失守,如果大人现在赶过去,东江军混乱之中必定不是敌手,不过在大人来之前,德王府那边的动静已经渐渐消停了,我估摸着他们搞不好为了防御青弋军已经撤围了,要不然前后夹击,可就被包饺子了。这处酒肆是我们精心选择的,爬上酒肆的屋顶,能观察到大半个城池的情况,薛东刚才上去看了,东江军应该是往北城走了。大人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去德王府汇合余大成剩下的人马。还有一个选择是。”
“还有一个选择是什么?”吴东明急切问道。“还有一个选择是绕过德王府,走这边这条小路,可以直接**北城。他们要不就是在北城的城门校场集结,要不就是从北城出城。走这里应该至少可以阻拦他们的后队,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郑泽从怀中掏出一张济南舆图,将走近道的路线指给吴东明看。“这里本来是一条死路,上个月,那边一个大户拆了一栋茶馆,本来是准备新建一个怡红院,结果还没建呢,就碰到了叛军攻城,这路也就一直没封上。所以除非是济南本地人,一般人都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
吴东明抱拳道:“多谢了。”他翻身上马,对身后将士们说道:“先不去德王府,随本将击溃叛军!”“得令!”青弋军战士如山般齐声应答。轰隆轰隆,大队骑兵远去。薛东竖起大拇指道:“站长,我青弋军尽是勇士,何愁建虏不灭,天下不平。”“唔。”郑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孔有德等人真是喝凉水都噻牙缝,本来是想在北城整顿一下兵马,恢复阵型应对朝廷援兵。在城里,东江军乱哄哄的,西一榔头,东一棒槌,兵力太分散,也没什么阵型可言,城北的城门校场倒是一个好去处。可是还没等两万多步兵整好队,青弋军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城北。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万多叛军更是痴痴傻傻的看着大队的骑兵从街角冒出来。张涛喃喃道:“今天真他娘的活见鬼了,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不等叛军做出反应,青弋军骑兵饿虎扑食般杀向了乱糟糟的东江军步卒。火铳声大作,战马冲击步兵,将很多人撞得飞出十几步远,直到青弋军的火铳袖里箭放倒了大批的士兵,马刀劈飞了一颗颗人头,步卒们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抵抗,而是转身逃命,无数的人被杀的哭爹叫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他们蜂拥向城门洞,人挤人,人踩人。孔有德等人顾不上许多,自己逃命要紧,带着残存的亲兵,也不管前面是不是自己人,反正是打马直接冲过去,他们从城门洞鱼贯而出,也不知踩死了多少步卒,青弋军跟在后面猛砍猛杀,骑兵对上没有结阵的步兵那就是屠杀。大量的叛军跪地投降,吴东明一直追出十几里,可恨孔有德等人跑得快,大量的步卒又拖延了青弋军的脚步。这才让几人逃出生天。
孔有德等人不敢停歇,只是打马飞奔,一直奔到了邹平县,轰的一声,张涛的坐骑口吐白沫,前蹄一跪,将张涛甩出去老远。摔了个七荤八素,张涛晃晃脑袋,站起身来。孔有德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身后已经没有追兵。看着自己意气风发带着数万大军攻打济南,而现在身边不过剩下数百残兵,孔有德等人悲从中来,相互对望着嚎哭起来。
穷寇莫追,后面的降卒太多,如果不加以整顿,祸乱山东可不得了。吴东明只能恨恨回军,收拢降卒,也罢,孔有德他们只能逃回登莱,回头再收拾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