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一仗打得漂亮,想必现在朝廷那边也已经是人心振奋了吧。大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酣畅淋漓的胜利了。”
“哎,宪之,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怎么能说大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胜利了呢?那咱们青弋军的战绩岂不是被你一句话抹杀了?”
“军师,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宪之你也不要解释了,这是你的思维还没转过来,不过这些话放在咱们这里可以但说无妨,但是出去了可不能那样说,那会被天下人误会的。”
“是,大都督,是下官口不择言,该罚。”“呵呵,好了好了,没那么严重,先坐吧,等人来齐了咱们就召开军事会议,这天下的局势可是越来越复杂了。”
南直隶太平府中军都督府,同时也是新军军部的议事堂内,三人正在热切的对话。此三人正是刘毅、成康、史可法。就在西北的捷报到达京师的时候,新军这边甚至还提前一点接到了来自西北的信息,这不能不归功于情报军日益完善的情报体系,最起码在很多主要的大城市,情报军都设立了鸽信传信点,实在是没有鸽信的,也有快马传递,这样就保证了情报的时效性,虽然西北跟太平府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是在有效的情报传递体系下,刘毅等人拿到情报的时间甚至比朝廷的八百里加急还要快一些。接二连三从西北传来的消息不仅让崇祯和大臣们大吃一惊,就连刘毅这边也是感到不可思议,战争往往就是如此具有戏剧性,傅宗龙战死的同时高迎祥竟然也被杀,就在大家以为西北战事取得了平局的时候李自成闪电般接手了闯王的位子,西安府危在旦夕的时候卢象升的天雄军又及时赶到,给了李自成一次重创,硬生生将李自成的辎重给全部摧毁,让闯军的实力受到了严重损害。刘毅再也坐不住,虽然这一次西北的战事青弋军没有进行过多的干预,朝廷也忌惮青弋军进行干预,但是刘毅仍然派出了以袁承志为首的小股部队去助战,并且调动了情报军的力量给袁承志等人保驾护航,虽然青弋军没有直接参战,但是卢象升的天雄军可是青弋军的学生,学生在前方打仗,哪里有老师在后面光看着的道理,所以刘毅觉得有必要召开一次军事会议,大家商讨一下可行的方案,看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给卢象升一些侧面的支援,策动一下西北的局势。
会议原定于早晨召开,但是因为江南十府驻扎的将领接到通知后赶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刘毅将会议延后了半个时辰,而史可法、成康等一直就在都督府内办公的官员当然是提前赶了过来,三人一见面,史可法就率先发言,没想到言语之中有一些漏洞,被成康和刘毅敏锐的察觉到,所以成康才开口点了史可法一下。其实说完了史可法就觉得这话很有问题,怎么能说大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胜利了呢?难道青弋军不属于大明军队的序列?所以这番话非常不适合在公众场合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大肆宣扬,岂不是会被人利用污蔑青弋军有脱离朝廷之心?而脱离朝廷在大明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史可法在新军中待了这么久,其实也早已经将自己视为新军的一员,这也就是刘毅反复提到的主人翁意识,新军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官员都是新军的主人翁,史可法带入了这种情感自然就将新军视为了独立于其他任何军队之外的个体,才会发自肺腑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是实际上史可法的表述也没错,他想说的应该是除了新军之外,大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大胜了,而且信息中详细提及了双方的伤亡对比,虽然这一次卢象升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对方被歼灭五万,卢象升只损失数百人这种恐怖的比例还是让刘毅竖起了大拇指,这只能说明一点,在辽东战役中受到重创的天雄军在卢象升的带领下又重新恢复了过来,变得跟以前一样强大,再加上袁承志带去的物资装备的援助,甚至他们比以前还要强。
刘毅示意史可法和成康先坐,三个人在大家到来之前先简单的碰个头。等几人坐下后,刘毅开口道:“看来这一次派承志去也起了不少作用,截击闯贼后军的方案若是没有承志提出且帮助卢象升下定决心,恐怕还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漂亮仗,军师,你是给新军培养了一个好学生啊。”成康笑着摆摆手道:“呵呵,大都督,你就不要夸我了,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承志初去能有这番表现说实话我也很欣慰,不过年轻人还是有点急躁了,其实他这一招还略微有些冒险了,只不过他的对手是流贼,或者说是流贼的后军,也就是饥兵,并不是李自成的主力部队,否则天雄军不一定能讨着好处,不过年轻人嘛,总是有些冲劲,有些大胆,否则还能叫年轻人吗?”刘毅点点头,“这一次捷报送到朝廷之后,不知道朝中众人会作何感想。”成康接话道:“朝中不管怎么想,他们能给前线的支援实在是有限,而且经过这么一番大起大落,严格意义上说局面对天雄军并不是很有利,支持天雄军的傅宗龙死了,朝廷一时半会也不会派新的人过去,或者说没有比傅宗龙更好的人选,如果我所料不错,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让杨嗣昌戴罪立功,如果他能让这次的局面起死回生,那么前面的作战不力之罪就一笔勾销。”
刘毅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唔,不瞒军师,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想要经略西北并不是一件易事,要对西北有足够了解才行,洪承畴倒是一个好人选,但是现在辽东显然比西北要更加危险。再说洪承畴本就是从西北调任,再调回去岂不是朝令夕改?皇帝不会这么干。而孙传庭跟杨嗣昌比起来,恐怕还是杨嗣昌更加适合,或者说他更加占有优势,毕竟孙传庭是一个很死板不知道变通的人,打仗可以,做官方面跟杨嗣昌不在一个档次上。而能用兵部尚书之威压住各方面的傅宗龙又战死,所以除了杨嗣昌之外,没有人更适合,即便朝廷从大臣中调人,相信也没人会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毕竟吃力不讨好,打赢了不一定有功劳,打输了下场一定好不了。”刘毅说完,史可法和成康皆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为其他,主要是刘毅好像对孙传庭非常了解似的,据他们所知两人应该是没有过交集,也没见过面,一个在西北一个在南直隶,相隔距离又远,可是刘毅貌似对孙传庭的性格了如指掌,并且很自然的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能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哪里知道,在后世军事学院的课堂上,刘毅可以说在明史这一环中最喜欢的或者说最上心的就是孙传庭,关于明史的总结有句话说得好,传庭死而明亡矣,可见孙传庭在明末的重要地位,这是一位不仅能跟流贼作战,更是能和清兵作战的统兵文官,可不是朝堂之上那些夸夸其谈之辈,所做之事也非常有条理,只怪崇祯心急,根本不给孙传庭练兵的时间。否则真的如同孙传庭所说,粮饷百万,精兵两万,潼关之战就不可能败的这么惨,孙传庭也不会战死,当然历史没有如果,可是刘毅对孙传庭还是比较了解,在做官上孙传庭实在是不行,太耿直了,也正因为如此才屡遭陷害下狱,他也会在狱中发出大丈夫岂能复对狱吏乎的长叹。
成康接着道:“这样一来,杨嗣昌重新上位,可不一定能镇住几路人马,目前在山西的官兵当中,去掉贺人龙左良玉之类的逃跑将军,高起潜也是个不可靠的,杨嗣昌自己的兵马还要守城,能打的无非就卢象升和孙传庭的两支队伍,光凭这两支队伍想跟李自成的数十万大军掰腕子,有点悬啊,最重要是咱们对前线的情况也不是十分了解,距离遥远,很难做出及时准确的战略分析,就算是咱们做出了,也很难及时通知他们。这跟咱们自己作战不一样,青弋军作战只需要制定完整的作战计划,然后各部按照这个整体方针行动即可,部分方案军事主官微调就行,可是现在我们是帮助天雄军出谋划策,天雄军的主官是卢象升,他也有大量的部下军将,毕竟我们是两支队伍,不能对他的决策过多干涉,所以必然我们的策应方案只能跟着卢象升的整体方案走,这就是一个重难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