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孝纯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马永忠,因为他本身虽然听说过闯军中一些大将的名号,但是并没有跟他们本人见过面,不过张孝纯斩了马永忠之后看见对方亲兵的反应,就知道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因为马永忠的亲兵见到他被对方大将阵斩,一个个悲愤无比,红着眼睛也不管面前正在和自己厮杀的明军,就要冲上来跟张孝纯拼命,张孝纯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杀的正兴起,既然这些流贼自己要找死,可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张孝纯大吼一声,刀尖上还带着马永忠的鲜血,如同疯虎一般,一下子挥刀杀入了马永忠亲兵队的人群中,外围的明军也加强攻势,开始朝着这些士兵合围,马永忠的百余名亲兵在作战中早就已经损失大半,现在在张孝纯面前的不过也就是数十人而已,他们的武艺若是在闯军当中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碰到张孝纯这样的真正高手还是不够看,根本没有人能在张孝纯的大刀下面走上一个回合,全都被张孝纯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斩杀殆尽。噗嗤一声,张孝纯手中的大刀刀尖从一个贼兵的前胸**,透体而出,那人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凝固,一脸惊恐的盯着张孝纯,张孝纯可不管那么多,猛地拔出大刀,带出一抹鲜血,然后一个飞踹将此人的尸身给踢出去老远。眼见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百余名马永忠的亲兵被斩杀殆尽。一个明军士兵用脚蹬着地上的一具尸体,然后将刀子缓缓的拔了出来。明军将士们紧密的站在张孝纯的周围,他们死死的盯着正准备冲上来的后续老营兵,这些老营兵见到马永忠被杀,早就已经心绪动摇,只不过因为老营兵的荣誉感和意志力加身,所以才勉强继续支撑,可是看见马永忠的亲兵被瞬间消灭,他们胆寒了,面前的这支明军近战能力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可以说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特别是张孝纯这样的虎王领兵,更是让老营兵恐惧。
张孝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一身的腱子肉在鲜血的沐浴下显得更加有光泽,他大刀一挥对着身边的亲兵和身后的山西军将士道:“弟兄们,咱们好久没打过这样的痛快仗了!过瘾呐!过瘾!杀,跟老子杀,人头论功!”张孝纯提着大刀又冲了上去,身后的明军将士被这一番话激发的斗志昂扬,他们嗷嗷叫着挥舞着兵器扑了上去,数千明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整个峡谷的局势被瞬间扭转,本来是孙传庭的兵马在下面苦苦防御,可是现在完全变成了官兵主动进攻,流贼节节败退,就连孙传庭都觉得仰攻一直以来都是一件比较费劲的事情,可是今天的仰攻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没用什么力气,敌军就像是一盘散沙一般,始终聚合不起来,拧不成一股绳,官兵冲到哪里,他们就败退到哪里。山谷另一边的喊杀声更加剧烈,夹杂着火铳声,就像是形成了一首战场交响乐,天雄军发动了最后的总攻,将士们端着火铳发起了如同波涛一般的攻击,特别是谢嗣峰的团,他们装备的可是青弋军的二八式火铳,虽然这样的火铳已经是青弋军的制式装备,可是对于天雄军来说这还是了不得的新式武器,特别是二八式火铳将火器和冷兵器完美的进行了结合,这样的武器对于天雄军来说可是战场利器,谢嗣峰亲自端着一杆二八式冲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此刻他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一个地主家的少东家,而是一个真正的铁血战士,在军队的磨炼已经造就了他坚毅的品格,而在青弋军的铁血训练更是锻炼出了他的钢铁意志,可以说,他现在能当团长绝不是单单因为他射击技术过硬,更是因为他有着普通士兵不具备的品格,他就是这个步兵团的主心骨,在这个团里,谢嗣峰就代表着绝对的权威,现在团长亲自端着刺刀冲锋,将士们怎能不跟随自己的主官。
噗嗤噗嗤,刺刀刺入人体的声音在战场上不断响起,谢嗣峰虽然在青弋军训练的时候已经学习过刺枪术,可是这一次是他真正将此技术完全应用在战场上,因为这就是面对面的血拼,肉搏战当中,只要一方的士兵稍有一些迟疑就可能变成刀下之鬼,所以每一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而在现在的战场上,很明显是官兵占据了绝对优势,因为刚才火铳射击和炮击已经瓦解了闯军的抵抗意志,特别是饥兵,早就已经是魂飞魄散,猪突狼奔跑的漫山遍野都是,而他们的瓦解间接冲击了后面的老营兵和正兵,刘宗敏在山上气的直跳脚,本来他调集李来亨的兵马前来攻打官兵是要形成肉盾,消耗官兵的火力和体力,没想到官兵竟然拿出来这么多大杀器硬生生将自己的兵马给打崩,这样一来,饥兵虽然死伤惨重,伤亡上万,但是剩下的数万饥兵竟然成为了反作用力,将正兵和老营兵的阵营给冲乱了,刘宗敏猛地提起自己的大刀,对身边的数百亲兵道:“抄家伙,跟老子杀下去。”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明明是他稳定地位的一仗,也是闯军上下精心准备的一仗,可是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这让刘宗敏怎么能接受的了,不管官兵是不是有什么先进的武器,但是人数上的差距是实实在在的,别人不会说官兵的火力有多么多么凶猛,他们只会记得,他刘宗敏坐拥十几万大军,居然连区区两万官兵都吃不掉,而且还是预先进入了野猪峡准备打伏击战。刘宗敏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身边一名亲兵队长死死抱住刘宗敏的腰道:“将军!将军!可千万不能冲动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官兵势大,我们应当避其锋芒才是。”这亲兵倒是冷静一些,毕竟也算是老营兵中的中级将领,战场意识还是敏锐的,而且又因为并不是站在刘宗敏这样的位置,所以头脑还算是清醒,眼前的这个局面,闯军的败局恐怕是定下了,当务之急应该是避其锋芒保全有生力量,这些老营兵的心态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坦然,也许是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败仗也不是没吃过,当年跟着高迎祥的时候,只要是局势不利高迎祥都会领兵撤退,只要将老营兵和正兵完整的带回去,饥兵死伤多少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现在刘宗敏若是头脑发热继续纠缠下去,他们势必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损失。刘宗敏被亲兵抱住一时间挣脱不开,但是这样也好,他毕竟是一军主将,在短暂的失智之后,立刻清醒了过来,亲兵连忙道:“将军,保住老营兵,保住老营兵啊。”刘宗敏浑身一颤,是啊,只有保住老营兵才是目前最好的结果,现在在一片混乱之中想要整队重新发起攻击已经是不可能了,必须先将手头的兵力保住,而现在刘宗敏最头疼的就是他的部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根本就不知道其他几个战场的情况,山谷里浓烟滚滚,官兵好像发起了反击,从他的角度看去,他只能看见官兵的阵型已经解散,正嗷嗷叫着往两边的山上冲杀,而袁宗弟的两万饥兵早就已经被打散,跟自己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跑的漫山遍野都是,刘宗敏已经看不见袁宗弟的大旗,更是不知道袁宗弟的生死。
可笑袁宗弟,刚开始领兵杀进山谷的时候还是一腔热血,满以为自己一定能重创官兵,可是万万没想到官兵竟然还有后手,而眼前的官兵也不是他所想象的不堪一击,非但如此,竟然还发起了凶猛的反击,难道这就是边军的威力吗?袁宗弟虽然有勇无谋,但是他并不蠢,眼见自己手下的两万饥兵被对方杀的丢盔弃甲,袁宗弟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立刻招呼人往后撤,可是他好像忘了一点,他率领的两万人可是饥兵,不是正兵更不是老营兵,战场纪律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如果说刚开始还能凭借着热血上头往对方阵中冲杀的话,一旦遭遇了强力的反击,他们就已经动摇了,这时候袁宗弟再下令撤退,这不是让自己的军队崩盘吗?果不其然,袁宗弟一下令撤退,呼啦一下,饥兵就像是海边的沙堆一般顷刻间崩塌,所有人掉头就跑,有的人摔倒在路上,还没爬起来,就被后面的大脚踩在身上,活活踩死。而袁宗弟自己也是狼狈不堪,大旗倒了,头盔掉了,若不是十几个亲兵拼死保护,可能他也被自己手下的饥兵给踩死了,真是悲催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