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我们直接穿过绥德防线去前方送信是不是有点……”三人出了城之后便在官道上疾驰,他们已经将夜行衣换下,变成了普通镖师的衣物,这也是他们寻常的掩护,平日里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用镖师的身份来作为掩饰,这也很正常,因为他们这些情报军战士都是青弋军的骨干力量,虽然战场上的战阵技巧可能比不上野战部队,但是个人的单兵能力还是非常突出,至少格斗搏战都是他们的拿手项目,若是遇到普通人也许看不出来,可若是遇到其他军队的士兵或者习武之人多少还是能看出他们的大致身份,若是用镖师这个身份作为掩护就能很好的解释过去,毕竟镖师也是需要习武的,身体强壮一些,动作敏捷一些都很正常,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三人三马正在飞速前行,可是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二毛突然冷不丁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贾光正在聚精会神的控马,听见二毛发问,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当然他知道,二毛也是好心,所以只能委婉地解释一下。贾光扭过头去对二毛说道:“二毛,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我们是在执行任务,还记得你加入情报军受训的时候教官讲过的话吗?”
二毛当然记得,那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经历,在情报军的训练营接受的都是魔鬼训练,只有能在训练中脱颖而出的才能成为情报军的一线执行人员,否则就只能进入二线充当后勤或者替补人员,当时教官说过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句话就是,作为情报军的人员,永远要以完成任务为第一要务,在执行任务期间绝对不允许因为其他事情干扰或者分神,导致自己暴露或者任务失败,哪怕是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战友被敌人击中,也不能去救,必须先将任务完成才能去救人。这些话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二毛当然是永生难忘,贾光提醒二毛也是知道二毛的心思,如果他们去绥德防线告知一下那边的官兵,也许他们受到的损失就会小一些,满蒙大军若是真的渡过黄河,肯定不会放过绥德防线的兵马,灭了他们就等于抄了天雄军的后路,若是满蒙军队真的有消灭天雄军,全歼西北官兵的目标,那么绥德是首要攻击点,但是同时贾光也知道,若是他们进入绥德,那么就会耽误大量的时间,绥德那边是吕直和左良玉,这两人在情报军甚至是在青弋军中是什么评价不用多说,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根据情报做出正确的判断,即便是层层上报的时间就要花费很大功夫,这岂不是耽误了通知卢象升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情报军进入西北一直是绝密,他们就这么贸然的进入绥德城,如何跟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说是杨嗣昌的人?事后只要一对质就知道了,那岂不是等于让朝廷知道在西北还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引起东厂和锦衣卫的怀疑?
他们不是怕东厂和锦衣卫,这些人现在对情报军来说基本上没有威胁,但是西北站的情况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他们的规模还很小,人员也不多,只能聚精会神搞发展,不能被东厂和锦衣卫打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像是这种主动暴露的事情他们更不能干。无论是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先通知绥德的守军,而是要先面见卢象升,再通过卢象升天雄军的名义来协调全部官兵的行动。二毛年轻心善,能有这种想法很正常,虽然这些卫所兵包括他们的领头人不是个玩意,但是毕竟也是几万条人命,二毛心中可能有些惭愧或者负罪感,贾光都能理解。“二毛,记住,我们是情报军,情报军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如果是大都督在这里,相信他也会说同样的话吧,取舍取舍,要取就要有舍,显然,天雄军和卢大人才是我们的目标。”贾光冷静地说道。二毛用力点了点头,队正的话坚定了他的信心,他知道,自己成为一名光荣的情报军战士是要以天下为己任,为了完成总目标,不能在一城一地的得失上纠结。三人不再说话,而是埋头赶路。
“呵呵,这帮愚蠢的尼堪,连一点防御也没有,他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黄河西岸,大量的满蒙军队按照批次已经渡过了黄河,首先是完整的三千巴牙喇军已经列阵完毕,数十队探马撒出去将吴堡周围的情况都给摸得清清楚楚,随后成千上万的蒙古军队开始通过浮桥过来,这些士兵都是草原骑兵,自然是不习惯乘船,所以浮桥算是给他们解了围,不过浮桥晃得厉害,草原兵还是不适应,鳌拜看到这些蒙古军队心中不禁充满了鄙夷,怪不得这些人坐拥广袤的草原还是不是大清国的对手,就这点战斗力怎么能跟大清国的百战雄狮相比,看看自己麾下的巴牙喇,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反应都没有。鳌拜也不想想,女真原先就是渔猎民族,很多人都有在江河湖海中捕鱼的经验,水性不差,通过浮桥所花费的时间也不长,这些人又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巴牙喇,表现自然不能跟草原军队相比。随着一队队的探马来报告,鳌拜的鼻孔都快翘到天上了,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吴堡的守卫竟然已经松懈到这种地步,大量的明军就这么傻子一样缩在城内,外面的巡逻队和防御部队也是能躲就躲,都不知道窝在哪里休息,好好的一个吴堡防线都不能用漏洞百出来形容,对于清兵来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鳌拜有些懊恼,作为满洲巴图鲁,他还有着一颗武士的荣誉心,这种级别的对手实在是让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简直就是废物。
“哈哈,鳌拜大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明国的防御如此松懈,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好机会,也许咱们不伤一兵一卒就能把他们拿下,岂不是美哉。”不知道什么时候,土谢图来到了他的身边,听见鳌拜的话,土谢图不禁笑着接话道。如果说皇太极这些上位者尚能给土谢图三分面子的话,那么鳌拜这种领兵大将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的,或者说即便鳌拜懂,那人情世故这一套也是对着自己的上级用的,在鳌拜的眼中,土谢图不过是皇上的狗而已,连带这些草原兵马都是他们的狗腿子,跟这些人也没什么必要客气说话,“哼,土谢图汗,我想你是有些小瞧大清国的勇士们了,他们要打的对手是狼和熊,而不像你们,只能驱赶绵羊。”鳌拜讽刺道。“你!”土谢图一下子面色铁青,没想到鳌拜这人说话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将众人心中隐藏的东西给直接说了出来,难道土谢图不知道给别人当狗腿子不是件没面子的事情,还需要你鳌拜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土谢图拂袖而去,不想再跟鳌拜争执,反正攻打吴堡的方案已经全部定下来了。巴牙喇作为先头部队直接突击,他们有把握明军一定会全线崩溃、四散溃逃,到时候草原骑兵在城外布置层层拦截,这些明军插翅难飞。
既然城池的外围没有明军的哨探,那么他们当然能放心大胆地挺进到吴堡城下,巴牙喇全军早就做好了准备,趁着夜色的掩护,众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吴堡城外二三里的地方,只见吴堡城下有不少军帐,这些应该是入不了城的明军,毕竟吴堡的规模并不大,不可能让所有的明军都在城内休息,肯定是要进行轮换的,夜深人静,明军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都已经睡着了,只有城上的火把还亮着,不过火把周围并没有移动的阴影,鳌拜他们观察了半天,只能说连明军的哨兵都已经放松警惕睡着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鳌拜翻身上马,铿的一声抽出了顺刀,对手下的士兵大吼道:“巴牙喇的勇士们,用敌人的鲜血来增添你们身上的荣誉吧,杀!”“杀啊!”三千巴牙喇罕见的开始了集群冲锋,他们直接杀向了吴堡,无数的马蹄敲打着地面,发出了隆隆的轰鸣,大地都在颤抖,睡梦中的明军根本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人起身出了营帐想看看什么情况,只见黑夜之中,巴牙喇的纯白色的棉甲在月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惨白色,而手中的兵器又反射出阵阵寒光,空气之中,破空之声不断传来,那是一阵阵的箭雨落在的明军的大营中,旋风一般的巴牙喇骑兵径直杀了过来,在一片惨叫声之中,摧枯拉朽一般收割着明军的性命。无数的明军被直接钉死在地上,反应过来的人哭爹叫娘撒腿就跑,又被杀上来的骑兵削去了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