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军的士兵混乱的撤退,在马上的郑芝龙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军队就这么败了,他的后招都还没使出来就这样完了?冯澄世在马上也是大惑不解,朝廷哪来的战斗力这么强悍的兵马,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战争让冯澄世彻底刷新了认知。可是二人顾不上这么多了,眼下之际只有先撤回厦门收拢败兵,依托坚城防守才是上策,真不行的话只能是撤回台湾了。
官军呐喊着追杀四散溃逃的郑军,很多郑军新兵纷纷跪地乞降,侯峰杜弘域等人一面派出一些士兵去看押这些投降的败兵,一面继续向前追击。刘毅的军队正在收拾郑军左翼的残局,骑兵连冲上去围住了很多想要逃跑的番人火铳手,这些人衣衫不整,盔甲歪斜,手中的铁炮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刘毅却是另有打算,他吩咐刘金和吴东明这些人只要不反抗,就留他们性命。他知道这些番人不过是求财,要说对郑芝龙有多忠诚那可谈不上。这些外番都是现成的火枪手,如果能加以利用对他们进行思想改造,这样不用训练就能获得一支火枪队,何乐而不为。主要是可以用这些番人干些新军不易出面的活。所以这些铁炮手在看到铁甲骑兵冲上来之后,知道自己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剩下的一半人除了一少部分跑在前头突围以外,还有四百余人被骑兵连围住,吴东明举着重新装填好的手铳喝道:“跪地者不杀!”骑兵们纷纷叫道:“跪地者不杀!”
一片片的番人跪了下来,十几个不信邪还想跑的,刚一站起来,就听见了砰砰的手铳声,他们一头栽倒,身上的血洞还冒着青烟,一时受伤未死的人在地上翻滚哀嚎着。剩下的番人吓得纷纷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刘金这时策马过来,马脖子上还拴着几颗人头,有昆仑奴,也有**人,还有留着武士发髻的日本人,也有一些叫不出人种的南洋土著。
刘金喊道:“都他娘的会说汉话吧,老子告诉你们,谁还想跑正好让老子磨磨刀,老子锦衣卫出身,给老子抓住喽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番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刘金对吴东明说道:“吴百户,把这些狗日的都带下去交给将军处置!”
“是!”吴东明抱拳道。
回到中路,侯峰和杜弘域派出身边所有的家丁马队追赶着郑军,猛然前方爆发出一阵哭喊惨叫,在后面督阵的二位总兵对望一眼,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然后只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骑兵打马回奔,跑到近前,杜弘域才认出是他麾下的一个家丁总旗,“小金子!怎么了,前面什么情况?”
那个骑兵也没答话就直挺挺的从马上栽倒下来,杜弘域连忙下马查看,周围两个亲兵托起了这个叫小金子的家丁,只见他气若游丝的说道:“大帅,前面前面有...有...”话还没说完,头一歪死掉了。杜弘域看到小金子身下鲜血淋漓,吩咐两个亲兵将小金子翻过来。在场的人惊呼一声,小金子身后一个长达一尺的刀口,深可见骨,已经没有多少鲜血流出了,应该是身上的血都流干了。
杜弘域猛地拔出战刀,招呼身边的人马,“都跟老子上,老子倒要看看前面是有什么妖魔鬼怪!”“杀啊!”亲兵们纷纷跟着杜弘域冲过去,侯峰也紧随其后领着马队步军前去。
冲到前面才发现,一群全身包裹在鳞甲之中的大汉,举着长长的斩马长刀拦住了追兵的去路,他们一共分成五排,紧密的靠在一起。第一排最中间一个看起来高达一丈的大汉手上还拎着两颗人头。郑芝虎策在马上出现在阵型的最后方。他大喊着:“某家是郑芝虎,哪个不怕死的敢来冲阵?狗官兵,鼠辈尔!”
“鼠辈!鼠辈!哈哈哈!”五百铁甲大汉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他们有这个实力嘲笑明军,在他们面前已经躺下了上千骑兵。人和马的尸体层层堆积,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尸体,斩马长刀的威力可想而知,一刀就能劈断手脚,甚至还有很多人被拦腰砍成两段,黄白零件流了一地,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说不清是血的味道还是别的什么。
侯峰目眦欲裂,这些骑兵都是他南直隶的精华,就这么白白的折在这里,他简直要抓狂了,猛然他大吼一声,“给我冲,杀郑芝虎者官升两级,赏银千两!”后面的骑兵步兵大吼着“杀啊!”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蜂拥而上,仿佛郑芝虎就是他们升官发财的钥匙一般,郑芝虎只是冷笑的看着他们。
轰,两支军队撞在一起,可是这根本就是屠杀,明军刀砍枪刺,根本无法砍透铁人军的盔甲,而铁人军的斩马长刀用在步兵身上更是威力倍增,一群群的步兵被劈的血肉横飞,期间冲上来的家丁马队也是被杀得人仰马翻,十步以外明军的劣质火铳根本打不透三层重甲。中弹的铁人军士兵向后倒去,但过不了一会又是以刀拄地慢慢站起来,仿佛一支不死大军,他们一步步前进着,大刀上下翻飞着,将明军杀得节节败退。
郑芝龙等人已经打马飞奔出十几里,新军估计是全部丢了,能勉强跟在后面的都是老军,他回头看看,估计还有将近万人的老军,心中不由定了定神,还勉强有一战之力,依托厦门不一定不能翻盘,也不知道二弟怎么样了,五百孤军被数万明军围住恐怕。。。还没等郑芝龙想完,一声炮响,官道上出现了上万明军,正是绕过来堵截郑芝龙后路的江西兵,在邹秉军的带领下拦住了郑芝龙的去路。
郑芝龙看看对面那些士兵,很多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在看到中军一杆邹字大旗,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袁崇焕竟然派遣江西兵来拦截他,当真是欺人太甚,他战刀一指,“兄弟们,前方是赣地的兵马,就凭他们也想拦住我们,跟我杀,干掉他们!”身后万余战士猛扑过去,赣闽二地相邻,郑芝龙的人马多多少少也清楚江西兵马的情况,他们狂吼着冲上去,两军很快厮杀在一起。
邹秉军虽然声嘶力竭的指挥士兵们拼命厮杀,奈何武器盔甲都是不如人,而且赣军的士气也不高,你想想,饭都吃不饱,谈什么士气。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邹秉军麾下就折了十之一二,两千骑兵对阵郑鸿逵的数百马队,这些马队在刘毅面前吃瘪,可是在江西兵面前又变成了虎狼,他们大砍大杀,连郑芝龙也亲自提刀冲杀,老军们在他的鼓舞下和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愈战愈勇,很快就击溃了赣军,邹秉军无奈叹息,领着剩下的残军败退,事后清点发现自己竟然十亭折了四亭。郑芝龙突破拦截之后很快便和厦门城中派来的一千接应之军汇合,着急忙慌的退向城内。
铁人军重创了南直隶的追兵,袁崇焕在千里镜中看的真切,立马让身边的传令兵叫龙宗武派刘毅上去试试。刘毅接到命令之后立刻留下长枪连看押俘虏,剩下的兵马转道中路,支援杜弘域和侯峰的兵马。据逃回来的士兵说,对面之敌人人披上三层重甲,势不可挡。己方的兵器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刘毅在陆军学院的材料上阅读过,郑成功有一支铁人军,力克荷兰侵略者他们功不可没,没想到早在郑芝龙时期就有了。
侯峰看见刘毅过来,知道他的新军战力强悍,当下也放下上官的架子,问刘毅道:“不知刘把总可有破敌之策?”刘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可以,对新军来说破敌易如反掌!”
侯峰瞪大了眼睛看看刘毅,发现他不像是在说大话,便轻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上去打一阵吧。”杜弘域在边上有心想说刘毅不要话说的太满,但是看到侯峰在,还是闭上了嘴巴,只是心里怀疑刘毅有没有这个本事。
其实对于刘毅来说铁人军太小意思了,这种冷兵器时代的王牌碰到哪怕是十八世纪初的欧洲火枪队也是死路一条,何况自己的出现已经将火器为主的作战模式提前到明末。他麾下的新军现在还装备着各种铠甲,等到以后枪支出现革命性的发展,他就会仿照十九世纪的欧洲陆军,建立强大的近代军队。现在他的二六式已经能做到三十步以内击穿三层重甲。手铳在五步内也能击穿三层重甲,再加上震天雷的辅助,没理由不胜。
当青弋军上去之后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解决了战斗,身着重甲的铁人军只不过是刘毅的活靶子,他们一排排的被打死在刘毅的阵前,铁人军战斗意志强悍,他们前赴后继绝不退缩,虽然英勇无比,但是肉身终究敌不过铳弹,他们一个个的倒下,巴塔尔身中数弹,犹自呼喊冲杀,冲到刀盾兵的眼前刚要举起斩马长刀,就被数十杆手铳集火射击,当即浑身被打的如筛子一般惨死在阵前,就连郑芝虎也被数发铳弹击中,当场毙命。
侯峰喃喃道:“这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