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脑中想了想,又看看众人,发现李朝钦倒是颇为镇定,难道他有什么好主意不成,崇祯小儿,这才几天就迫不及待的要捉拿自己,恐怕抓自己是假,想要自己的钱是真,大明缺钱啊,要是能将阉党一网打尽,将这些人抄家,恐怕辽饷就有着落了,小皇帝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东林那帮人果然是狠毒啊。
魏忠贤问李朝钦道:“不知李管家可有计策?”
“计策不敢当,只是小的倒是有一些想法,不知厂公可有兴趣。”李朝钦微微笑道。
魏忠贤叫魏廷先带小太监下去,堂中只剩下魏忠贤和李朝钦两人,魏忠贤道:“李管家,请讲吧,我洗耳恭听。”
“厂公,不如这样吧,崇祯小皇帝既然派人抓捕,我想恐怕另有所图。”李朝清低声道。“我倒是觉得小皇帝真么急着抓厂公,第一是想彻底铲除我们的势力,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抓了厂公,恐怕剩下那些小鬼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第二恐怕是想罚没厂公的家产,咱们在江南的秘密库银想必小皇帝也收到风了,厂公主政这么多年小皇帝肯定觉得不可能就京师那么点财产,大明军费捉襟见肘,恐怕崇祯是存了这个心思。”
“不错,李管家果然聪明,咱家分析也一定是这样。”魏忠贤接话道。
“呵呵,想拿厂公的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的想法是。。。”李朝钦和魏忠贤去到二楼的房间,密谈了一刻钟的功夫。当房门打开的时候,魏忠贤的脸色已经变得阴冷,他立刻唤来魏廷,细细商议了一番,当遇到危机的时候,魏忠贤心狠手辣的一面又展现出来了。他当机立断采用了李朝钦的计策。李朝钦在里面喝了一口茶。面沉似水。
“大哥,我去探过路了,前面就是南关旅店,一路上没有暗哨,估计魏阉的人马都集中在旅店周围,想要潜伏进去恐怕不可能,怎么说魏阉也有上百人,按照魏阉死士的精锐程度,恐怕旅店的各个角落都有人把守,迎接我们的恐怕是一场恶战,就算咱们人数占优,可是地形不利于我们,硬冲的话,弟兄们伤亡可是不小啊。”高良月对罗孟然说道。
不一会,陈文靖也回来了。“大哥,我带了几个兄弟围着南关旅店兜了一圈,这一片都是开阔地,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南关旅店东面倒是有一片玉米地,但是离旅店尚有一百多步,即便咱们藏身在那里,要是发起攻击的话,也会给魏阉留下预警时间,大哥你看怎么办?”陈文靖注视着罗孟然道。
罗孟然此时心中无比纠结,三兄弟自然不用说,便是三个小旗的弟兄平时也是情同手足,都是自己的兵,但是今晚的行动肯定会付出重大伤亡,干还是不干,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魏阉的人马全部聚集在旅店里面,正好把他们一锅端了,要是等到明天他们上了官道再去截击,万一让魏阉逃脱,自己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他心中又想起了骆养性对他说的话:“事成之后,皇上亲口答应,连升三级,赏银千两,罗孟然,你也不小了,连升三级可就是千户了。”千户,千户,锦衣卫的千户该是多么风光,老罗家什么时候能这么风光过,拿了这个官职自己也能光宗耀祖了,机会就在今夜。
他狠下心,将斗笠摘下,咬牙切齿对弟兄们道:“干了,弟兄们,官升三级,拼一下吧。”众人都是用力点了点头,不仅仅是罗孟然自己,所有的力士们哪个不想连升三级,反正本来过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不在乎多舔一点血。为了自己的身家,拼了。
三个总旗分成三个方向向旅店包抄过去,罗孟然带着自己的人马下马步行,埋伏到东面的玉米地中,而陈文靖和高良月的马队离旅店大概有数百步,等到罗孟然那边发号箭,他们就立刻策马冲击,反正两三百步骑兵片刻即到,他们要打魏阉一个错手不及。
众人埋伏停当,子时就发起攻击,罗孟然在玉米地中紧张的注视着旅店的变化,他们这一队人马携带了六十颗震天雷,待会扔到围墙下将围墙炸开,看这旅店的围墙不过是黄土制成,并不坚固。目前旅店内还是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二楼有巡逻的身影。罗孟然不禁握住了手中的精钢弩,六十支精钢小弩,射程只有五十步,现在的距离够不着,等下冲过去,先发一阵箭雨,然后投弹队再上。
天色阴沉,渐渐的一朵乌云遮住了明月,月黑风高杀人夜,罗孟然一挥手,力士们猫着腰,从玉米地中奔出,快速的靠近旅店围墙。一百步,旅店的值守人员好像没什么反应,一切都很正常,八十步,依然没有什么异样,罗孟然心中信心猛增,看来阉党的卫士水平也不怎么样,八十步了还没有发现危险,他立刻轻声吩咐弟兄们急进,只要接近到五十步就立刻放箭,然后突击。三十步的距离,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力士们很快就位。罗孟然举起右手,力士们纷纷端起手中的精钢小弩瞄准前方晃动的人影。
虽然没有月光,但是他们手中小弩弩箭的箭头依然是散发着点点寒光。罗孟然正准备下令发射,情况陡然发生变化。旅店所有房间的灯一下子全部熄灭,力士们瞬间失去了目标。罗孟然的听力和目力极好,在寂静的黑暗中他猛然听到了一片弩机的声音,他大喊一声:“趴下!”可是弩箭已经迎面飞来,黑暗中魏忠贤的卫士向这边发射了一百支弩箭,一片惨叫声响起,力士们瞬间被射翻十几人。长长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传出很远。
“不好,大哥中计了!”两边的陈文靖和高良月脑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看来也不用等信号了,只有强攻了。两人几乎是同时下令,一百二十名骑兵向旅店发起攻击,直扑而来。
原来魏廷早已经安排卫士们做战斗准备,在罗孟然率军藏身玉米地的时候就被卫士们发现了,毕竟是开阔地,视线不会受阻,然后他们故意不做反应,麻痹罗孟然他们,等到罗孟然从玉米地奔出,他们才秘密埋伏到旅店的墙头和二楼,等他们接近到五十步的时候卫士们抢先射出了一波箭雨,虽然是盲射,但是罗孟然的队伍队形密集,就算是盲射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罗孟然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强攻,力士们拔出绣春刀,向旅店发起了冲击,投弹手们纷纷点燃火绳,将手中的震天雷抛出,黑暗中喊杀声一片,点燃的火绳反而成为了明显的目标,卫士们纷纷瞄准火绳射击,数十个震天雷扔出去,有的扔到里围墙十几步远的地方爆炸,没有造成什么损害,有的扔到墙上又被反弹。有的力士被弩箭射倒,震天雷在手中爆炸,将他自己炸成了一堆烂肉。
罗孟然心急如焚,两边的骑兵已经冲到,他们纷纷在马上用弩箭还击,魏忠贤的卫士也出现了伤亡,不断地有人影从围墙上栽倒,罗孟然接过一枚震天雷,疾奔数步,使出浑身的力气将震天雷扔出一个大大的抛物线,震天雷准确的落在院内的围墙根部,轰隆一声,这一段的围墙被爆炸的冲击力炸塌,罗孟然拔出绣春刀大喊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弟兄们,杀!”“杀呀!”几个方向的锦衣卫向旅店内冲去。
“啊!”一声惨叫,一个拿着红缨枪的卫士被罗孟然一刀格开大枪,迎面一刀劈死,又有两个卫士拿着雁翎刀使出边军的辛酉刀法,一左一右直劈罗孟然面门,“大哥小心!”陈文靖提刀格开了两柄雁翎刀,罗孟然暗道一声好险。
那边魏廷手中腰带剑剑花飞舞,所到之处一片血影,死在他手下的锦衣卫已经有十数人,魏廷看到这些人手中的绣春刀,怒喝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厂公在位时你们作威作福,现在竟然敢骑到厂公头上,找死,给我杀!”
“杀啊!”数十名卫士从魏廷身边奔过,朝前杀去,而魏廷却慢慢的退到后面消失了。
虽然锦衣卫人多,可是旅店地形狭小,根本展不开队形,始终都是前方几十人在拼杀,后面的人也不能乱放箭。楼下激烈的拼杀着。在兵器的交击声中,隐约夹杂了一声尖细的惨叫。旅店的后门被打开,三人三马从旅店中冲出,迎面阻拦的几个锦衣卫被魏廷几剑杀死,三人策马奔出几十步,身后的旅店二楼猛地窜出了高高的火焰,直冲云霄。
“不好!”罗孟然大急道,勇力顿生,接连砍翻几个卫士,施展轻功步法,蹭蹭几步跃上二楼,一把将二楼里间的房门推开,房间里烈火浓浓,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趴在大火里,看样子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