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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昕不确定岑知安说了什么,更不确定他是否在和自己说话。他先是环顾四周,确定除了岑知安和自己,下层的卧室里连美的都不在;再是盯着岑知安的耳朵,确定对方没有戴着耳机与别人联络;最后,排除岑知安自言自语的可能……然而,童昕仍旧不敢相信,岑知安是在和他说话。
“抱歉,我没听清。”童昕谨慎地问,“岑哥,你刚才……说的什么?”
岑知安微微蹙眉,他以为童昕在耍什么小心机,尽管那张脸庞始终带着纯真的稚气。他状似无意,同刚才一样,还是说得很轻:“你想不想跟我试试。”
童昕听不懂岑知安的言外之意,或者说,他是不敢期待那些尚未言尽的本意。若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原本就尴尬的关系,童昕不想再与岑知安产生更大的嫌隙。所以,童昕不是在装傻,而是真的不解地追问道:“试……什么啊?”
“睡觉。”岑知安用平淡的语调,说着本应充满情趣的话,“你不想和我上床吗?”
想,童昕当然想。可是,他不明白岑知安为何会突然改变了态度。昨晚见面,他明明那么冷淡,之前也对自己做出的性暗示动作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怎么睡醒一觉,反倒主动提起这件事了呢?甚至童昕本人都没往这方面想。他下楼来找岑知安,只是想趁对方在家,尽快敲定请客吃饭的事情。童昕敲开了岑知安的屋门,话还没问出口,刚喊出一声“岑哥”,却被岑知安先声夺人。所以,这其实是岑知安在试探他?童昕想,是不是自己回答了“想”,岑知安就会给他发卡?不,他连“好人卡”都不配拥有,大概只会直接失去请岑知安吃饭的机会。因此,童昕只好违心答道:“我没有……”
“没有?”童昕始终不敢看岑知安的眼睛,所以岑知安也不信他的狡辩,“那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请你吃饭!”为了向岑知安展现自己思想纯洁,绝无龌龊的计划,童昕答得很快,却因猛地抬头,对上了岑知安的视线。他羞赧得别开了眼睛,在岑知安看来,反而更显心虚。
“请我吃饭?”岑知安皱着眉头质疑道,“就光吃饭吗?”
童昕点着头说:“对,就光吃饭。”
随后,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岑知安在思考:童昕所说的“就光吃饭”到底有几分可信度。他拿捏不准对方的路数,搞不懂为什么这孩子前脚还在冲他顶胯,后脚就只惦记请他吃饭。最令岑知安感到费解的,是自己明明说了要和他上床,童昕却又开始装傻——难道“吃饭”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暗语?所以,他只要答应和童昕一起吃饭就好了?童昕不知道岑知安是在胡思乱想,他以为岑知安是连吃饭都不愿答应。回想起昨晚岑知安见到他后冷漠的反应,童昕顿时后悔不已:他辛苦工作这么久,一定是很累的,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不懂事,还恬不知耻地来扰人清静。羞愧,委屈,焦虑,童昕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偏偏双腿发虚,站不住又迈不开步。
“童昕,”岑知安始终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与站在门口的童昕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说话的态度疏离且克制,“光是和我吃饭,你就能满足了吗?”
童昕缓缓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岑知安,问他“什么意思”。
岑知安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高估了童昕:这人哪有什么心机,他完全就是没听懂的表现啊。但是,太过直白或下流的表达,岑知安也做不到,而同志圈子中的暗语他更是一无所知。于是,在维持原有的措辞的基础上,岑知安直言不讳道:“你是只想和我吃饭,不想和我睡觉吗?”
童昕快速地呼扇着双眼的睫毛,不仅心跳速度变快了,连腿都虚得仿佛消失不在了,他难以置信地反问岑知安:“你愿意……和我睡?”
岑知安环臂挑眉,哂笑着揶揄童昕:“我以为是你想和我睡。”
这次,童昕听得不能更清楚了。他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再看到岑知安略显鄙夷的笑脸之后,又慌忙地改为摇头。岑知安看了觉得可爱又好笑,忍不住逗童昕,问他到底是想还是不想。童昕张口结舌,在“想”与“不想”之间犹豫不决,总怕选错了,就会连和岑知安一起吃饭的资格都失去。岑知安逗够了,便问童昕“什么时候睡”。童昕脱口而出:“现在!”说完又后悔,摆着双手向岑知安解释,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岑知安心说,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他不想再让童昕感到为难,所以吞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调侃,转而问道:“那还吃不吃饭?”
“吃完饭后,”童昕犹疑问道,“你还会跟我睡吗?”
岑知安笑而不语。童昕怕他后悔,于是迈着泛虚的脚步,来到岑知安面前,谨小慎微地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卑微地央求道:“现在就睡我,好不好?我肚子里空空,不用清洗,直接做就可以。”
童昕当然是“直接做就可以”,但岑知安还没做好准备。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准备,大概是需要准备一盒安全套?或者,研究一下怎么和男人做爱?不,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至于心理上的准备……岑
', ' ')('知安认为自己也不再需要。尽管在昨晚之前,他还是希望能和童昕回归到普通室友的关系,但是一觉醒来,岑知安不得不承认,他更想和童昕做爱。而且,这也是童昕的期待。两厢情愿,一拍即合。只要和童昕上床,就可以补全自己梦境中那些残缺的画面——他拥有怎样的性器,又会用怎样的表情去呻吟,岑知安迫切地想知道。那些被雷雨声盖住的哭喊,若是因他而起,又会激发出怎样的灵感……岑知安意识到,不是童昕在渴望他,而是他在渴望着童昕。
岑知安将手搭在童昕的手臂上,问他要在哪里做。童昕说,哪里都可以。岑知安如实交代:“我这里什么都没有。”童昕说他有。说完他抽回手臂,转身走出岑知安的卧室,快步向楼上而去。童昕前脚走,美的后脚就走了进来。岑知安看它那样子,怕是早就想来了,不过被童昕堵住了门口,所以才忍到了现在。美的见椅子被占用,于是眯缝着眼睛,打量起了岑知安的床。岑知安没有参透美的的用意,他来不及去阻拦,就被布偶猫跳上了床。
几分钟后,童昕拎着两个口袋来到下层。岑知安的卧室门没有关,童昕就直勾勾地看着他,边往屋里走,边问他喜欢用什么类型的套套。岑知安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你太慢了”,童昕以为这是他在和自己调情,瞬间心跳加速,裤裆也不争气地耸高了几分。他尚未来得及做出回应,却听岑知安继续说道:“你的猫已经把床给占领了。”童昕扭过脸一看,美的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的正中央。怒火直接掀翻了童昕的天灵盖——他还没有爬上岑知安的床,却被美的这个小婊子给捷足先登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太过匪夷所思,岑知安不禁坐着滑动电脑椅,躲到了卧室的角落:童昕和他养的猫,在租客的卧室里打作一团。尽管通过观察,岑知安知晓了童昕与美的的不和,但是他没想到这一人一猫已经不和到了如此地步。最令人费解的,是童昕明明无意照顾美的,却还是将它留在家中……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其他的原因?岑知安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平整的床铺已经不复存在,上面散落着各种童昕丢出来却没有砸到美的的做爱用的道具。
猫是炸着一身毛地跑了,童昕虽然取得了胜利,留在了屋里,却也是气红了脸。他梗着脖子站在门口,嘴里嘟囔着“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当初我就不该留下你”。岑知安瞥了一眼床上的东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瞬间明白了为何童昕每次都会叫得那么惨,以及幸好美的反应快——有些东西,砸人一下都够受的,何况是一只猫。
气够了的童昕猛地回过神来,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他转过身,讪讪地看向岑知安,意意思思地开口解释道:“岑、岑哥,我平时……不这样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打过美的?我就是气它太会钻空子,以前就这样欺负我……”
岑知安心说,是,你不打它,你就是无视它。至于童昕所说的“以前”是多久以前,岑知安也无意探究,反正他住进来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这一人一猫至少看起来相安无事。再结合童昕的描述,岑知安认定,触发今天这场纷争的主要矛盾或与自己无关,而是猫主人和猫积怨已久所致。
童昕不知道岑知安在纠结些什么,他以为对方反悔了,因为不想和有暴力倾向的人做爱,所以他不敢上前,定在原地,无力地做着辩解:“岑哥,真的,我在床上不凶的。那些——”他指着床上的情趣用品,“不是给你用的,是给我用的啊。”
因为童昕的表述有歧义,所以尽管知道他的本意,岑知安还是装作惊恐地向后仰身,将后背贴在了椅背上。童昕后知后觉,他懊恼地“嗐”了一声,而后大步走到床边,随手抄起一根假阳具,冲着岑知安翘起自己的屁股,隔着外裤,将假阳具抵在上面:“你拿来用,用在我身上。”
这景象的挑逗性太强,尽管该露的都没露,却不妨碍岑知安自动摒除童昕身上的衣物,透视他整个人体的结构——这里的肌肉走向如何,那里的皮肉堆叠该如何表现。岑知安已经许久没有进行过人体写生,此刻他却想拿起铅笔,将童昕谄媚的模样留存在纸张上。不过,现在拿起铅笔实在是太煞风景,岑知安只是没有情趣,不是不识趣。他滑动椅子,向前靠近童昕,直到伸手能够接住那根假阳具。将童昕的手和假阳具一并握在手里后,岑知安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童昕没有太多奢望,他只是希望岑知安能够肏他,像其他人一样。可是,他知道岑知安又和那些“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岑知安就想通了,决定加入到“其他人”的行列中。但是,童昕终究不是通过约炮认识的岑知安,他甚至一度想和这人成为最普通的朋友。在“吃饭”和“做爱”之间,他曾有过短暂的犹豫。如果可以的话,童昕还是希望岑知安既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也同意同他上床做爱。他坚信,只要让对方喜欢上某件事,就还有继续一起做的可能性。所以,童昕决定要让岑知安喜欢上做爱——喜欢和他做爱。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童昕抽回自己的手臂,将假阳具丢回到床上,而后面朝岑知安,慢慢地蹲下,跪在他岔
', ' ')('开的双腿之间,用手搓着岑知安的裆部,“只要享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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