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关上门,回头看着老好人的便宜弟弟奉命登门,自然地捡起落在客厅中间的纸团扔进茶几旁的垃圾桶,表情真诚地建议他:“你应该自己问问他们,至少也打个电话,或者接一下他们的电话。”
“我会的。”夏利看着那双与法兰辛阿姨相像的眼睛,心不在焉地接过珀西递来的空水杯。
他与珀西是无血缘兄弟。他们是重组家庭,夏利十五岁跟随母亲潘尼加入珀西家,跟着珀西父亲改姓钱西。从此十四岁的珀西由钱西家唯一的孩子变成钱西家的小儿子,除了执意要改姓以纪念给予他另一半身体的母亲,处于青春期的孩子还算顺从地接受了。
那时夏利还幻想着可能会出现一番伦理大战、狗血撕扯,毕竟理论上自己的母亲算是鸠占鹊巢,近水楼台,利用了一些小心机,顺利占了死去好友的丈夫。但这个幻想并没有实现,当他还单方面对珀西充满敌意地猜测,日夜在Reddit上问了各方意见、如何在即将到来的家庭暴力自保时,珀西已经听从父亲的命令让出自己的房间,搬到小一些的客房去,并且在翌日早餐时为夏利倒了牛奶,轻轻端在他面前。
整个早餐过程中,夏利都没有碰那杯牛奶的打算,直到珀西起身离开后,他才被吐司噎得猛灌一口。
他们扮演在同一屋檐下关系平常的兄弟。每天在早餐时见一次面,珀西偶尔会帮夏利准备餐具与牛奶,然后他们在家门口分道扬镳,由父母分别开车送到不同高中,晚上回家再坐在同一个餐桌上。刚搬进来这个家的前几个月,潘尼试图以美食让珀西与她亲近一些,但正在长身体的高个子除了餐桌上的琐碎对话中谈到自己吃得太多的抱歉与感谢之情外,始终与这个新家疏离。每每轮到潘尼开车送珀西时,他总会坐在后座。另一方面,或许是不想违背父亲组建一个完整家庭的意愿,珀西对新添的手足夏利仍算温情。
夏利觉得这样不冷不热也好,除了母亲偶尔会抱怨,其余都算是差强人意。
他成为新鲜人的第一年,珀西也顺利从十二年级毕业。毕业典礼当天他顶着宿醉被潘尼拉着出现在典礼现场。捧花拍照时夏利脑子混沌地想要给珀西一个拥抱,结果向前吐在了珀西的毕业袍上。夏利记不起当时珀西的表情,也许自己根本没看见就昏过去了——此后珀西对他要比从前关心。
去年珀西帮他把堆在布鲁克林合租宿舍里的大件小物一一搬上下城区,修了裸露在墙上的电线、换了新灯泡、墙面漆了夏利喜欢的蛋壳色、洗刷了大部分霉菌,诸如此类。现在他低头帮垃圾袋打结,回身迅速清理掉餐桌上的食品包装与一只装过牛奶的马克杯,并且把纸袋中的芝士、德国香肠、速食披萨和哈根达斯一股脑塞进空荡荡的冰柜中,拿着一个装满水的水壶到他面前,为他倒了半杯水,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最后踩回自己的鞋子了,打开门。
“就不坐坐?我还以为我的午饭有着落了。”夏利抿了一口水,忽然回想起在钱西家醒来的第一天,看见珀西端来的牛奶时第一想法是不是对方在里面下了毒。他收回眼神,轻松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继续翻袋子,找出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后半躺回沙发上,把电脑捧到自己肚皮前,斜眼看珀西。玄关旁的珀西弯腰勾上鞋背:“我很乐意陪你坐一下午,但我得去训练了。记得给潘尼阿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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