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志还在白洛因的家门口附近晃荡,一边晃荡一边琢磨着,我到底要不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呢假如我真的做绝了,把他们惹恼了,那二十万岂不没戏了可我要是不做,二十万还是没有,而且还便宜了他们。
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拼一把呢
我就不信你们真能耗得过我
孟建志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回走,还没走到白洛因的家门口,藏獒的狂吠声就顶到了耳边儿。
进去的希望不大了,得想方设法弄点儿钱,不然明天的计划怎么进行
拦路抢劫这个点儿还去抢谁啊女的都不敢出门,男的都抢不过。
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映入孟建志的视线。
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看身板儿,可以抢试试。
杨猛一边走一边揉脸,左半边脸蛋儿都给摔肿了,当时喊都没敢喊一声,一路狂奔到这里。心里正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突然就看见前方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把钱掏出来。”孟建志大喝一声。
杨猛起初被吓了一跳,结果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人,佝偻着背,貌似还一腿长一腿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孟建志见杨猛没反应,又上前走了一步,怒道:“快把钱掏出来”
杨猛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就你这小身板还抢劫呢”
“还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凭我这小身板,抢你也绰绰有余。”
孟建志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差点儿呛了杨猛一个跟头。
杨猛忍不住咳嗽两声,“要饭的也想改行你丫够有上进心的。”
孟建志懒得听杨猛臭贫,两大步朝杨猛扑过去,杨猛没来得及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粪堆压上了,鼻子周围臭气熏天。
“大哥,大叔,大爷成不成你赶紧起来,我把钱给你还不成么”
孟建志死死勒着杨猛不撒手,“你先掏钱。”
杨猛把身上仅有的十五块钱掏出来了,“就这么点儿了。”
孟建志倒是没嫌少,拿着钱就走了。
杨猛从地上站起来,像是风火轮一样在原地转了n多个圈,想把身上这点儿臭味甩下去。结果臭味没除净,进门之后被阿郎扑了好几次,心里不由的感叹,瞧我这倒霉劲儿的。
“你被人抢劫了”
杨猛点头,“也不算抢劫,算是我自愿的吧,那怂身上太臭了,还抱着我不撒手。”
白洛因冷笑一声,“他就是孟建志。”
“啊”杨猛张大嘴,“他就是孟建志啊早知道是那个傻b,我刚才说什么也得揍他一顿,草,白瞎了十五块钱。”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惊叫了一声,“他丫不会拿钱去印小广告吧”
“没事,十五块钱也印不了多少,再说了,他还得吃东西呢。”
杨猛盘腿儿坐在床上,拧着眉思索了片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拽着白洛因说:“我又想到一招儿,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吧。”
杨猛把白洛因的耳朵拽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孟建志买了两个包子,勉强填饱肚子,又去杂货店买了一个劣质喇叭,一瘸一拐地回了白洛因家的胡同口。
一边酝酿情绪,一边等着上班早高峰的到来。
很快,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从孟建志的身边经过,都会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甚至有三个人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似乎知道了他要开始表演。
孟建志轻咳了两声,对着喇叭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媳妇儿让人抢走了,我的儿子不认我了,天底下还哪有比我可怜的人啊邹秀云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的搞,你”
“哎呦我的天妈耶”
旁边猛地嚎出一嗓子,吓了孟建志一跳,他扭过头,瞧见不远处也坐着一个男的,哭得比他还冲,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砸地。
“我媳妇儿和别的男的跑了,还给我下毒耶,毒得我满身长脓包,烂得都能瞅见骨头喂我儿子还跟着他干爹烧了我的房啊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啊”
孟建志都听懵了,怎么这种事还有凑热闹的
不管他,接着用更高的音量大声哭嚎,“邹秀云你个”
“啊啊啊”
东边又一个哭得满地打滚的打断了孟建志的哭声,这厮嗓门奇高,哭起来和不要命似的。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十八岁才搞上对象,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还让人给糟践了,就扔在东边那臭水沟子里”
“你算啥啊”南边又冒出来一个,“我闺女让他干爹给糟践了,不仅糟践了,还给分尸了,尸体装在塑料袋里,就堆在我们家门口,我这心啊都快疼死啦”
这厮更厉害,哭完直接倒地抽搐阙过去了。
旁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全都拍巴掌叫好,有几个好心人还往地上扔了几个钱。数孟建志这最消停,因为他的经历最没有爆点,谁乐意听啊
孟建志瞧出来了,这仨人是专门从哭丧队请来的,一咬牙一跺脚气汹汹地走了。
白洛因到了班里,顾海已经早早的来了。
“吃早饭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冷着脸嗯了一声。
白洛因看出顾海有点儿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尤其叫到前面了。
“那事儿咋样了”
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尤其帅气一笑,“你最好再爆料一点儿出来,我都快没得骂了。”
“谢了啊”白洛因随口回了句。
尤其摆摆手,“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
顾海坐在后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分享昨日的成果,什么都没问,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孟建志一招儿失败,捡了一上午的饮料瓶子,卖了十几块钱,又去了复印部。
“帮我打印一份东西,我不会打字,我念,您打成么”
复印部的打字员挺客气,“当然可以。”
“我的媳妇儿叫邹秀云,她和别的男人跑了,那个男人叫白汉旗,他们就住在”
孟建志刚念到一半,打字员猛地停住了。
回过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孟建志。
“你叫孟建志”
孟建志一愣,“你咋知道我的名儿呢”
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打字员,一下子暴怒起来,抄起凳子就朝孟建志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你还有脸来我这复印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败类,我要代表广大热心的网友消灭你”
孟建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复印部。
一个下午,这一片儿出奇的热闹,胡同口堆满了各大媒体的车。
“张大婶您好,我是北京晚报的记者,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认识邹秀云这个人么”
“小邹嘛怎么不认识我们这一片儿的老头老太太都去她那吃早点,人可实在啦”
“那我问问您,您认识她这么久,有见过他的丈夫来看她么或是听说过她的丈夫给她′邮寄生活费么”
“哪啊我和小邹认识两年多了,也没听说他有丈夫啊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人家一个妇女带孩子怪不容易的。”
房菲带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这晃荡了一下午,终于瞧见了罪魁祸首,顿时一阵激动,拽着摄像师的胳膊说:“快点儿拍,他就在那。”
孟建志瞧见身边突然围过来四五个人,镜头全都对准他,心里还美呢。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拿喇叭喊了,我直接让你们上电视,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和我横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头,就开始往白墙上写字,写得格外醒目,低俗露骨。
下午放学,白洛因收拾好书包,习惯地回头。
“你今天”
“我哥让我回去。”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话。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顾海已经提着书包从后门走了,背影冷峻生硬。
第一卷:悸动青春107老爸你结婚吧
白洛因回到家,看见一群人围在他们家门口。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全往中间砸,一边砸一边骂,有几个站在里圈儿的人都已经动手了。白洛因个子高,站在稍微偏后的位置,也能看清里面的景象。一个人躺在中间的空地上,正在遭受众人的围攻,有往他身上扔菜叶子的,有扔生蛋的,有扔石子的
“我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晚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是啊这人怎么能这么缺德呢”
“我是在电视上看见的,真让人搓火儿,饭都没吃好。”
“这种人渣就应该直接关局子里头,省得祸害人。”
白洛因瞧见隔壁胡同的刘老头手里捏了一份报纸,挺和气地问了声,“刘大爷,能把这份报纸给我瞧瞧么”
刘大爷把眼镜放低,抬起眼皮看了白洛因一眼,就把报纸递给了他,还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委屈你了。回头好好劝劝你爸,让他想开点儿,甭和这种人计较。你爸是什么人,咱们街坊四邻的心里都有数”
“是啊”张大婶也在一旁附和,“那天我说的话有点儿重了,够你爸听的,回头你也帮我赔个不是。”
白洛因进门之后,还听见外边传来的喊骂声。
“以后别来这片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要是敢去小邹的饭馆捣乱,我第一个不饶你。”
“滚蛋赶紧滚”
手里拿着一份北京晚报,都被攥得不像样儿了,上面用了整整一个版面记述这件事。看得出来,编辑是抢着发稿的,上面贴的图片也是下午抓拍的。包括电视台的新闻,也是要经过层层过滤的,很少有社会纠纷当天就报道出来的。
白洛因知道,炒作可以凭运气,但是让正规的媒体单位报道是需要实力的。
这一片儿很多中老年人,他们几乎不上网,他们获知消息的途径还是报纸和电视。而这些人恰恰就是和白汉旗交往最密切的,他们的想法和态度能够直接左右白汉旗的情绪,所以白洛因很需要这些媒体的支持
顾洋坐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熨裤子,眼睛时不时瞟顾海一眼。
顾海正在看球赛,手里面牢牢地攥着一个手机,像一尊颇有气势的雕塑,他已经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很久了。
“咳咳”
顾洋轻咳了几声,冷冷地问了句,“看广告也看得这么入神”
顾海的目光这才在电视屏幕上聚焦,而后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台。
顾洋默不作声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顾海发了一条短信。
顾海一激灵,像是等待了许久的一瞬间终于在这一刻降临了。他马上调整姿势,郑重其事地将手机屏幕打开,侧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从额头到下巴的这个线条全都欢快灵动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条空白信息,发件人是顾洋。
脸骤时黑了下来,目光缓缓后移。
“你找抽吧”
顾洋将熨好的裤子拿到一旁,小心地叠整齐,犀利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扫了一通。
“不小心发错了。”
顾海真想咆哮,我在这等个电话容易么我你丫一不小心发错了,浪费我多少感情
“你在等电话”顾洋坐到顾海身边看着他。
顾海把手机扔到一旁,故意摆出一副轻狂冷傲的表情,“我等谁电话等你电话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顾海起身去卫生间,为了等这么一个电话,他的膀胱都要憋炸了。
顾洋瞅着顾海的背影,嘴角微微的上扬,也就只有看他这个弟弟的时候,他的脸上才能透出些许温暖。
顾海进去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条短信。
“你等的短信到了。”
顾海擦擦手上的水,看着顾洋身边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的,眼底掠过一抹邪彩。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等谁的短信。”
顾洋瞧见顾海眸底溢出的那抹悸动,心里不由得冷笑,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从小到大都写在脸上,还想瞒过我
“那你就别看了。”
顾洋说着,就把手机拿到了自己这一边。
顾海瞟了顾洋一眼,后者正用看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从小到大,顾洋就是顾海的煞星,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揣摩顾海的心理防线在哪个位置,然后一举攻破。顾海心一横,拿起遥控器继续换台,侧脸的线条绷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过了五分钟,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顾洋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瓜子,翘起的二郎腿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气。
顾海的心就像是沙袋,那两条短信就像某个人的两个拳头,正在疯狂地对他发起攻击。每一分钟就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历练,顾海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脊背绷得如同一块铁板,上下嘴唇微微开阖一切的迹象都在出卖他的心情,焦躁不安,六神无主。
这种僵局很快在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打破。
顾洋拿起手机,朝屏幕看了两眼。
“因子貌似是你小哥哥来的电话。要不,我帮你挂了吧”
顾海如同野豹冲出山林一样扑到顾洋的腿上,抢过他把着的手机,紧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撞上门,将二人之间的基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白洛因发了两条短信,顾海都没回,紧接着又打了这么一个电话,等了许久那边才接,而且接通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连个“喂”字都没有。
白洛因到了嘴边的话也有点儿噎住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还是顾海先开的口,语气有些冷硬。
“干什么”
白洛因站在枣树底下,看着晃着尾巴的阿郎问道:“记者是不是你找的”
顾海冷哼一声,“不是我。”
“真不是你”
“你都没把事儿告诉我,我凭什么给你联系记者”顾海的语气刁钻刻薄,“你不是挺能个的么自己发帖,找人顶贴,弄个小团伙炒作,版面上到处都挂着你们的杰作。媒体去找你们也是应该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洛因听出来了,这厮又抽了。
他就是典型的钢铁一样的身躯,豆腐脑一样的内心。
得了,谁让他是你弟弟呢,你就让他一次。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我不想让你掺合到这种事儿里面,我想让你低调。我不希望这么一件小事儿,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我低调那你就该高调么咱们两个人的身份有什么区别你妈不是我妈么我爸不是你爸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是你婶儿,我爸是你叔。”
顾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们都没有认可现在的这种身份,不是么”
顾海无言以对。
“我觉得,我有能力独立解决这个问题。”
顾海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削弱了几分锐度,却能听到里面细腻的小情绪。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我承认有时候你比我还睿智,比我还冷静,比我应对能力强。可你也不该瞒着我吧就连尤其和杨猛两个人都能参与到你的小计划里面,为什么唯独把我撇在外边难道我就不能帮你看看帖子,难道我就不能帮你联系版主,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仗着我爹为虎作伥的官二代么”
“知道我为什么找我表姐么因为我尊重你,我不想让你的辛苦白白浪费我要真想用那种方式手这件事,孟建志早就没了,还用等到现在么白洛因,你现在和我平起平坐了,你去找你妈或是我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解决这件事。为什么你不去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独立解决,却认为我一定要用那种方式”
“你自始至终都在我和你之间挖了一道鸿沟,这道鸿沟,还跨得过去么”
这一次,轮到白洛因沉默了,一直到顾海那边的手机挂断。
白洛因从屋子里走出来,白汉旗正在院子里逗邹婶的孩子玩。
“爸。”
白汉旗站起身,静静地看着白洛因,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感动和欣慰。
“儿子,你长大了,能拿得起事儿了,爸老了,已经不如你了。”
白洛因淡淡一笑,“爸,结婚吧。”
白汉旗的眼神瞬间在白洛因的脸上定住,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
“结婚吧。”白洛因又说了一句。
白汉旗的眼睛里突然蒙起了一层水雾。
“儿子,爸对不起你,爸让你跟着我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
“咱们爷俩儿,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也拖累了您十多年,您也该有一份新生活了。”
白汉旗突然间紧紧搂住白洛因。
“因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爸这辈子最爱的人都是你,任何人都没法和你比。”
白洛因掩盖住了眸底的痛楚,拍着白汉旗的肩膀,用一副调侃的口气说:“您也甭矫情了,说到底是我嫌您了,您这一结婚,我也就彻底自由了,日子想怎么过怎么过,我也该有我的新生活了。”
一颗滚烫的泪珠,像是十几年的陈酿,悄然地从白汉旗的眼角滑落。
第一卷:悸动青春108白老爹大喜日。
昨晚打完电话,顾海把压箱底儿的那点儿话全都掏出来了,痛痛快快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和顾洋一起走到楼下,顾洋去取车,他则站在单元门口等着顾洋。
然后,一辆自行车骑了过来,横在他面前。
顾海心中讶然,他没想到自己昨天那么数落白洛因,他早上还会主动来找自己。看来媳妇儿不能总是惯着,偶尔也得训两句,有利于感情的交流。顾海的心底透出星星点点的小得意,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尚且残留几分昨日的气魄,拿腔作势地看着白洛因。
“你到这来干什么骑这么一辆破自行车,不嫌丢人现眼啊”
话外之意,你不是总把我和你划分在两个阶层么今儿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挤兑挤兑你,让你也尝尝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儿。
白洛因特别不和顾海一般见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餐袋,里面装的是热情腾腾的包子,面无表情地抵到顾海面前。
香味儿钻鼻子
顾海顺着餐袋敞开的口儿朝里面瞄了两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什么啊”
白洛因拿出一个包子塞到顾海嘴里。
“包子,刚从邹婶那买来的,好几天没吃了吧”
“你给我买包子干什么”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嚼着,说出去的话和嘴里的动作高度不统一。
“你不吃就拿过来。”
白洛因刚要把餐袋收回来,顾海的大手就伸过去抢了,白洛因本来也就是逗逗顾海,见他主动过来要,也就大方地把包子给他了。
一辆豪华座驾缓缓地开到他们面前。
顾洋摇开车窗,看着顾海。
“还用我送你上学么”
顾海嘴里嚼着东西,不方便说话,直接摇了摇头。
顾洋把目光转向白洛因,白洛因又给了他一个笑容,车窗缓缓摇上,白洛因的笑容却透过防弹玻璃穿到车内
多年之后,顾洋仍旧记着这个笑容。
如同一颗天然的金刚钻,外表看起来璀璨夺目,内里坚硬不可侵犯。
一个礼拜过后,顾洋出了国,白汉旗和邹婶的大喜日子也到了。
周六一大清早,胡同口热闹非凡,刚油好的朱漆大门上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儿,门口的两颗老槐树上挂着几溜彩灯,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爆竹皮儿
白汉旗带着他的儿子,干儿子,和公司里一个部门的老少爷们儿,浩浩荡荡地去迎亲了。
到了邹婶家门口,被一群妇女拦下,都是这一片儿的大妈大婶,还有几个饭馆里的服务员。邹婶背景离乡,她们就算是邹婶的娘家人了,别看平日里都是温良淑德的,这会儿个个牙尖嘴利,争抢着刁难新郎。
“红包太薄了。”
白汉旗又往里面塞了几个,好不容易看到门开了一条小缝,刚要挤进去,就被里面那庞大的女同胞拦在了外面。
“唱歌,唱歌”
白汉旗挠挠头,他都多少年没听过歌了,扭头看儿子,白洛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众人皆喷,大哥,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唱这歌干嘛啊
白汉旗一脸的窘迫,“我就会这一首啊”
里面的人又喊了,“让儿子唱也可以。”
为了老爸的终身幸福,白洛因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一亮动人的歌喉。里面的伴娘要是顾海,别说这一扇门了,就是十堵墙都给推倒了。
“让不让进啊”白汉旗着急地喊,“歌儿也唱完了,让我把媳妇儿接回家吧。”
“不行,做一百个俯卧撑。”
外边的伴郎不干了,扯着喉咙大吼,“这不是要了老白的老命么”
“做不下来就找人替。”
这次轮到干儿子上场了,顾海穿着修身的西装,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一分钟就帮他干爹把这关给过了。
“后备力量够强大的啊”里面传来几个妇女爽朗的笑声。
白汉旗着脑门傻乐,“现在让进了不”
里面的伴娘还是不依不饶,逼着白汉旗念了几页的保证书,又猜了几个谜语,最后问了个特尖锐的问题。
“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白汉旗愣住了,伴郎们在旁边催促,“赶紧说啊说你最爱媳妇儿啊。”
里面的大婶大妈七嘴八舌地呛呛,“实话实说,甭整那虚头巴脑的”
白汉旗憨笑一声,“我儿子。”
白洛因的笑容在这一刻僵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朝白汉旗的后背上给了一拳,怒道:“爸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旁边的哥们儿弟兄也都抱怨,“老白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大实话啊”
白汉旗一副束手无策的老实模样儿,“不是她们让我说实话的么”
里面的大婶大妈这会儿也不偏向白洛因了,全都在里面嚷嚷,“这哪成啊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我们小邹嫁过去不得吃亏么”
刚开了一条大缝的门这会儿又给卡得死死的,白汉旗急出了一身汗,白洛因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妈,开门吧,我爸最爱的人是你。”
邹婶在里面募的怔住,顿时坐不住了,眼睛里泛着激动的泪花,光着脚跑到门口,催促那群姐们儿,“快快把门打开。”
中午的酒筵在东来顺办的,晚上就回了小院儿,只剩下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几十个人围成五大桌,喝着二窝头,吃着大碗面,嘴里的祝酒词都变调了。
邹婶的小孩被众人哄逗着,让其管白汉旗叫爸爸,这孩子的小嘴够牢实,红票子给足了才把脸转向白汉旗,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白汉旗哈哈大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
白洛因彻底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过去踢尤其和杨猛坐着的凳子,怒道:“你俩给份子钱了么”
尤其和杨猛互看一眼,厚着脸皮对着乐。
“没给份子钱还敢跟这吃”
白洛因骂完之后,艺术地拐了一个弯儿,又去和白,白爷爷逗闷子,老两口全都一身唐装,满面红光的,白爷爷还难得拉了段二胡,喜庆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口久久盘旋。
顾海出去倒车,回来的时候白洛因就站在白汉旗卧室的窗台旁,扒着窗缝儿往里瞅。里面异常热闹,一群爷们儿在闹洞房,不时地传出哄笑声和叫好声。
顾海站在白洛因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湿漉漉的,嘴角上扬着,不知道是哭呢还是笑呢。
这个模样的白洛因,看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心疼。
“叔,我把因子带到我那去了。”顾海笑吟吟地看着白汉旗。
“都这么晚了,你们就在这住吧,房间都给你们规制好了。”
“哪能坏了您的好事啊”顾海爽快一笑,搀扶着白洛因上了车。
出了电梯,白洛因伏在顾海的背上,开口说想去楼顶的天台。顾海没再进电梯,就这么背着白洛因爬楼梯,一节一节的往上走。白洛因突然开始掉眼泪,起初是悄无声息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头顶被浓浓的夜空笼罩时,他开始失声痛哭
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顾海的脖子里。
从未见过白洛因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顾海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的哭嚎撕碎了。他把白洛因的脸贴到自己口,极其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哄道:“因子,不哭了,你爸还是你爸,他结了多少次婚,他都最疼你。”
对于一个有过同等经历的人来说,他很理解白洛因为什么难受。
“再也没人给我做那么难吃的饭了。”
顾海哭笑不得地瞅着白洛因,“你还想吃他做的饭啊”
“再也没人把我的内裤和洗衣服的水一块倒进下水道了,再也没人往我的嘴上抹痔疮膏了。”
顾海,“”
白洛因哭哭笑笑的,躺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顾海把白洛因扶起来搂在怀里,心疼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以后我可以给你做饭,保证比你爸做得还难吃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咱批发一箱子内裤,洗一次倒一个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没人比我对你更好。”
夜色浸染了顾海的双眸,里面满满的都是坚毅和柔情。也许明天一早,白洛因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顾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这个夜晚,这个天台上,一个男孩用痛哭流涕的面孔告诉他,他有多需要被人爱。
第一卷:悸动青春109大海英勇护妻。
白汉旗一结婚,谈判的小桌就摆在白洛因和顾海之间了。
化学课上,白洛因在桌子上趴得老老实实的,突然就听见书包里手机的震动声。
打开一看,是顾海发过来的,顿时气结,拢共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你还给我发短信,钱烧得慌吧
“宝贝儿,咱们商量商量,以后继续在你家住还是搬回我那住”
白洛因抬眼皮看了化学老师一眼,偷偷给顾海回了一句。
“我还是继续住在家里。”
顾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英气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纠结。
“你爸都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腻在家里不好吧”
“我不舍得爷爷和阿郎。”
顾海轻轻一攥拳,骨头咔咔作响。
“你可以周末回去,就把自己当成是住校生,我那离学校还近一点儿呢。”
白洛因懒懒的用手指戳手机键盘,“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以后你上了大学总要住校的吧如果有机会出国了呢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见不了家人了。趁早搬过去,省得以后受罪。”
“不搬。”
顾海又回了,“都已经是我媳妇儿了,还老往娘家跑算什么事啊”
白洛因看了这条短信之后,如顾海预期的那样,背部挺了一下,目露冷锐之色,回头狠狠瞥了顾海一眼,按动键盘的大拇指都带着一股杀气。
“你丫要是再敢”
一句话还没打完,就听见前方传来恶魔的召唤。
“白洛因、顾海,你们两个人上来。”
化学老师面露愠色,眯缝着凶神恶煞的小眼睛逼视着方才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白洛因和顾海站起身,刚要走,又听见化学老师吼了一声。
“把你们的手机也拿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拿着手机,颇有气势地走上台,两位超级大帅哥从容淡定地面向全体同学。
“把你们刚才发的短信对着全班同学念一遍。”
顾海,白洛因,“”
“念”
顾海把手机拿起来,入眼前两个字就是“宝贝儿”。
白洛因满脑子蹦的都是媳妇儿这个称呼。
“不念是吧不念我帮你们念”
化学老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走到两个人身边,一把夺过手机,满腔怒火地在讲台上鼓捣了半天,底下的同学全都等着呢,她却迟迟不开口。
两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这老师不会是看内容太不和谐,念不出口了吧
最后,老师黑着脸问了句,“怎么解锁”
白洛因,顾海,“”
这节课可算丢人丢大发了,手机不仅给没收了,还当着同学的面念了那么多条短信。虽说内容都让俩人改了,可两个大男生上课互发短信,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下课之后,两个人伫立在楼梯口,一个双手兜儿,英俊威武,满身正气另一个身姿挺拔,目露色,乃是学校里顶尖的高材生。
“我觉得,咱们不能去要手机,得偷。”
白洛因微敛双目,难得对顾海的建议持以肯定态度。
“对,以她的脾气,我们主动去要一定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偷,偷的话不仅能把手机要回来,还能趁机敲诈她一把,她没收了手机总要还的吧”
每次看到白洛因嘴角的坏笑,顾海心里都痒得不行,总想在他嘴上啃几口。
白洛因对顾海的眼神异常敏锐,发觉到危险信号,立刻后撤了一步。
“你说,咱们怎么偷”顾海问。
白洛因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这还不简单,撬锁呗。”
顾海差点儿忘了,白洛因是个撬锁高手。
“不过,我得先研究一下那把锁。”
周一下午最后两节课,全体老师开会,白洛因和顾海偷偷潜出教室,来到化学老师的办公室。瞧见四周没人,白洛因就蹲在门锁旁仔细研究,顾海负责放哨,一旦看见有人走过来,如果是学生就直接轰走,是老师的话就用手势提醒白洛因先停下。
很快,白洛因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朝顾海走了过去。
“一铁丝和一张饭卡就可以了。”
找来了工具,白洛因很快动手,顾海严密监控周围的响动。
白洛因动作极快,不到一分钟就把锁撬开了,而且锁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破损,白洛因也是留了一手,一会儿任务完成,他还得把这把锁修好了。
顾海在一旁玩味地说:“有了你这双手,咱们以后没工作也饿不死了。”
白洛因踢了顾海一脚,“赶紧进去吧。”
这次换成顾海在里面找手机,白洛因在外边放哨。
周围静悄悄的,楼梯口偶尔会飘过一两个身影,也都是往上走的。
白洛因的脚步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着,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净是听里面翻东西的声音了,却没见顾海出来。
终于,里面传来一记口哨声。
白洛因把头探了进去,“找到了”
顾海扬扬手里的东西,眼角泛着邪光。
“我搜到两包卫生巾和一包护垫。”
白洛因,“”
等啊等啊,好消息没等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脸色一变,大老远喊了句,“老师好。”
顾海虎躯一震,几大步跨到窗口,这才发现手机就放在窗台上。于是快速地将手机装进口袋,纵身一跃,直接从五楼跳到了三楼的空调排风扇上,巨大的动静惹得正在上课的同学齐齐惊呼,“有人跳楼了”
顾海没做片刻停留,又抓住了二楼的防护栏,直接跳到地面。
那些挨窗坐的同学伸着脖子往下瞅,顿时一惊,人哪去了
化学老师朝白洛因点点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要掏钥匙,发现门是开着的。
“奇怪,我记得我明明锁门了啊”
化学老师一边嘟哝着一边走进办公室,好在顾海一每翻一处,都会把东西放回原位,化学老师没看出什么破绽。
白洛因听到里面没动静,知道顾海已经跳窗户出去了,妈呀五楼呢,不知道还活着没白洛因脚步匆匆,结果还没走到楼梯口就撞上了顾海。
“到手了。”
顾海的笑容硬朗而魅惑。
白洛因从心底佩服顾海的身手,顾海自然也对白洛因的脑力表示由衷的赞赏,两个小伙子互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彼此,好像全天下都找不到比他俩能个的了。
突然,白洛因脸色一变。
“完了,我忘了把锁修好了”
白洛因急匆匆地折返,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化学老师出来了。
“诶这锁怎么锁不上了”
白洛因扭头便跑。
化学老师再笨也明白过来了,朝着两个逃窜的背影大吼。
“你俩给我回来”
办公室的门紧闭,两个人面朝墙壁站着,化学老师拿着一擀面杖细的棍子在他们身后晃荡着,足足晃了五分钟,终于抄起棍子,在各自的屁股上比划了一下,冷言道:“都把屁股撅起来。”
顾海拧着眉头,挺叛逆地回了句,“老师,高中生还体罚啊”
“高中生”化学老师磨着牙,“你们还知道自己是高中生,高中生能干出这种事么”
顾海梗着脖子不吭声了,不就挨两棍子么对他而言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化学老师黑着脸瞧着顾海,不服气是吧我一棍子就让你服了。
说罢,棍子带风地抽向顾海的屁股。
顾海以为女老师没什么劲儿,都没把屁股上的绷起来,结果这一棍子下去,腰部以下全都木了。因为棍子太,打下去没有刺痛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钝痛,而且这种痛楚顺着表皮一点点地往里面渗透,后劲儿特别足。
“换你了。”化学老师用棍子指了指白洛因。
顾海脸色猛的一变,这一棍子下去,他能受得了么
就算他能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啊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就看到顾海横在了自己面前。
“老师,您打我吧,主意都是我出的,白洛因是被我逼迫的。您瞅他这张脸,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要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咱们班得多大损失啊”
化学老师哼笑一声,“我教他两年了,你没来的时候他就不是什么好鸟甭在我面前讲什么哥们儿义气,我不吃这一套,你俩一个都跑不了。”
说罢去拽顾海,结果没拽动,脸色更难看了。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下,“你靠边,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你不是第一次挨打,可我是第一次瞅你挨打啊
顾海继续用手护着白洛因,像是宝贝儿一样地护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化学老师,“老师,实话和您说吧,白洛因是我弟弟”
白洛因在后面恼了,冷不防回了句,“谁是你弟啊我明明是你哥。”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记凌厉的眼神,我不是为了护着你才这么说的么给我老实待着
回头继续向化学老师求情。
“我爸说了,我弟挨打,我回去就得挨打。您看您打了他,我回去还得多挨一顿打。要不,您就别打他了,干脆打我一人得了”
化学老师皱眉思索了片刻,手里的棍子晃了晃。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就不打你了,我直接打他,反正你有你爸打了。这样一来,我也能省点儿力气,你也能少挨一顿打。”
第一卷:悸动青春110只因为那是他。
化学老师说着,又用手去拽顾海,结果差点儿被顾海推了一个大跟头。
“你你你”化学老师的小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都是愤怒的火焰,“你这是要造反么我是你老师”
“你爱是谁是谁,你打他就不行”
化学老师如一头疯狮子横冲直撞过来,抄起棍子就朝顾海的身上甩去,顾海手臂一抬,棍子轻松攥在手里。化学老师想把棍子抽出去,结果本拽不动,自己反倒像陀螺一样在原地转圈。
顾海稍稍一用力就把棍子收到了腋下,目光中隐隐含着一股霸气。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打我,要么谁都不打。”
化学老师的高跟鞋狠跺三下,嗓子尖锐刺耳。
“你让谁选择呢你瞅好了,我是你老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我今儿就要打他,我想怎么打怎么打,那我是当老师的权利”
“你不选是吧那好。”
顾海暗黑的眸子猛地一沉,棍子如飓风般在化学老师眼前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砸向旁边的办公桌。咔嚓一声,棍子断成两截,横切面的碎屑洒了一地,旁边的办公桌也被敲出了一条大印子,狰狞的在桌面上蜿蜒爬行着。
化学老师瞠目结舌。
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你给我回来”化学老师踩着细高跟儿追了出去,不顾形象地在楼道里大吼,“你们这俩孽畜成绩好又怎么了成绩再好,你们将来也是社会的败类”
走出教学楼,顾海的脸还黑着。
“臭娘们儿,早就瞅她不顺眼了还和我讲规矩,老子就是规矩,老子就护短了,怎么着吧”
“你”白洛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海用手指狠狠戳了下白洛因的鼻梁骨,警告道:“别又说我至于么别又说挨顿打怎么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窝囊话我告诉你,很至于,特别至于,没有比这更至于的了”
白洛因瞧见顾海这副炸毛老虎一样的凶悍表情,突然就笑了。
“其实我想说,挺过瘾的。”
顾海微微滞楞,扭头看向白洛因,他差点儿忘了,出主意偷手机的还是这小子呢瞬间露齿一笑,大手掐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坏小子。”
于是两个坏小子再也无心上课了,直接翻墙出了学校,溜达到一条小吃街,每个小店都进去尝尝。走在街上还人手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调侃化学老师,回忆她被气之后的那副便秘表情,幻想她在床上的彪悍动作
讲到趣处,两个人便会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街上捶腿狂乐。
夜色浸染了整个北京城,街头拐角的鲜花店播放着爱的礼赞钢琴曲,两个人的双脚随着曲调的节奏一抬一落,挺拔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拉长。一个暗黑的角落,顾海突然拽住白洛因,趁着周围没人,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然后,把头转回去,用舌尖舔舔嘴边儿,幽幽地说道:“好甜。”
是啊,吃得嘴边都是糖渣儿,能不甜么
在顾海人生的前十几年,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沉溺享受。一段普通的对话,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都可以让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哪怕只是沉默着陪他走这一段路,只因为这个人是他,这一条暗淡无光的路都可以瞬间变得光彩夺目。
也许,他人生的第一场恋爱才刚刚开始。
青砖红瓦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堆砌成的高楼大厦。街道变得宽敞了,行人的步履变得匆忙了,两个人还是溜溜达达的,闲得无聊时就看车流看行人。
两个美女并肩走过。
白洛因吹了声口哨,顾海用特流氓的语气喊了声美女。
两个女孩互视一眼,羞赧地拉起彼此的手,加快脚步从白洛因和顾海的身边走过。
没一会儿,前面又走过了一个女孩。
顾海兴奋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
“你看那个怎么样”
白洛因看了一眼,差点儿撞到前面的电线杆上。此女虎背熊腰,表情肃杀,走起路来像是推土机一样,动静特别大。
“你怎么净喜欢这样的啊”白洛因很不能理解。
顾海冒出一句,“那些太娇柔的女孩,起来不够爽”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顾海又把嘴贴到白洛因耳边,小声说:“谁都没有你爽。”
白洛因的脸噌的变色,一把薅住顾海的脖领子,把他推到广告牌上一顿猛踹。顾海的手扒着广告牌的边缘,乐得嘴都歪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最终还是到了顾海住所楼下。
“走了这么一路,刚才吃的那点儿饭全都消化了。”顾海停住脚。
白洛因深有同感。
于是两个人一齐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顾海问:“有什么想吃的么”
白洛因想了想,“要不你给我买两袋锅巴吧。”
“要什么味儿的”
“味儿的。”
顾海走进去,懒得到货架上去找了,直接和一旁的女服务员说:“给我来两袋锅味儿的巴。”
女服务员一下懵了,三秒钟之后,脑门到耳朵儿全都红透了。
顾海以为她没听清,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我要两袋锅味儿的巴。”
白洛因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店主笑得嘴都抽搐了,“小伙子,这个真没有。”
顾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了,硬着头皮去货架上拿了两袋锅巴,又胡乱拿了一些零食,付了帐之后匆匆走了出去。
白洛因笑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顾海恼恨地看着白洛因,脸不知道往哪搁了。
“有这么好笑么”
“顾海,我告诉你,这绝对是报应,让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这回说秃噜嘴了吧哈哈哈”
顾海索厚起脸皮,“我就是要吃巴,不行啊,今晚上就吃你丫的。”
两个人在电梯里还在狂乐,白洛因有个毛病,不笑是不笑,一笑起来就不容易收回去。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白洛因两条腿都打软了。
顾海刚要掏钥匙,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
“你忘锁门了”白洛因问。
顾海脸色变了变,直接把门打开,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白洛因也发现了异常,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跟着顾海一起进了屋。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清香,之前随意乱丢的拖鞋现在全都整整齐齐摆在鞋架上,客厅俨然被人规制过,到处都很整洁,茶几上突然多了一束鲜花。
一个身影从卧室走了出来。
“回来了。”
姜圆笑着看向白洛因和顾海。
两个人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你怎么来了”
姜圆顿了顿,柔声说道:“你爸不放心你们两个孩子住在这,特意让我来看看。”
“你怎么会有这的钥匙”顾海又问。
“哦,你爸给我的,这套房子的钥匙他备了两副,一副在你手里,一副放在他那。他就图个方便,要是哪天有了需要,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顾海沉着脸,“就算要过来,也应该提前打招呼吧”
姜圆抱歉地笑笑,“我没有你的手机号,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把房间简单地规制了一下,没有动你们的任何东西。”
顾海没再说话,径直地走到卧室去换衣服。
姜圆赶紧拉住白洛因的手,硬是把他拽到沙发上坐下。
“因子,妈听说了,你爸和那个女的结婚了。”
白洛因挺冷淡的,“那又怎么样”
姜圆心疼地看着白洛因,“你说怎么样啊那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她心里能装得下你么还有你爸,他这刚一结婚,就把你轰出来了”
“是我自愿来这的。”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诋毁我爸难道贬低了他,就能提高你自己么”
“因子,你误会妈了,妈是心疼你,你才17岁,还是个孩子呢,哪能被这样放养啊以前妈有苦衷,没法好好照顾你,现在妈有这个能力了,你和妈回去好不好妈一定趁这个机会好好疼你,好好补偿你。”
姜圆说的异常动容,白洛因却只回了她两个字。
“晚了。”dd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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