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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夜凉,酣畅淋漓过后,顾远山懒得动弹,拧了块布给林星辞潦草擦拭几下,便搂着人睡了。
谁知半夜睡得正香,又冷不丁被人捣醒:“出去。”
任谁被搅了好觉都不会太愉悦,顾远山翻了个身,权当没听见。
“再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了,”那道声音嘶哑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意,“快起来!”
顾远山捋了把额发,烦不胜烦:“别吵。”
周围安静了片刻,很快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顾远山还想睡,就有人动作不稳地在他身上绊了一下,想睡也睡不成了。
明月高悬,银亮月光从窗口淌进来,屏风一点亮,映着疏淡柳影。
林星辞扶着桌子,慢慢地走进那片月光,佝偻着喘息。
“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嘛呢?”顾远山打了个哈欠。
林星辞没理他,喘匀了气,去拿架上的衣服。
他愿意折腾,顾远山也懒得管,饶有兴致地撑着脑袋。
林星辞身量不矮,只比顾远山低小半个头,但因为瘦,显出几分柔弱,尤其在昨晚激烈的性事后,脱衣服的手都在发抖,瞧着就可怜。
摸到腰带时,他顿住了,好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谁稀罕啊。”顾远山收回目光,在床上躺好。
确认他闭上眼,林星辞才忍痛脱下亵裤,刚换上新的,就听见顾远山贱兮兮地开了口:“你要觉得小爷脏了你的身子,光换衣服怎么够?”
“你那儿,还裹着我的千子万孙呢,”顾远山故作好心地啊了一声,“对了,我都忘了,我们林大家主最讲礼数,肯定听不懂这等市井粗言。我是说,你的骚逼还含着我射给你的精.......”
“顾远山!”林星辞突然间拔高了声音。
顾远山以为林星辞要破口大骂,却见他一只手撑在桌上,垂头用力喘气,好像呼吸是件绝顶的难事。
反复几次,林星辞不再颤抖,迅速把新衣物往身上胡乱一裹,匆匆推门而出。
“切。”
顾远山撇撇嘴,翻身枕住胳膊肘。
月光泼洒在地面,浸透深夜,草丛里偶有几声虫鸣。
可能是因为月光有点冷,他闭上眼却睡不着,就那么躺着。
刚开始顾远山还没能完全理解心头那点空寂代表着什么,直到第二天早晨。
林星辞出现在餐桌上,脸上没有特别的神情,声音平稳,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毫无异状。好像在短短几个时辰里,他已经完完全全将顾远山留下的痕迹消抹,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止如此,他还提出亲自派人收拾东厢,让顾远山搬回去,不管赵宜夏如何明暗威胁,都不肯松口,态度十分坚决。
赵宜夏连微笑都维持不下去了,沉声道:“星辞,你得给我个理由。”
林星辞没有立刻回答,拈着青花压手杯转了两圈,才缓缓抬起眼皮:“顾将军在世时,所做的决定需要向您一一解释吗?”
他没有抬高声音,表情也很平和,周身却散发出摄人气势,令人不敢质疑。
顾远山心头一跳。
昨晚酣畅淋漓的性事中,他产生过错觉,以为抓住秘密就能占据优势,却忘了林星辞根本不是他能轻易掌控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听得哐当一声。
赵宜夏脸色大变,起身太急裙摆扫倒杯盏,酒液沾了一身,她却只双手紧紧地攥住帕子,好像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她满眼愤恨与不甘,好像在看林星辞,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
顾远山很少见母亲这样失态,几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等待一场恶战。
然而很快,赵宜夏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她点点头:“既然如此,城南宅邸的事我也不会再插手。”
她作势要走,又忽地偏了偏头,轻柔道:“顾家真正的主人已经归位,我年级也大了,不能总替你打发求亲的人,这些也得你自己处理了。”
“他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林星辞不理会她的威胁,波澜不惊道,“遇到合适的人,晚辈自会成家。”
赵宜夏一甩袖子,黑着脸走了。
老太君和顾薇早早就吃完回房,一时间厅内只剩下林星辞和顾远山两人。
早在林星辞说出前半句时,顾远山脸色就难看起来,等听到后半句,他的表情堪称风雨欲来。
林星辞毫不动容,舀了颗桂花汤圆慢慢咀嚼。
“林星辞,你什么意思?”
“鲁莽、幼稚、冲动、任性.......你比三岁小儿不过多些蛮力罢了。”林星辞缓缓摇头。
顾远山一口气噎在胸口,怒极反笑:“哈,也不知是谁昨天被操得直哭!怎么,你还想找女人成亲?就你这幅饥渴的身体,女人满足得了你?”
“我没说过会找女人,”林星辞淡淡道,“那是害人。”
他话音刚落,顾远山
', ' ')('就砰地掀桌,三两步冲上来揪住他的领子:“你要找男人?给我说清楚,你打算找谁!”
林星辞被他压得双手撑地,仰着头,眉头紧皱:“与你无关。”
“你就这么缺男人,刚开苞就迫不及待地找人来操你了?”顾远山气得口不择言,只想撕开他完美无缺的外壳,什么荤话都往外倒。
然而青年只是身子一僵,很快冷静下来。
“你没说得错,我的确有个淫荡的身子,否则也不会半夜被你撞见,”林星辞静静地望着他,“你十六岁就会去勾栏找乐子了,我又何必苦苦忍耐。”
顾远山的面皮狠狠抽动了几下,他们离得很近,林星辞几乎能看到他眼中喷射出的怒火。
他有点不明白顾远山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找人成家离开顾家,家主之位尽归顾远山,这应该是件好事。
垂眸思索片刻,林星辞再度开口:“昨晚是一次不错的体验,但不代表什么。有些人会对发生过关系的对象产生的占有欲,你应该不会这么愚蠢吧?”
这句话俨然火上浇油,顾远山攥紧了拳头,一闭上眼,就听见血管搏动的声音,像有人在他鼓膜抡着棍子狂敲,声声如雷。
“对,你说得不错,的确不代表什么,”顾远山笑了一声,轻慢又浪荡,“不过挑人就得有个挑人的标准,怎么也得有小爷这么粗的鸡巴才能爽到你吧,你不量量?”
林星辞眉头微微一皱,还没开口,顾远山就松开他起身,大步离去。
以他的了解,顾远山幼稚又易怒,不出口气是必不能善罢甘休的,不料接下来几天都是风平浪静,只是不肯搬出揽星斋,林星辞只得在最远的偏房将就几晚,尽量避免跟他碰面。
三天过去,林星辞都将这事儿给忘了,又听说顾远山常常往勾栏跑,顿觉荒唐。
果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受挫就出去寻求慰藉了,亏他还如此提防。
第四天傍晚,林星辞从诸多繁杂事务中抬起头,才觉得脖子酸痛,外面已是一片昏黑,炭盆熄灭多时,书房里流淌着湿冷的空气。
——下雨了。
他长出一口气,在雨声中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
书房位置偏远,在园子的最外侧,靠着山林。大片林子此时已经黑沉沉的一片,游廊上的灯笼还未点燃,光线本就昏暗,又是雨天,更连双脚都难看清。
林星辞喜清静,也没在意为何这个时辰还没人过来点灯,随手在游廊歇脚处拿了个暖玉提灯,刚点燃,就突然被人勒住咽喉,倒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他心脏狂跳,不及质问,腰带就被强行扯开,一只手强行钻进裤子,他霎时间全身发毛,失声大喊:“什么人——唔!”
那只手大力掰开他的臀部,竟然就这么捅了进来!
捅进去的指节坚硬粗暴,还带着不明膏体,黏腻至极,林星辞阵阵作呕,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住手!你到底是什么人?来人!”
那怀抱钳制他的意愿似乎不太强烈,他用力太大,猛地挣出来,直接倒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堪堪撑住地板,抬起头。
男人拖着脚步慢慢向他走来,灯笼自下而上,在他脸上投射出诡异的阴影。
林星辞一点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是你?”他的声音虚弱得像个婴孩。
暖玉灯笼没有盖好,顾远山蹲身合上,淡黄烛光忽明忽暗,神情莫辨。
一股凉意缓缓爬上脊背,林星辞不由得后缩身子。
他正想说点什么稳住对方,眼前就是一阵发晕,紧接着,一股奇异的热度窜了上来,从直肠一直烧到脸颊,烧得他口干舌燥、血脉喷张。
林星辞一把抓住衣襟,不可置信地大口喘息:“你、你竟然给我用那等下作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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