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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平安醒来时,天已渐暗,邱鸣旸不在卧室。
他翻身起来,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燥柔软的睡衣,身下是温暖的被窝。
他坐在床上怔愣了会儿,想着白天的事——
邱鸣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派王虎那组以外的人看着他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不放心,想要更全方位地看护他,还是他在邱鸣旸身边暴露了什么,引起邱鸣旸的猜疑?
邱鸣旸在调查奶奶去世的事,那他知道保锋现在住在廉租房里吗?邱鸣旸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车辆登记记录里的那辆车,邱鸣旸是不是已经找过车主了?
王警官又知道些什么?王警官白天不顾保锋反对执意带走他,是因为王警官和邱鸣旸已经查出保锋是凶手了吗?那为什么保锋还逍遥在外,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保锋的凶行吗?邱鸣旸和王警官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在试图寻找证据?
一团乱麻……
保平安揉了揉睡蓬松的头发,掀开被子下地,趿拉上拖鞋走出卧室。
别墅二楼灯光如昼,书房门大开,保平安小心翼翼走到书房门口,刚想扒在门框上往里瞧瞧邱鸣旸在干嘛,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声,“进来。”
保平安慢吞吞移着步子走进书房,他还是不敢看邱鸣旸,低着头站在诺大的木桌前,轻唤一声,“哥哥……”
到底是心里不忍,邱鸣旸声音放轻了不少,朝保平安略一招手,“过来。”
保平安抬头看他,迟疑地没有迈出步子。
邱鸣旸十分耐心地从软椅上起来,走过来抱起保平安坐回椅子上,他将保平安圈在怀里,低头打量半晌,问:“饿了吗?”
小家伙刚睡醒,眼神朦胧,眼睫还有些湿润,敷过的眼睛虽然不肿,却还是红通通的,明显看得出来哭过,战战兢兢窝在他怀里,不敢动作。
听到问话,保平安轻轻摇了摇头,整个人的情绪显然没有从刚才的害怕中走出。
“哥哥吓到你了。”邱鸣旸柔声哄道,用手拨了拨保平安睡贴在脸上的碎发。
保平安一听邱鸣旸放软了声音,眼泪吧嗒一颗掉了下来,立马摇摇头说:“安安不应该骗哥哥。”
邱鸣旸擦掉保平安嫩呼呼脸蛋上的眼泪,抬起小家伙的下巴,直视着保平安,眼神不似中午那般盛气凌人,双眸满是快要溢出的温柔与疼爱,“生哥哥气了?”
“没有……”保平安习惯性低头亲了亲邱鸣旸的手。
邱鸣旸被他亲得一时心痒,俯下身子贴上他软软的嘴唇,轻声问:“没有怎么不看我?”
保平安顺势抬起胳膊环上邱鸣旸脖子,把脸埋进邱鸣旸颈窝里,闷闷地说:“只有一点点……现在不气了……”
邱鸣旸轻笑,大手轻轻拍着保平安的背,温柔安抚。
“哥哥在干什么?”保平安问道。
邱鸣旸顿了下,说:“在看一个车辆进出登记表,跟安安的奶奶不在了有关系。”
保平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邱鸣旸又说:“哥哥怀疑安安奶奶的死有问题,在调查。”
说完,他大手卡着保平安腋下,把人从颈窝里轻轻拉起,看着保平安的眼睛,等待保平安的反应。
保平安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邱鸣旸,说:“奶奶没有告诉过安安她是怎么死的。”
邱鸣旸一听这回话,哭笑不得,换了个问题问:“那奶奶有没有告诉过安安她有什么仇人,或者说让安安离远一点的人?”
邱鸣旸无心插柳,但是保平安却从邱鸣旸的话中得知,他们还没有查到保锋头上。或许是自己急于求成,保平安冒着再次暴露的风险说:“有,就是白天安安打的那个坏叔叔,奶奶说他是坏蛋。”
其实邱鸣旸早就想过老太太的死可能与保锋有关,三年前保锋来深城的时间与老太太去世的时间太过巧合。但他暗中调查了将近一年,还是没有半点靠谱的收获,外加保锋与老太太毕竟是亲母子。虽说邱鸣旸见过的奇葩人和事太多了,但他还是不太敢大胆地往这方面上怀疑。
“奶奶什么时候跟安安说的?”邱鸣旸问。
保平安含糊着说:“忘了……应该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说的倒也是实话,毕竟之前他确实把那场血腥的灾难当成梦。
梦里?这个明显骗人的回答让邱鸣旸不禁失笑。
保平安低着眉眼观察邱鸣旸的神情,又解释道:“也可能是小时候,奶奶说他是坏蛋……太久了……安安记不太清了……”
“是吗?”邱鸣旸想了想,倒也有这种可能。从小老太太就告诉保平安保锋不是个好东西,小孩子的理解不比大人,稍稍出现了偏差,保平安便以为保锋是罪大恶极之人,这才导致保平安每次见了保锋就像见到仇人一般,满身攻击欲。
邱鸣旸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又看了眼手边的资料,突然随意拿起一张举到保平安面前,“安安看这上面的车有你眼熟的吗?”
保平安盯着纸张看了
', ' ')('半天,为难地抬起头问:“哥哥,这上面没有车呀?”
邱鸣旸轻笑,刚想作罢,保平安突然指向其中一个车牌说:“不过这串数字,安安见过。”
邱鸣旸将视线锁定到保平安手指向的那串车牌号码上,那车牌号一看就知道车主是个非富即贵的人,保平安从哪见过的?路边?
“安安在哪见过?”邱鸣旸问。
保平安指完就后悔了。车牌的事既然已经交给小可去调查了,实在没必要冒着再次暴露的风险旁敲侧击提醒邱鸣旸去查这个车牌号。他太心急了,心急得寻找到一个线索,就巴不得广撒网,迅速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安安在……哥哥,安安没记住……”保平安委屈地说。
邱鸣旸快被保平安搞糊涂了,明明之前看起来那么无辜,可为什么这会儿看起来又这么可疑?
保平安在干什么?暗暗提醒他保锋有嫌疑?一会儿又十分确定地指认车牌,一会儿又说忘了在哪见过。既然忘了为什么能在众多车牌中一眼就看出?
邱鸣旸拿起笔在保平安指认的车牌上做了个标记,聊天似的随意提起,“对了,安安今天回自己家,为什么又跟别人打架了?跟我说说。”
保平安一听,登时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摆脱邱鸣旸的怀疑,就因为沉不住气,这下好了,又引火上身了。
保平安不敢多出一秒斟酌用词的时间,害怕邱鸣旸起疑,立马回道:“安安没有回家……”
“嗯?”邱鸣旸面上毫无波动地看着他,实则目光俨然全是审视。
“安安进不去房子,钥匙打不开门……然后我就去找邹阿姨,敲门,邹阿姨也不开门。我就去社区了,想问问邹阿姨去哪了,社区的姐姐说邹阿姨死了,安安见不到……然后我就走了,出社区门口,就……见到了坏蛋,然后……”保平安低头说到这,忽的抬头看向邱鸣旸,“安安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哥哥别生我气……”
邱鸣旸早就知道了前因后果,自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又问:“安安回家,为什么让王虎哥哥开车送你去,又不让他跟着?”
保平安当然知道邱鸣旸问的是——他为什么让王虎停在离家三站远的停车场。
“唔……”保平安说:“因为奶奶说不可以带外人回家。但是安安不知道从针织店坐几路公交车才能回家,只能让王虎哥哥送我,然后让他在离家远一点的地方等安安……”
保平安说的还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从针织店回家要坐几路车,那段路他还不是太熟,穷大的孩子自然而然就排除了打车这一富人思维。
而隐瞒下的实话就是只有带上王虎才能消除其他几个保镖的疑心。但是保平安没想到直接让邱鸣旸起疑了……也是无语。
“哦,这样啊……”邱鸣旸微微点头。
“对了,哥哥,安安以后每周都要去王大哥家里一次。”保平安说。
“为什么?”
“奶奶说的。”
“奶奶说的?”邱鸣旸一脑门问号,“你有几个奶奶?”
“一个。”保平安想了想又说:“奶奶很久以前说的。”
“那为什么之前不用去?”邱鸣旸问。
“之前……”保平安做出思考状,“以前,安安忘了,现在又想起来了。”保平安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像是在背谁教给他的台词。
邱鸣旸将书桌前的东西大手一推,腾出一块空地把保平安放上去,当即扒了保平安的裤子,佯装打了两下保平安的屁股,力道不重,但是啪啪的肉响还是叫人脸红。
邱鸣旸假意威胁道:“安安,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刚才不是说不骗哥哥了吗?”
保平安对王警官没有多少维护之心,尤其是在邱鸣旸马上要算账的时候,他可不希望待会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被邱鸣旸干得太惨,于是立马就招了,说是王警官教他这么说的,解释完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求饶样子。
邱鸣旸当然知道王警官安的什么心,之前保平安无缘无故消失太久了,他担心保平安也在情理之中。
不出保平安所料,邱鸣旸虽不甘愿,但还是默许了王警官对保平安的关心,同意保平安每周可以去王警官那儿报道一次,但不许太久,王虎必须跟上。
保平安撇撇嘴说自己不喜欢王虎,那人说话不讲信用,转头就跟哥哥告状。
这句话讨好了邱鸣旸,也让王虎在邱鸣旸心里的地位从可疑转为牢靠。邱鸣旸一边用手指调戏着保平安一边说:“所以,安安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求别人,来求哥哥,哥哥都答应你。”
异物入侵带来的刺激让保平安面颊绯红,他难耐地扭扭腰身,发出一声呻吟般的‘嗯……’。
邱鸣旸虽然到现在都拿不准保平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还是多做了一道防线,两人高潮时分,他紧紧抱住保平安,在保平安耳边说:“安安,不管什么事,都不要自己做决定,要问过哥哥才行。任何事,记住,都要经过我同意。”
就算保平安智力
', ' ')('正常了,邱鸣旸也不确定这为人处世极少的孩子有辨别是非的能力,预防针该打还是得打,当然,保平安没有骗他最好。
许是情事的刺激——体内突然间涌入大量液体,保平安瞪大眼睛,惊叫过后,用仅剩的力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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