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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邱大律师的不懈努力,他终于把一身的‘债’还完了。
他决定,今年到过年前都挂牌休息,他不用年底冲业绩,他的业绩早在保平安离开的时间里已经冲到后年还有余了。
他的当务之急是陪小美人,燃眉之急是玩小美人,最重要是要解小美人之急。
还记得保平安刚回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说喜欢跟人说话,想要出门,不想在家里。邱鸣旸当时将保平安的话放在了心上,那会儿的他联想到自身——保平安不在身边时,他巴不得自己每分每秒都在工作,才能勉强将保平安暂时性挤出脑内。
他曾单纯地猜想保平安应该和他一样,对方不在身边时会感到寂寞,会满脑子都在想对方,所以保平安故意给自己找事做,分散注意。
邱鸣旸想着孩子缺人陪,便更加加速解决了手里囤积的工作。刚好这周赶上小侄子生日,邱家会给小少爷举行生日宴,邱鸣旸觉得是个好机会,爸妈哥嫂都在,正好带保平安回去见见家人,再正经地介绍一次。
邱鸣旸提前打电话回家交代了下,说小侄子生日当天他会带保平安晚点过去,等宴会客人走了,只剩自己家人的时候再带保平安出现,他不想像上次一样,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保平安。
邱鸣旸尽量做到不让保平安感到局促,但保平安这次表现得明显比上次回邱家更紧张,车开在路上,邱鸣旸瞥看一眼副驾驶椅上坐得几乎僵直的保平安,问:“怎么了?别紧张,安安像上次一样跟在哥哥身边就行。”
“他们会喜欢吗?”保平安朝车后座看了看,上面整齐地放着几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邱鸣旸不知道他问的‘喜欢’具体指喜欢什么,不过他全部回答了保平安,“喜欢,肯定喜欢。他们喜欢安安,也会喜欢安安的礼物。”
也是。保平安缓缓转过头,邱家的人什么没见过,他又没多余的钱买贵重的礼物,凭自己能力能送出手的只有几件针织品了。
保平安穿着一套深色西装,显得露在外面的皮肤更白,因紧张而绷紧的身体让西装更熨帖,青年腰臀肩膀线条几乎是严苛的完美,原本就精致脱俗的五官被稍事打扮,呈现出工艺品般的极致美感,远看上去就像是放在副驾上的一件艺术品。
这艺术品是他的。邱鸣旸在后面车一声催促的鸣笛声中不舍地把视线从保平安身上移开,将车开离红绿灯路口。
从邱鸣旸家到邱家父母家的路上要经过夜色酒吧,邱鸣旸以随意攀谈的口吻开口问:“安安,这段路熟悉吗?”
“嗯?”保平安呆呆地转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邱鸣旸笑着说。
“嗯。”保平安跟着笑了,“安安第一次在这儿卖东西,就碰到哥哥了。应该早点来的。”
哟,小家伙是在撩他吗?
邱鸣旸没忍住伸手掐了一下保平安嫩白的脸蛋,把话题引到正轨上,他报了一串数字,是保平安那晚说见过的车牌号。
保平安身子顿了下,想事情时眼珠生理性地就想转,他堪堪忍住了,随后装作无知地“嗯?”了声。
“那车,安安是在这条路上看到的吗?”邱鸣旸问。
“车?”
“数字,就是刚才哥哥说的那串数字,安安不是说见过吗?”
车子有消息了?邱鸣旸调查了?!保平安尽力压住兴奋,说:“嗯,安安见过,好像是在这条路上?记不清了……”
“那是我朋友的车,他以前经常在这边玩,你要见的话,应该也是在这儿见的。”邱鸣旸漫不经心说着。
朋友?邱鸣旸的朋友。保平安皱了下眉的功夫,邱鸣旸就朝他看了过来。
邱鸣旸:“或者你在别的地方见过?”
保平安在要不要告诉邱鸣旸实话之间犹豫。
邱鸣旸干脆将车一拐,慢慢开向老太太出事那段路,路径一别墅区,邱鸣旸又问:“或者你是在这儿见的?”
既然已经知道车主是邱鸣旸的朋友了,或许可以告诉小可,让小可缩小范围调查,可现在邱鸣旸已经查出来了,告诉邱鸣旸实话,会不会让进度更快些?可如果说了,邱鸣旸会再次怀疑他吗?
证据不全,就算一个证人近在咫尺,但不确定因素太多,还不到告诉邱鸣旸真相的时候。
最终焦急的情绪占了上风,理智断线的一刹那就在邱鸣旸将车开到曾经老太太鲜血直淌的地面上,保平安吞了口口水,点点头说:“好像是这里……”
“这里?”邱鸣旸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搓了搓下巴,思考片刻,“奶奶带安安来过这里吗?”
保平安喉咙一紧,迟钝不过半秒,回道:“来过。”
“那就对上了。”邱鸣旸点点头应道。
两天前,扬名律师事务所,邱鸣旸办公室。
邱鸣旸正在跟助理说话,薛顷毫不见外地推开办公室大门,从外面走进来,身着西装大衣长腿直迈沙发,一屁股坐下,坐姿随意地等邱鸣旸跟助理说完话。
', ' ')('助理走后,邱鸣旸从软皮椅上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会客区,坐到薛顷对面的沙发上,在桌上沏了杯茶给薛顷,“薛总,辛苦跑一趟。”
薛顷佯装不屑地接过茶,“你见过有老板跑顾问办公室的吗?”
邱鸣旸轻笑,拿出续约合同,推到薛顷面前,“顺便,今天还有别的事问你。”
薛顷略一抬下巴,示意邱鸣旸说。
邱鸣旸:“三年前,你和潇潇订婚,期间,你跟她住在怡海佳苑。”
潇潇,邱潇潇是邱鸣旸的堂妹,曾经是薛顷的未婚妻,后来各种原因,两人婚没结成。
薛顷皱起眉头,“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邱鸣旸:“那段时间,庄哥去那边找过你吗?”
薛顷越听越迷糊,并且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显然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你到底想问什么?”
邱鸣旸笑笑,“放心,这么久了,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潇潇要骂你。就是最近有个案子,意外调查到庄哥曾经开着车去过怡海佳苑附近,时间刚好是你和潇潇订婚期间。我就想问问。”
薛顷不好糊弄,立马问:“什么案子?”
薛顷只有三年前和邱潇潇订婚那段时间才住在怡海佳苑,后来和庄周粱在一起,那边的房子就被他空着了。
邱鸣旸把写有车牌号的纸张推到薛顷面前,“这辆车,是庄哥的车吧?我想知道他开这辆车去怡海佳苑的具体时间。或者去了几次,分别是什么时间。”邱鸣旸尴尬笑笑,“本来想直接去问庄哥的,但还是觉得应该先问问你有没有印象。”
薛顷与别人订婚期间,庄周粱去找薛顷,想必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太好的回忆,尤其对庄周粱来说。无缘无故去揭人疮疤,邱鸣旸害怕当着庄周粱的面,他开不了口问。
“很重要的案子?”薛顷眉头皱得更紧,显然对邱鸣旸的提问有些排斥。
“嗯,很重要。”邱鸣旸认真且郑重地说。
与邱鸣旸想象中的不同,薛顷几乎是准确到年月日时分钟,乃至时间段,告诉了邱鸣旸庄周粱去怡海佳苑找他的具体时间。
和保平安奶奶出事的时间正好吻合。
邱鸣旸又问:“那晚,庄哥撞到过人吗?”
“嗯?”薛顷一脸黑人问号,“你是怀疑他肇事逃逸?”
邱鸣旸笑得更尴尬了,“或者,见到别人撞人?”
“没有。当晚我和他在一起,没见到什么。”薛顷肯定地说。
“好吧。”邱鸣旸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相信薛顷的话,因为以薛顷的身份地位,说谎没有必要。
保平安见过的车……老太太出事时又恰好经过案发路段……
邱鸣旸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保平安当晚难道和老太太在一起?看到车子撞了老太太?所以他记得车牌号。可是他记得的是庄周粱的车号。
除非撞人的是庄周粱。
还有如果保平安当晚和老太太在一起,为什么老太太的尸体第二天才被发现?
时间回到现在,邱鸣旸将车开离案发地路段,朝父母家方向一边开一边试探性问保平安:“奶奶因为什么死的,安安知道吗?”
保平安被问得口干舌燥,永远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之间权衡。
他感觉真相离他很近,但是又不敢在窥见曙光前完全暴露自己。
不过还好,邱鸣旸值得他信任。
他半托出真相,说:“嗯。奶奶被车撞死的。”
“安安见到了?”
“邹阿姨告诉安安的。安安好像……也见过。”
“好像?”
“梦里,”保平安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指向马路上一辆正在超车的金杯车说:“那个……撞了奶奶……”
保平安说话永远半遮半掩,邱鸣旸猜的辛苦,但他大概理了下思路。
如果按他所想,当晚老太太带着保平安走在那条路上,后来被一个金杯车撞了,保平安被吓跑,路上见到恰巧经过那段路的庄周粱的车,由此记住了车牌。这样似乎一切都说得通。
保平安和邱鸣旸在一起这么久,从未跟邱鸣旸主动说起过奶奶去世的事,邱鸣旸不愿戳保平安痛处,也提的不多。而且邱鸣旸提的时候,以前保平安是完全懵懂,现在保平安是愿意主动说出一些东西。
邱鸣旸偏头看了一眼保平安,复又转回来看着前方的路。
邱鸣旸是个愿意相信自己直觉的人,他淡淡道:“安安,你说的话,哥哥都会认真听。有什么想告诉哥哥的就说出来,不用害怕,哥哥会永远帮你。”
青年俊美的脸上有了一丝异样,他转向车窗外,语气依旧傻乎乎,又有几分茫然,“安安做错了事,哥哥会像奶奶一样不要安安吗?”
“你听哥哥的,就不会做错事。”
“如果已经做了呢?”略微的鼻音暴露了说话人的情绪。
“及时止损。”男人的声音坚定又温柔,仿佛是在向门后小
', ' ')('心翼翼露出脑袋的小兔子展现自己的温厚与可信。
车内一时间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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