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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的一道巨响在空旷的走廊里似乎都带了回音,蒋易安脚步顿了下,紧接着又向前走去。他觉得刚才那一道巨响,像是在他和父亲蒋宏之间划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也让他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发现一切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完美,他的家庭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就连他一贯瞧不起的蒋东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他之上。
蒋易安握紧了拳头,眼睛里愤恨的光闪烁几下,慢慢被深沉的黑色代替。他必须变强,依靠任何人也不行,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小剧场:
“一秒钟治疗术之亲亲”篇:
蒋东升(左):夏阳,我心里难受……
夏阳(右):啊?那怎么办,要不我去跟姥爷借本笑话书,我记得有本《笑林》是魏人邯郸淳……
蒋东升:不用那么麻烦,你坐这儿别动,一秒钟我就好了。
夏阳(规矩坐好):这样?
蒋东升(凑近):啾~!
126、破
蒋家兄弟在医院大打出手,蒋东升明显是打赢了的那个,但是脸色依旧铁青。蒋宏借着蒋东升受伤的名义,开车送他回了四合院。蒋宏在车上先说了几句蒋易安的不对,但是瞧着蒋东升没有附和自己,也有些不悦,“易安是说错了话,但是你们动手还是要批评的,你们兄弟之间应当宽容一些,以后也好互相帮衬啊……”
蒋东升扭头看向车窗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蒋宏坐在车上也不说话了,只是等到了四合院,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名要见李小瑜。
蒋东升嗤笑道:“好啊,我带您去。”
蒋宏这次来不是和李小瑜聊天的,是要把这姑娘送出京城。他给李小瑜在一个还不错的电影制片厂找了一份工作,待遇比在话剧团好,但是却远离了京城范围。
李小瑜见蒋宏这么安排不禁有些失望,外面待遇再好,哪里能比得上京城呢?但是蒋宏这次跟她保持了距离,脸上喜气洋洋的似乎在忙着为别的事情高兴,李小瑜咬着唇也只好点头答应离开。
蒋宏同李小瑜说完,整个人也轻快起来,他把帽子往下压了压,让受伤的地方不被寒风吹到,哼着歌从四合院慢慢走出来。前几日刚下了雪,四合院的大路上扫干净了,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却还积了不少,蒋宏也没在意脚下,踩下去的时候竟然踩到了个活物,有些液体喷溅在了他的鞋上低头去看,竟是只死老鼠。
蒋宏骂了一声晦气,拿脚踢开那死老鼠,使劲在雪上蹭了两下鞋子。他这边正蹭着,忽然听到了一声野猫的叫声,听着声音还挺凄厉,抬头去看却是一只灰色的大猫,正从旁边的墙上一跃而下冲他扑过来!
蒋宏吓得用手去挡,那野猫十分灵活,锋利的爪子勾着蒋宏的衣物一下跃到他的头顶,几下就抓掉了蒋宏的帽子。蒋宏脑袋上新伤未愈,吹着点风都受不住,如今只觉得后脑勺那还未完全好的伤处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被抓破了没有。他急得往脑袋上狠狠一拍,野猫丝毫不怕,照着蒋宏的手就挠了一下,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
远处传来一声呼哨声,大猫耳朵动了下,喵呜了一声从蒋宏头上蹦下来,叼起雪地上那只死老鼠跑远了。
蒋宏往后脑勺上摸了一下,果真弄了一手的血迹。他疼的咧嘴,又想起那野猫不干不净的,一时变了脸色,忙捡起地上的帽子匆匆扣在脑袋上又去了医院。
叼着老鼠的大猫熟门熟路的翻过几个小院墙,直接溜达着进了一个小院儿,在瞧见那边站着两个男孩。大猫毫不犹豫的走向个子矮小的男孩,殷勤的把老鼠放在他前面——这次它长记性了,没有直接放在那人鞋上。
夏阳手里攥着个竹片做的小哨子,绕开那只死老鼠,蹲在那只大猫跟前伸手揉了它脑袋一把,无奈道:“你又在雪地里埋老鼠了?”
大猫没躲,像是有点受宠若惊似的,被夏阳揉了几下立刻没骨气的软了身子喵呜喵呜叫起来,舒服的连瞳孔都微微眯起,
蒋东升在一边笑了,道:“没想到这肥猫除了埋老鼠之外还有点用处啊,那几下挠的不错,晚上给你小鱼干吃。夏阳,你都养这么熟了,干脆也给它起个名儿?”
夏阳伸手给大猫挠了挠脖子,那猫被夏阳彻底征服了,已经五迷三道的在雪地里翻身露肚皮了,露出来的那一块毛色倒是雪白。
“就叫七块钱吧。”夏阳揪了揪它的耳朵,大猫立刻蜷缩起了爪子,虚空挠了下。“它昨天砸碎了姥爷刚收来的一个官窑白瓷碗,那碗花了七块钱。”
蒋东升道:“你这也太敷衍了啊,还不如你那堆墨呢,好歹还给起个四坂、五小福什么的,怎么到这儿就成了‘七块钱’了?”他这边喊念完七块钱,那猫喵呜一声抬头去看他,显然自己已经开始认这名字了。
蒋东升:“……”
“昨天姥爷冲它念叨了一天,它估计以为那就是叫它吧,这个也挺顺口。我带七块钱去洗澡,你也过来吧,我瞧见你手腕上好像青了块,一会拿药酒给你揉揉。”夏阳拎起那只猫,又抬头看了蒋东升,瞧见他嘴角也青了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头,叮嘱道:“下次那么冲动了。”
蒋东升揉了揉嘴角,微微笑了下,“好。”
蒋家小楼。
蒋易安在医院被揍地不轻,又当众挨了蒋宏一巴掌,心里烦闷便在外面逛到很晚才回小楼。等他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乱成一片,蒋夫人被一群人围着不住的咳嗽打喷嚏,而蒋宏和警卫员正试图扶着她起来去医院。蒋夫人对医院十分抵触,她在沙发上不起来,她的那个保姆便奋勇相护,死命拦着不让人带女主人离开。
“这样不行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蒋宏原本想表达一下体贴,可他刚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蒋夫人披上,蒋夫人就立刻就不住的打喷嚏,鼻头都红了,眼睛里不停的流泪。蒋宏似乎也察觉蒋夫人不能碰到那件外套,慌忙把大衣又拿下来,一时又闹了个鸡飞狗跳……
蒋宏头上重新裹了纱布,拿着自己那件大衣,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蒋夫人拼命忍住咳嗽,脸上都有些泛红了,“老蒋,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蒋宏不放心,又劝了一句,“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现在毕竟是……”
“不用!”蒋夫人似乎觉得自己反驳的太快,身体僵硬了一下,又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打几个喷嚏而已,而且你之前把我从冀州接来,已经让爸派来的人为难了,再过几天爸也要回来了,你这样一再破例不好啊。而且,而且你也知道,京城里现在所有干部都在抓计划生育,我怕影响你……”
蒋宏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
蒋夫人心跳的很快,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自然一些,但是蒋宏越沉默她就越是忍不住紧张。
蒋宏伸手抚摸了她的头发,“秀琴,当年你大出血,医院说你再也不能有孩子,我那个时候很难过。但是现在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蒋夫人浑身颤抖了下,她努力想着之前对蒋宏说的话有没有纰漏,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差点跳出来。
“现在的这个孩子,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礼物,你要珍惜它才是啊。”蒋宏叹了口气,看着现在事事为他着想的妻子心情十分复杂。“你不用担心我,你这个是特殊情况,当时医院的诊断上的确写着的嘛……我到时候再去跟上面解释就好。你身体没有以前好了,也比之前瘦了许多,要好好爱惜自己身体啊。”
蒋夫人这才略微放松了神情,缓声道:“是。”
蒋宏没有坚持送蒋夫人去医院,不过出于关心,还是去给她买了些药来,放在床头。蒋夫人休息了一夜,好了许多,只是脸上还有些红疹子。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是清楚,这次无非就是过敏了,她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尤其是怀孕的时候,更是碰不得。
蒋宏的解释是,碰到了野猫,连脑袋上都晦气地被抓了几下。
蒋夫人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在蒋宏那件外套上闻到的可不仅只有猫的臭味,那上面,还有女孩子用的白玉兰霜的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她依旧闻得出来。蒋夫人眼神发暗,嘴角也带出些嘲讽的笑意,蒋宏在外面养的那个可不就是狐媚子么!
她抬眼看到床头上蒋宏放在那的几瓶药,倒是想起十几年前,蒋宏也曾经去给蒋东升这样拿过药。要不是当初医药困难,她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把蒋宏拿来的那些药片替换掉,换了其他的药喂给蒋东升了。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有轮到她吃药的时候,只是蒋宏这样随意买来的药,她可不敢吃。
蒋夫人原本想将那些药扔掉,但想了想,还是挥手将药瓶都扫进抽屉里。
蒋夫人脸上起了红疹,十分难看,蒋宏便让蒋易安去外面的小医馆请了一位老中医来。蒋易安原本就对蒋宏没有坚持送蒋夫人去医院颇有微词,这会儿听见他吩咐,自然是花大钱请了最好的老中医来给蒋夫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