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关於狄三郎此人,整个发迹的过程,没有半点可歌可泣,也没带有任何传奇sE彩,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可怜人,被悲惨岁月所辗压,为了活下去,苟延残喘、丧尽天良,一切只让人无限感叹,被现实践踏过的人生,由不得人有半点挣扎反抗。
狄三郎本只是龙牙门附近,一个小渔村中,一户单纯的渔家之子,全村皆以捕鱼为业,他年少力强,加上船技、渔技、泳技、水X俱佳,因此在村中生活,虽称不上富裕,但绝对可以自给自足,虽称不上美满幸福,但绝对还算安康。
不过,不幸就发生在九年前,万历四十一年,也就是尼德兰人初到南洋建立势力之时。
已盘据北方日久的葡萄牙红毛,或许看出了龙牙门位置的关键与重要,但无奈却被实力不弱的柔佛苏丹国所阻隔,让其势力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机会延伸至此。
既然无法掌控於自己手中,就绝对也不能为他人所用,坚壁清野乃是兵家之基本常识。
於是,便於那年夏末一日,突然派出一艘Pa0舰,对附近所有的村庄及港口,一一进行毁灭式Pa0击,将一切摧毁焚尽。在他们的侵略守则里,一切可掠夺的资源,无一不取,一切不能为己所用的,也无一留给对手,这是彼消敌长的道理,或许不难理解,但红毛所用之手段,却实在太过歹毒,没有人X。
在那场浩劫之中,狄三郎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妻小、财产、居所、船只,以及一切可以失去的一切。之後,他只能别无选择地,与少数逃过那场劫难的村人,一起下海当起了海獠。
但是,即使自甘堕落愿意成为海獠,又谈何容易,在附近海域之海盗,多如蝼蚁,一群渔民出身的海盗,根本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的劫掠,在众人眼里,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个笑话,只能在不断被其他海盗驱赶,被往来红毛战舰痛击,甚至就连普通的红毛商队,火力都足以将他们打得P滚尿流、四处逃窜。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狄三郎又失去了他的右眼与左耳,全身大部分的皮肤,也被烈火纹出了火痕,烧伤让他右半边的头颅,再生不出一根毛发,至於其他的刀伤、枪伤,与Pa0弹碎片的割裂伤,更是遍及周身,无处不在。
其实,在狄三郎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烂命一条连老天爷都毫不在乎,他又何必念之在之,有丝毫的疼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因此,在此後的每次劫掠与交锋之中,狄三郎都像发了疯似的,挥舞着一枝其他海盗废弃的鹰爪鈎,冲在最前面,无惧枪Pa0,不避刀矢、恣意拚搏厮杀,与其说他是为了求生,其实更像是在求Si,只要对自己生命,还有一丝吝惜之人,就绝对无法疯狂到这种地步。
只是,苍天何曾遂人意,无论他经历了多麽惨烈的重创,受了多麽可怕的重伤,即使肚破肠流,却依然还是Si不掉。不过,由於他英勇无畏的表现,让他俨然成为,一大群散兵游勇的领头人。
生存之不易,有时就是如此让人匪夷所思,啼笑皆非。
狄三郎或许真不想活了,但他却不能让跟着他的这麽多人,都一起去Si,为着率领这群人要生存下去,他们只能开始饥不择食,开始无所不为,不管多麽卑贱的工作,多麽无耻的g当,只要能让他们多活一天,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首先,他认清了,自己的这队人马,对红毛是不可能与之抗衡的,胳膊再怎麽粗,但终究还是拧不过大腿。
因此,他们就只能让自己,去供红毛所驱使,成为红毛腿边,那一只摇着尾巴、展现出无b忠实的狗。
红毛万里远来,需要粮食,需要补给,他们便去劫掠,劫掠附近所有可以劫掠的村庄,将那些抢来的粮食物资,提供给红毛享用。
在海上,他们打不过红毛及海盗,但欺负起村里的农民与渔户,却毫不含糊手软,即使他们大部分的成员,也都来自类似的村落,但命运已不容许他们心慈,而在被他们一一扫荡後的村庄与聚落,又产生出了更多的海盗与流寇。
红毛还需要奴工,在满剌加的葡萄牙红毛,为抵御新来的尼德兰红毛,所以需要劳动力去修建城墙、Pa0台及堡垒;而新来的尼德兰红毛,在苏门答腊及爪哇岛上,亦需要劳动力来为他们开垦荒地、构筑基地、挖掘矿藏及掠取一切有价值的资源。
狄三郎就为他们去找奴隶,他航行去附近僻静的岛屿,进入山林中最隐密的部落,强取豪夺、坑蒙拐骗,用尽一切卑鄙的手段,将这些单纯善良却无知的人们,强迫或诱拐出来,成为红毛的奴工,正如红毛自己,在香山澳的所做所为一样,只是他们的手段更粗暴,规模更巨大,是将全村全村的人一并挟出,全数沦为奴隶,供人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