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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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

“少爷还没起?”蓝曳放下酒杯。

“将军,少爷还在睡。”总管走过来为她撤下杯具。

这是肖苟第一次早餐迟到。

“去催一下。”她说。

就算因为不想见而躲她,也总得把问题放到明面上来。

她一向热衷解决问题。

过了十分钟,餐厅门轻响,蓝曳抬头,对上来人一双乌黑清透的眼眸。

他真的长大了。

这一刻蓝曳才来得及好好打量他,一瞬间心想。

从少年长成青年,只不过两年多的过渡,似乎有些太快了点。

肖苟的肩膀变得更加挺拔,五官也更舒展清晰,气质清俊如新林,整个人的质感正微妙地介于青涩和性感之间。

他穿着一件高领白毛衣,脸色苍白,久病初愈的模样。

“不舒服?”蓝曳问。

然而下一刻青年却像只踩到毒蛇的猫,极限炸毛,慌乱地错开她的目光,握拳咳了几下,脸颊上弥漫几丝呛出的红晕。

“没、没有。”话一出口,肖苟被自己喑哑的声音惊到,立刻闭了嘴。

蓝曳看向随后过来的总管:“老文,请医生饭后过来。”

总管应声离开。

“只是…轻微咽炎。”肖苟坐下,眼神在地面来回扫荡,恨不得当个扫帚用。

蓝曳看着他头顶显得非常柔软的发旋。

“对不起,蓝希。”她却喊了他大名。

“我不该拖这么久不向家里传讯,更不该对你失信。”

这是蓝曳这些年里少有的几句正经话,乍一出口她就在心里苦笑,无能的长辈才会对后代道歉,没想到自己也没能成为小时候立志想当的那种完美大人。

肖苟脸上的血色本来已经弥漫到耳朵,这时却倏地全部消退。

他抬起脸,两只眼眶下边都红了一块,语气极力显得平静:“联盟军机高度保密,我明白。”

没再有怨怼和委屈,他是真的平和了。

乞求的和妄想的他都已经得到了,再找不出任何一副嘴脸能腆着继续贪心。

看着蓝曳真实如常地坐在他面前,他竟比以往那些思念噬骨的日子更害怕。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他不说了,以后都不再嫉妒争抢和惦念,以免连这被伦理道德死死禁锢的卑微身份都被剥夺。

——————

前锋军基地。

最高的科技作训楼顶层,蓝曳站在战时模拟仓前,隔着一整面厚达15㎝的超强化玻璃,审视里面的对战训练。

红蓝标志的两架机甲简直像在玩一场追逐游戏,散发着死亡信息的加强激光柱除了把墙壁戳了几个窟窿,没在机甲表面造成一丝伤痕。

新装备的Gz25型轻弹倒是打出了点效果,只是红方在火光和冲击下逃跑的时候竟然撞掉了一边副翼!

蓝曳绷着嘴角,黑睫往下压去,中队长立即拍了终止开关。

“幼儿园玩老鹰捉小鸡呢?!!”中队长对灰溜溜走出来的两名士兵骂,“报上名字!”

蓝曳翻着花名册,停在了“王蛇空中大队”这一页。

最骚的大名最菜的兵。人尽皆知。

这次烦请蓝曳当混合营的魔鬼教官,武装部部长排遣了最拿得出手的一批兵,却一上来就在她手里丢人丢到家。

两个菜鸟不敢在蓝曳面前造次,往外走时嘀咕的话却让中队长听见了。

“将军,他们不服。”中队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打小报告。

“有话大声说,”蓝曳平静说,“理由?”

菜鸟一:“报告,没有…”

菜鸟二:“报告!自从新改革后,模拟训练应该用3D投影模拟,为什么用仿真武器?这么近的距离杀伤力也会让人昏迷甚至残疾!”

“所以,这正是在训练你们战略躲避。”蓝曳语气淡漠,“但不是逃跑。”

菜鸟二没说话。

蓝曳瞥去一眼:“觉得做不到?”

“公平起见,”她对中队长吩咐,“从先锋军叫一个新兵来做演示。”

015是穿好作战服来的。

白银色轻甲质感的作战服,带有监控仪的头盔密不透风。

蓝曳看着这高挑人影走进来,年轻挺拔,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报告将军,先锋军第三队,代号015!”隔着头盔,一道被阻隔了音色质感的声音掷地有声。

“开始吧。”蓝曳扣起身上同款作战服最后一颗扣子,戴上头盔。

玻璃外的三人正在观战。

面前的战局十分出人意料。

只是无数次训练中的其中一场,虽然能亲眼看见蓝曳实操是不可多得的机遇,但上将对这位新兵貌似太过于严苛了点。

机甲在有限的空间里极限飞行,几乎以零点几秒的坠机误差炫技,武器攻击与飞行角度配合得挑不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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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毛病,原本笨重庞大的机甲就像是一只灵活悍勇的斗兽。

然而015到底是先锋军的人,比王蛇两名菜鸟水平要高出几个档次,对上蓝曳稍有不足,反应速度和思路却一流。

蓝曳有些赞赏——

机甲右翼下装备两门高射定位炮,蓝曳猛地抬高机头,顺着近在咫尺的墙体仰冲上去,在与墙体成40°角时发射一枚炮弹。

同时机甲仰面回翻180°,第二枚在一秒内追加上去,直逼被她困在墙角的015。

015的操作很完美——几乎没有任何失误,但也显得有点放不开手脚,应对这两枚致命炮,第一反应是向模拟场侧面俯冲!

两只菜鸟眼里出现轻蔑,以为是什么精英,没想到跟他们半斤八两。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下一刻机甲就会像上一场一样被折断副翼时,015紧急制动,机甲就像被看不见的力量凌空扼住,骤然拔回!

两枚定位炮炸在玻璃上,留下两个巨大的焦痕。

这一顿操作甚至比蓝曳还要猛。

要知道在模拟场的负压情况下,这一个没有缓冲的瞬停加急转,相当于把手伸进内脏拧着玩。

蓝曳是看过太多做过太多的游刃有余,而015是青年人信念不撼的绝地求生。

与此同时他竟然还有反击的意识和能力,Gz25轻弹钻进蓝曳机甲甲腹,被她侧翼漂移甩过,轰然震响爆裂在身后,火苗紧接被安全系统扑灭。

一场模拟,两架机甲都没有任何损伤,却又足够惊险。

菜鸟们垂下了头。

蓝曳出来后看向身后,年轻的战士015朝她走过来,行了个铿锵的军礼。

“见了将军还不脱头盔?!”中队长说。

蓝曳看见这人戴着手套的手猛地攥紧。

“不用。”蓝曳说,又不是选美,一名战士的优秀和他的脸蛋长得怎么样没有任何关系。

“很不错。”她拍了拍015肩膀,换来这年轻人在刚才的演练中都没流露出的一丝紧张。

——————

蓝曳办公室的门未经敲门被人推开。

一个西装革履的公子哥儿走进来。

“阿蓝,”公子哥儿笑嘻嘻的,豪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的皮制椅子上,“好久不见啊真是!”

这位叫许霆,国防部长不长脸的二房孙子,当年被丢进部队打磨,是蓝曳同期,一直哭着喊着回家,演习期间被她不耐烦丢进山窟饿了三天三夜,气得老部长三个月没和蓝老爷子说话。

听说这货最近几年在搞跨星球运输,混得风生水起。

在部队艰苦条件下软弱退缩,并不意味着这人是个真二百五,在耍心眼堆城府上,比那些作战敌方都要麻烦许多。

敌人她可以炮轰,世交的同辈贵族,一拳都不好打下去。

“有事儿?”蓝曳也不恼,十根修长手指交叉,枪茧疤痕互相摩擦。

“上将面前我哪敢卖关子,是这样……”许霆正了正神色,“我公司三天前接了一个大单,雇主要求从第三隶星运输一批次级军工建设材料到第五隶星,合同都签了,可昨晚项目负责人秘密去舰港验货,发现货物里起码有四分之一是军火——我今天特意来向我家老爷子报告。”

“老部长怎么说?”蓝曳合上手底下的文件夹。

“越级报告,老爷子让我滚去走正规程序。”许霆正经没过三秒,戏谑道,“您总不会这么古板吧?”

“这明明是你哥统管的范围,看来你不敢去找他……我今晚有事去拜访,到时候可以一提。”蓝曳不再听他兜圈子,点出他的来意。

——————

首都星许家大院。

中式建筑大气素丽,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仿佛把时光溯洄千百年前的东方文明时代。

将军府便没这么有蕴含,蓝曳成人就脱离本家独居,年轻人都不在意经营自己的扎根之所,只当是个不常回去睡觉的房子。

蓝曳一身黑色风衣便装,被管家毕恭毕敬地往里引进。

走到正厅前,她往后侧头,淡淡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本该是内务官陪同她前来的社交,肖苟却主动要求一起来。

把他严严实实地养在将军府,蓝曳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带他出来过。

宅院的主人——首都星缉私局局长从里面走出来。

以蓝曳的身份,这种行为已经算是怠慢。

男人看起来比蓝曳稍长几岁,长相和气质沉稳到让人忽略英俊这一特点,天生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却偏偏要做欢迎的姿态。

“许檑。”蓝曳连寒暄都省了,媒体镜头里最会扮演虚情假意的人却冷淡至极。

处在这种氛围里,肖苟眼神落在蓝曳背影上,没什么关心的。

“蓝上将,请进。”许檑伸臂,目光越过蓝曳落在她身后人的脸上,一转而过。

蓝曳立刻觉得自己心里生出一股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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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带他出来,尤其是见许檑。

餐桌上,这么多年过去,许家老爷子见了蓝曳还是没好脸,一把老骨头记仇记得刻骨铭心。

蓝曳半笑不笑,让内务兵给肖苟倒了好几次红酒。

老部长恼的不是当年她差点把许霆弄死,而是羞自己和老战友家后代这闭着眼也看得出的差距。

龙生龙凤生凤,他这真龙生了条小蜈蚣,找谁说理去?

对了,许檑也算年轻一代的卧龙凤雏,可许老没觉得扳回面子。

因为许檑是许家老大老婆和人私生的。

发现时许家老大已经死了一年多,许檑被天之骄子似的养到十五岁。

“这是你家那孩子?”老部长开口。

蓝曳点头。

“许老好。”肖苟说。

“哼,听说蓝家给你安排了个文职工作,不错。”老部长拿餐巾擦着嘴,抬手让内务兵扶了起来,“你们慢用。”

肖苟几乎轻松地想,自己终归是扛枪上了战场,没给蓝曳丢这个脸。

餐桌上主人只剩下许檑一个。

“XY集团最近会有行动,我这边不方便插手,你们缉私局债主满天,没人比你们适合这滩浑水。”蓝曳开门见山。

许檑冷硬地说:“XY背后是整个第三隶星的地方军势力,炮火打不到首相府,可不意味着打不着许氏的未来。”

“许老后年就退了,你们家需要有人顶上空缺,走向未来的机会我给你。”蓝曳口吻像在叙述,语速不快,“要么繁荣要么死,我们这些家族不都是这样。”

许檑面色没看出动摇,但蓝曳知道已经差不多了。

“我知道许霆也被搅进来了,蓝上将还是喜欢把人逼进绝路,幸好你赢面总是最大,我也不算疯狗,不会反咬你。”许檑说。

这话不算假放狠话。

如果许檑不配合,由于许多原因,蓝曳知道摁不住他,或者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去打压他,那样的选择对她来说就很麻烦了。

他们告辞的时候,许檑往草木深深的庭院里看去:“小隋种的栀子今年我让人砍了。”

肖苟看见蓝曳脚步顿了一下。

许檑:“距离你把他送给我,都过了17年了。”

话到这里,如果不是蓝曳接下来的话,肖苟不会有波动。

“他当年不情愿,是我错了。”

对上肖苟忽然投过去的视线,许檑怀着恶意:“把初恋情人拱手送人,你也舍得。”

“不知道,现在这位还舍得吗?”他惊世骇俗地说。

肖苟脸色冷了下来。

面对这句话里的歧义和许檑表达的意思,蓝曳却还笑得出,像是这话题反而让她轻松很多。

肖苟心里倏然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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