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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经是傍晚。她压着大狗狗在床上做了一次。
做完之后,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她去洗了个澡,顺便查看了一下自己在系统上的点数。
嗯,和昨天一样,都是12分。
贝斯小哥+大狗狗的这个组合,足够她每天都有12分的保底,减去每日的7点之后,还剩下固定5点。这个阶段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熬了,每天空余下来的5点可以攒着或者兑换技能。
她想到乐队快要演出了,想趁着现在有富裕的点数,把自己“架子鼓”技能升级到3级。
但一戳界面,点了半天,这才发现:原来是没有升级这个功能的。
所有兑换的点数,最开始是几级,之后就一直都是几级,并不存在所谓的“升级”。她原本的升级念头就这么落空了。小树苗很失望地发现:自己作为乐队的鼓手,以后可能只能一直保持着2级的操作水准了。
“还好昨天没有选1级。要是稍微抠个点数,没准今天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攒着自己空余出来的5分,失望地关闭了界面。
正好一个澡也洗完了,她关了花洒,走出了浴室。脚刚踩上了吸水垫,就有一块白色的浴巾迎面裹住了她。
她一愣,看到大狗狗很认真地说:“不擦干,会感冒。”
小树苗低头。
是会感冒,可也不至于这么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如同粽子。
魁梧的男人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像是在怀中揽了一只娇小的猫。她闻到他宽阔肩膀上淡淡的一点药膏味,问:“怎么涂药了?”
男人不动,一声不吭。
她沉下脸:“转过身去。”
他只好沉默地转过去。
背上和脖子上有几道抓痕,是女孩指甲掐出来的,有几道痕迹很深,破了皮,流了血。
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她在床上太狂野了,总是在没意识到的时候伤了他。
她就心疼了:“痛不痛啊?你当时怎么不叫出来?”
他在床上的反应很少,被她抓破的时候半点声都不吭。就是因为过度沉默,以至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伤的他。
她看有几道确实很深,就心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伤口会不会发炎?”
男人把她的手指从自己的肩膀上一根一根扒拉下来,握在手里,又用手指一根根圈紧。
“我没有这么娇气。”他轻声说。
她有点愧疚:“以后我弄疼你了,你必须当场喊出来。”
男人不答话。
她又板住表情:“这是主人的命令,你不听了?你要是不听,我以后就不要你了——”
他忽然抱住她,抱得很紧,差点没把她弄窒息。
她察觉到,男人的胸膛里正剧烈跳动着。一声,一声,很闷,声音隔着他宽阔的胸,有力地传进了她的感知之中。
她后知后觉发现:哎呀,好像说的太过了。本来只是想要吓唬他而已。
她轻轻抬手,想安抚大狗狗,顺便说几句轻松的话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手抬到他肩膀,发现他的肩膀正在剧烈颤动。那是一种肌肉克制不住的颤抖。
她意识到太过了,赶紧说:“刚才开玩笑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我只是想让你听我的话。以后在床上我弄疼你了,你必须当场喊出来,知道了吗?”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过了很久,才闷闷出声:“知道了。”
她这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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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从酒店叫的外卖。她拆开,食欲大好,夹了一筷子,喂大狗狗吃。
他们之间吃饭的模式就是这样。她吃一口,再给他喂一口。她再吃一口,再给他喂一口。
小树苗总觉得,这样时间久了,他是不是就会忘记用筷子进食的方式了。
可她喜欢这种投喂的方式。主人给宠物喂饭的时候,往往是宠物最为乖顺的时候。虽然她的大狗狗已经很乖顺了,但她依旧想要在他身上保留这样原始的传统。有时候她甚至想过,哪天大狗狗不听她话了,她就饿着他。饿完一顿再饿一顿,他一定不敢再忤逆她了。狗狗对她的忠诚度很高,她说不让他吃饭,他一定会真的饿着自己不吃饭,直到得到她的命令为止。
小树苗觉得,他可真是一个很优秀的sub(submission,服从方),但问题就来了,她未必是一个很优秀的Dom(D/S关系中的一种,dominance,意为控制方)。一个好的dom是在“恰当”的时候下“恰当”的命令,通过命令、控制的方式让sub得到愉悦。
可大狗狗的无条件驯服反而让她觉得压力有些大,她也会担心自己做主人做得不够好,下命令下的不够恰当,掌控他的方式太过暴力,不够能体贴地察觉到他受伤的底线。
一个人越是把自己全身心、包括性命都交托在你手中,你肩膀上的胆子就越重,责任就越大。
', ' ')('她从酒店回到了度假山庄。时间很晚,众人都睡了。
小树苗进了自己房间,罗列了一下近期要做的几件事。
第一件,还是找男人,尽快补充自己的点数。
现在探索了新的机制,找男人就不是以前那种找法了。她要选择2~3个目标,开始养成,尽量钓个高分。现在目标的数量远远不够,勉勉强强算个小孔雀,其他对象连个鬼影都没出现。每个目标都需要一段时间培养感情,她得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了。
第二件事,就是乐队的事。演出在即,她也要好好准备起来。既然选择了新的事业线,就要认真对待。
第三件事,虽然理论上没那么重要,但完全不在意也不行:就是她手头有点缺钱了。到了Y城之后,一直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最近下馆子都是蹭的漫画小哥哥的。虽然她觉得以他们俩的关系,她多蹭上几个月的吃喝也不成问题。可没钱,终究没什么安全感。
小树苗在床上盘算自己的点数,焦虑自己的人生,翻来覆去到十一点还是睡不着。她起床,推开门想要去客厅喝一杯水,却意外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盘腿坐着一个男生。一盏微弱的落地灯打着,照亮他半边侧颜。他腿上正放着一个厚厚笔记本,笔唰唰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小树苗很意外。这种犹如高三考生在奋笔疾书、努力刷题的场景,放在其他人身上合适,可是放在杭星身上……
她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生物夺舍了。
基于两人的关系不咋地,她也装作没看到他,什么也没问,端了一杯水往自己屋子走。
杭星也只是抬头看她一眼,就又低头,在纸页上唰唰写着什么。
屋内很安静。两个互相把对方当做透明人的冷漠室友。
小树苗回屋喝了一杯水,开了黄色网站,登录了自己的网黄账号。
许久没更新过了,上一次登录还是几个月前。她本来快把账号给忘了,但今天缺钱的时候才想起来。
点开一看,别说,观众的打赏挺多的,和网站分成之后,还能提个七八百。也算是补充一下最近的收入了。
她把自己的几个历史黄视频给翻看了一下,看到后来,又忍不住口渴了。她不由感慨,还是那个时候好啊,想上谁就上谁,什么手段都可以强硬来,根本不需要考虑用户感想。不像现在,还得动脑子,搞节奏,掐着火候来,规矩贼多。走心比走肾难多了。
小树苗又出门倒水,此时已经是十二点多。
谁知道,一开门,杭星依旧在外面,还依旧保持着唰唰写什么的姿势。
做什么题呢?做这么认真??通宵做啊?
她倒完水回来,都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了,可终究还是好奇心作祟,转了回去。
她很想知道杭星到底在干嘛,所以绕到了他身后看了一眼他的笔记本。
一看,有点惊呆了,上面全是各种词语啊诗句啊成语啊短句啊,几个字几个字凑一堆,有些还涂涂写写,写写画画。整整两面都满了,能看出来写的人很用心。
小树苗仿佛被刷新了世界观:擦,大晚上搞创作呐。
她对杭星的态度刷新了。
男生知道她在身后,但是懒得搭理她,依旧自顾自唰唰写东西,写完又划掉。
小树苗:“……你在写歌词?”
杭星:“嗯。”
“旋律呢?”
“从歌词里找感觉。”
哦,小树苗懂了,这个先后顺序可能是这人的创作习惯。
“要不要我帮你参考一下?”
男生终于抬头,正眼看了她一眼。
他眯了眯眼睛:“……你懂么?”
语气竟然有一丝鄙夷。
小树苗“呵呵”一下,走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后,越想越不开心。被谁瞧不起都无所谓,被小孔雀瞧不起她就很气。
当场她就打开了界面,划到了“创作”技能页面。谁让她有个金手指呢,等出了门,她就可会可会了,我等着你求我指点呢。
只可惜她今天只富余了5分,而兑换技能的1级门槛就是5点。2级要7点,3级要更多……她要是今天兑换,就只能兑换个1级。但转念一想,她是鼓手,又不是专业写歌的,稍微会点就行了,会多了还让人奇怪。先出口气再说。
她当即就兑换成功,出了门,端一杯水,非常高雅而矜持地坐在了小孔雀的身侧。
男生侧头,好像是嫌弃她:“你怎么又出来了?”好似嫌她打扰了他干正事一样。
小树苗优雅地表示:“我也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写歌怪孤单的,想帮着你一起想。你要是觉得我多余,那就算了。”
她抬起屁股要走。
大概是她气质太笃定了,男生犹豫了一下,凶巴巴道:“你回来。”
他把笔记本丢给她:“刚写的,你看看。”
看他说话那语气,好像是在说“虽然是个蠢的但是也总比
', ' ')('没有好”似的,一副并没有抱多少希望的语气。
小树苗翻开笔记本,没急着去看他刚写的那一页,而是先从第一页翻起。
这么一翻,她就惊叹到了。
这密密麻麻五六十页,通通都是男生写的旋律、音符、歌词,大部分是草稿,写了又划掉,划了又写,看某些页面的标记日期,都是两年前的了。
她问:“……这些都是你写的歌?”
杭星“嗯”了一声:“大部分都没发出来。乐队其他成员把它们pass了,说观众不会喜欢。”
写歌是一件很费心血的事情,需要情感的投入,想法的记载,需要对生活的观察与见解,还需要一点偶尔灵光乍现的才华。
写词人更像是诗人,要有对词语的拼贴、重组的技能,和一点天真的想象力。而作曲人更像是童话家,需要对梦想的热爱,和一点浪漫的情怀。
小树苗对这样的创作者一直都是心怀崇拜的。当然,在今天以前,她一直以为小孔雀是靠自己的那张帅脸做的主唱,靠女粉丝们圈粉,反正只要人气够高,他业务水平怎么样大家也不关心。
可她是实在没料到,这个男孩子竟然还是有才华这个玩意儿的。过去在他的乐队中,还担任了“创作”这样核心的技能。他又写歌,又写词,之前乐队里的所有原创都是他写的,除了做主唱,他还是传达整个乐队情和灵魂的核心人物。
“表达”与“传递情绪”,比会任何一种乐器都重要。她意外发现,在男生不羁和酷酷的外表之下,竟然有一颗这样思绪敏感的心。
此刻她的心情就是:本来是想翻一个学渣的笔记的,谁知翻到了一个学霸的笔记,其态度之认真,内容之丰富,让她落差感大大的。
该看的好戏没看成,反而被对方的才华给惊叹到了。小树苗抬头,看男生的眼神不同了。
别说,骚是骚了点,渣也是渣了点。虽然从谈恋爱的角度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首选,也不是什么能依靠终身的男人。但,人家对于自己的工作还是相当认真的。甚至于,这对他而言,已经算是“梦想”和“热爱”了。
直到这个时候,小树苗才发觉,自己这样“过来混混日子”的人,能够和杭星组在一个乐队,其实甚至有点“不配”。也难怪他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就撂下话,如果她不行的话就退出,他不希望乐队的任何一个人拖累其他成员。
“你为什么不等明天再写啊?今天已经很晚了。”她边翻边和他聊天。
杭星:“我都把活儿揽下来了,大家都等着我呢。”
小树苗了然。
白天的时候,杭星不顾其他成员的反对意见,坚持要在第一次演出时候表演他们的原创。他其实并不是随随便便在搞事儿的,当他把这事儿应承下来之后,心里的压力也很大。
先有了歌,才能再编曲、再修改、再排练。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屋子等着吃饭的人都在眼巴巴望着你,而你却连怎么开始都不知道。
白天的时候杭星没表现出任何“有压力”的样子,依旧松松垮垮的,但到了晚上,等大家都睡了,他就开始熬夜写歌了。
他承担了这样的责任,压力只留给自己。如果在队友面前表现出焦虑,只会让大家一起跟着焦虑。
小树苗把笔记本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点评,“我觉得我好像更了解你了。”
杭星轻轻嗤笑,并没当一回事。他换了个姿势盘腿,顺便把茶几上的一瓶冰啤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说好的给我建议,有什么可给的?”他问。
小树苗指了指上面已经写好的几句歌词:“我觉得你写的挺好的,这几句没什么要改的了。剩下的,我帮你填吧。”
杭星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这才搞定了前面的几句。小树苗此刻竟然直接夸下海口,要把剩下四分之三都写完。这是非常巨大的工作量。
男生满脸不可置信:“……就你?”
小树苗:“嗯,放心,交给我了。”
她又指了指后面屋子:“你可以开始搞旋律了。”
杭星写的这首原创是英文歌,歌词大概意识是讲述一个“坏女孩”。当然,这个“坏女孩”是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坏女孩(至少在歌词的想象之中是如此),定下的风格则是RB,鼓点强烈,节奏快,很轻松活泼。小树苗感觉自己此刻不知为啥,就是文思泉涌,一大堆情绪想要释放出来。她结合了笔记本前面部分的杭星的历史写词风格,延续这种风格继续写词。只眨眼半小时,她就把剩下的词都给写好了,并且给这首歌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温柔是陪你一起坠落》。
词写完了,她拿给杭星看。杭星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看完,等看完的时候,他看小树苗的眼神也明显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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