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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王彭过来探望。
“来来,庆祝我家老大明日就可以正式出院,这是出院礼物!”
小树苗:“这是什么?”
陈俊的手腕不方便活动,她就帮忙把礼盒给打开。
礼盒下面,是一对情侣手表。
一黑一白,设计得很别致。
“怎么有两个?”她问。
王彭:“当然一个送老大,一个送给你咯!这段时间你帮忙照顾老大,没功劳也有苦劳,我作为小弟,当然也要表示一下感谢!”
小树苗把手表拿出来,把两个都在自己手腕上比了一下。
“白色的这个比较好看。”陈俊在一旁淡淡开口。
小树苗就收下了。
她又帮陈俊也把黑色的戴上。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等两个人都戴上,再一看,同样的款式,同样的设计,好似一对情侣。
她抬头对上陈俊的眼神,就觉得有些脸红。
这种感觉很微妙。把它们放在盒子里看的时候,啥事儿没有;她单独戴上,也是啥事儿没有。
可是陈俊一戴上,两人身上的物件就有了一种登对的联结,好像彼此都属于对方缺失的一半。
她就不由心跳加速起来。
归根结底,还是陈俊这个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实在太强。一般人hold不住。
*
日落的时候,她搬了一把椅子,和陈俊坐在病房外的露天阳台上。
阳台位置不大,刚好能供两个人坐着?。
夕阳余晖洒落,城市的建筑物都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陈俊的手不方便,小树苗就帮他削苹果。
她削得温柔而耐心,一缕碎发垂落下来而不自知。
陈俊侧头看她,唇边勾出一丝柔和的弧度来。
他抬另一只手,帮她把那缕碎发重新别回去。
小树苗抬头看他一眼。
陈俊:“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顿了一顿。
“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很想娶回家。”
日落的光芒之中,陈俊的面庞都显出一点似是而非的温柔来。
小树苗:“谢谢。”
……女孩的内心,对此毫无波澜,并且还觉得这个话题有一丝丝的多余。
我已经“被娶回家了”,且和你没一丝丝的关系。
她想到自己和陈俊只是最后一天的相处,实在没必要把话说得太破,于是就顺从地坐在了他的身侧。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在夕阳之下,金边勾勒出他们两人相互挨着的身影。地上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陈俊咬住她递过来的苹果,咬着,没松口。
她干脆就放了手,任由整块苹果都咬在他的口中。
陈俊喉咙里滚动了一声轻笑,笑意带着一些痞气。
他很干脆,咔嚓几下把苹果咬了。
余辉下的男人慵懒地侧着头,似笑非笑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
“过来,让我揉揉。”
小树苗:“???”
“揉哪儿?”
“脑子。”
小树苗:“???”
内心是抗拒的。
可是没有抗拒完,就已经被陈俊一把给揉了过去。
他像是揉一个白乎乎软绵绵的面团一样,极其趁手,三下两下把她的发型给揉得一团乱。
偏偏,他的胸膛又极宽阔。
小树苗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之中,就当真像是一颗小小苗子。
她被揉得满脸生无可恋,没有表情。等陈俊罢手了,才顶着一头凌乱头发,抬起头来。
“爽了吗?”她淡淡问。
陈俊勾起一抹笑:“很爽。”
他的笑依旧很痞,还透着一点看她反应的玩味表情。
这个时候,小树苗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个陈俊又再度回来了。
她嘲讽:“看样子你恢复得很好。”
陈俊不置可否,轻轻挑眉“嗯”了一声。
“因为有你在。”他说。
落日藏进了云层里,最后一朵被晕染开紫红蓝靛的云,漂浮在巨大的天幕之上。
有风吹来,云渐渐远去。
光线越来越暗,两人的面庞也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陈俊说:“出院后,我带你去看日出。”
“去哪儿看日出?”
“露营啊。”
他看她,唇角勾着淡淡一丝笑,好像在看一个小朋友。
“有没有在野外看到过晨曦的第一缕日光?”
小树苗的内心是:陈俊怎么给自己加这么多戏?还想好了出院后要带她做这做那?
想挺多。
小树苗:“如果说我看到过日出,是不是就不用和你一起去露营?”
陈俊强词夺理:“那你肯定没有
', ' ')('和我一起看。”
噙着一点痞痞笑意的男人,好像又想伸手把她脑袋揉进怀里搓圆捏扁,如一只宠物一样;但顾及到女孩那一张臭脸,终究是罢了手。
他语气里有慵懒的调调,直接一锤定音:“反正,和我一起看,肯定意义不一样。”
小树苗:……。
她没告诉陈俊,其实她和他,确实是一起看过户外的日出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躲在后备箱里不能出来见人,而他则因为发烧昏迷,而浑浑噩噩。
对于陈俊而言,在那一次她拖着行李箱“说要去林疏的诊所继续帮忙”之后,两人之间就断了联系。之后就是一片长达大半年的空白了。再度见面,就是现在。
但对于小树苗而言,她还珍藏着许多陈俊所不知道的点点滴滴,保留着与他丝丝缕缕的关联。
只是,他可能永远不会有知道的那一天了。
*
天终于黑下来了。
小树苗把陈俊搀扶回了病床边上,在他身侧掖好了被子。
陈俊被逗笑:“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小树苗:“晚上起风,会很冷,先盖好。”
过了一会儿。
“我要回自己病房了。”她说。
这也是两人之间每到晚上就分别的惯例。
“嗯。”陈俊嗯了一声,“回去早点睡。”
“好。”
小树苗看着他。
目光很深,又带着一点温柔的愧疚。
陈俊依旧是对她这么不设防啊,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
她好像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就用谎言将他蒙骗过去。
今天已经是她对林疏承诺过的,三天里的最后一天。
她早已想好,今晚是她和陈俊分别的夜晚。
此刻,她的手还抚在他的被子上。被角有他体温的余热。
她面上却是轻松又平静,只说:“那你也早点睡。”
男人笑:“好。”
小树苗站起来,转身往屋外走。
走到门口,她还帮他细心地带上了门。
只是,站在门外,靠着门板,在陈俊所看不到的地方,她深呼吸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但此刻,那玩意儿竟然还真的有点痛。
她没有给自己多留犹豫的时间,大踏步向前走。穿过寂静的走廊,很快就到了自己的病房。
女孩把自己病房的灯打开。这样,从陈俊那一头,就能看到自己房间的灯亮着。
亮了大约五分钟,她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把灯熄灭了,给自己伪装了一个“熄灯睡觉”的假象。
在黑暗中静静待了片刻之后,她就悄悄摸黑离开了病房。
连夜,离开这家医院。
入了夜,风很冷。冷风灌进她的脖子里。
出了住院区,就是急诊大楼。
急诊大楼倒是非常忙碌而热闹,即便在深夜,也到处站着走着神色焦急的人。
她穿过人群,到了医院外头。
黑暗中,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它沉稳得隐在一片树的阴影之下,如同他的主人那样有耐心。
小树苗径直走过去,到了车门前,打开后排车门,安静地上车。
林疏早已在后排座位上等待许久。
她打开车门的时候,他正望着另外一边的窗外,手肘淡淡撑着脑袋,英俊的侧脸被窗户外一片摇曳的树影打落,面上的神情很沉静。
看到她来,他侧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
女孩进车门的时候,带进了外头的冷风。冷冽的气息吹跑了车内的温柔暖风。
她把车门砰得关上。
车内还留着一点淡雅的香氛,是馥郁的花香夹杂着一点甜柑橘味。
她坐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刚刚从一个世界穿过了另外一个世界。
车门一关,两个世界之间的门也被合上了。
林疏把车内的毛毯拿过来,给她披上:“冷么?”
她摇摇头,说:“走吧。”
林疏看了一眼窗外。
医院的招牌在夜色中泛着光,门口灯火通明。
林疏:“你想好了?”
小树苗:“嗯,想好了,我们走吧。”
今夜她一走,陈俊就不会能找到她。
一切就如同以前那样,她做她的隐婚贵太太,与他没有瓜葛。
而陈俊依旧是陈俊。
小树苗觉得有些抱歉,而抱歉的点,也仅仅只是“只用了三天陪伴他,或许还太短”。
或许还还不了他的这份人情。
如果她有更加充裕的时间,她或许可以做得更好。
只是,离开是早晚都要离开的。
对于这个决定,她不会后悔。哪怕日后再回想起来,她
', ' ')('也只会庆幸:
还好自己始终都保持理性。
夜色浓重,靠着林疏的肩膀,坐在他边上,她觉出了沉沉的睡意。
林疏对前面的司机说:“李叔,走吧。”
车子就缓慢启动了,在一片摇曳的、无人知晓的树影之中,离开了这片街道。
对于小树苗而言,这是一场深夜从医院出来的逃跑。
也是她和陈俊的另一次告别。
*
夜晚,到了他们的新家。
车停在车库里。小树苗在车上睡了一觉,被林疏叫醒。
林疏低声,温柔道:“我抱你上去。”
他给她盖了厚厚的毛毯,把人裹得没一丝缝隙,打横把她抱上了楼去。
从车里一出来,就有冷风灌进去。
她下意识就窝住他的脖子,寻找一些温暖的依偎。
林疏低头,看她一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夜从陈俊那里离开之后,她整个人脆弱了许多。
把人放在柔软的床上,他俯身,支撑起一点距离,没让自己的体重压到她一丝半点。
“给你倒杯水,晚上早点睡吧。”
小树苗模模糊糊嗯了一声,正要睡,脑子里忽然闪过警铃。
“现在几点了?”她挣扎坐起来问。
林疏:“十一点,怎么了?”
小树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差点就要这么迷迷蒙蒙地睡过去了。
她今天的点数还没有凑够啊。
小树苗暗暗抱怨自己最近的危机感实在太轻了,要是晚上稍眯一会儿,可能就要过午夜的点了。
她查看了一下点数。现在的库存是八分。
是白天抽了空,约了小森打快速炮的分数。
今天,还差16分。
她抬手,扯着林疏的黑色领带,一把把林疏拽下来,逼得他俯身。
“想不想要?”她问。
林疏有些无奈,轻笑一声:“……你都这么困了?”
他瞧着女孩早已睡眼朦胧,此刻虽然拉扯着他的领带,可眼底满是困意积涌的泪花。
这点生理性的泪花,在柔和的灯光下一打,倒是让她整张面庞像是漫画一样嘟嘟可爱,圆润委屈。
他觉得她眼底,水汪汪的一潭,随时会倾泻下来。
“明天吧?好不好?”他轻声哄着,把自己的领带一点点扯回来,“晚上你都这么困了。”
小树苗很坚决:“不行。炮必须要打。”
林疏:“……”
小树苗:“你是觉得我状态不好是吧?”
说着她就翻身下床,在抽屉里找起了东西。
林疏低头去看她找的是什么。
结果,一看,差点让他噎住。
小树苗找了一瓶风油精。
此刻的她,俨然就好像是在备战高考,坐在台灯下熬夜刷题的模样。
她把床头灯拧亮了,拧开风油精,正打算往自己太阳穴抹一点提提神。
林疏把它夺了过来。
男人在灯光下,手握着风油精,好像一个抓到学生在用手机的教导主任,满脸想要和她说说人生大道理的表情;想责备吧,可又不舍得,欲言又止,抿了几次唇,说不出话来。
小树苗抬头,瞪大自己水汪汪一潭泪的眼睛,表情委屈。
最终,林疏叹息一口气,有点认命地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把风油精丢到一边,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
他解到一半,又好像有点犹豫,停顿了一下。
停顿了片刻后,他又继续往下解。
“……还是我来吧。”他语气有点无奈。
英俊的男人解扣子,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在。
尤其是,林疏的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严谨到极致,肩膀面料上带着一丝不苟的冷静条纹。
她就这么仰头看着他,把自己的斯文一点点地脱下来。
最后,只剩下光裸的肩膀、性感的胸肌、雪白的大腿,撞击时会发颤的臀肉,如她想要的那种美食,由她掠夺和品尝。
肌肤相贴的时候,他的胸膛炙热滚烫,好像是一个火炉。
她扣着他的肩膀,压着他坐下。坐到深处的时候,他两侧的腿已经开始泛软。
脑袋低头,枕在她肩膀上,轻啄她的肩膀和脖子,耳后有他沙哑难耐的气音,仿佛是受不了一般,喘息颤出了好几个转折,挠得她心尖痒痒。
小树苗睡意朦胧地抱住他,说:“乖,今晚自己动哦。”
林疏低头,优美的鼻梁划过她的侧脸颊,眷恋而不舍地和她气息相贴,吻着从她鼻腔里呼出来的每一寸呼吸。
“好,我很乖。”
带着颤音的喘息,混着沙沙的颗粒感。
男人虔诚的臣服,像是一枚轻柔的吻,落在女王的高贵脚面上。
', ' ')('床上就响起了吱嘎颤动的声音。
林疏抬眸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朦胧的水雾,是被情欲激得发颤的渴望。
小树苗很舒服,揽着他紧致的腰,朦朦胧胧地想着:这个男人啊,明明自己也是很想要呢。
……总是那么口是心非,那么端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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