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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忍不住埋怨:“怎么一个两个都让我别招惹宋时清。你们都不怕我叛逆起来么?”
她推着顾丹往前走,免得让幕僚等太久,嘴里滴滴叭叭地念:“叛逆了叛逆了叛逆了,我非得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操作。不就是个宋时清?本王怕过谁!”
顾丹:“……”
顾瑶是个老实人。
她一不暴晒王妃,二不挖心掏肾。
说不听太子议事,她就不听。
顾瑶站在议事堂的屋顶上,面色深沉,一旁还站了两个东宫的暗卫。
他们默默地看了眼永安王,十分自觉地换了个位置。
张先生:“厉害啊,王爷。”
顾瑶被阴阳怪气了也毫不在意,在屋顶上扒拉出一条缝,凑上去偷偷摸摸地观察。
里面的人刚刚结束相互奉承,就听吏部尚书笑眯眯地开了话茬:“今日,我竟也没有认出永安王来。”
便又有位老臣不满道:“身为王室,却男扮女装,成何体统啊?”
顾瑶心说:关你屁事。
谢家的一位大人说:“永安王行事荒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非如此,在座诸位,会有多少人对他心生忌惮。”
顾瑶一边拼命挤着眼睛看,一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有人道:“今日进言的那位,虽说是收人指使,但说出来的话也不无道理。如今除了永安王,宗室和殿下谁也没有兵权。”
谢太傅道:“永安王与王妃是年少情意,上次王妃回门也未曾陪同,想来也是……傻人有傻福吧。”
怎么都知道了?!顾瑶摸了摸鼻子,尽管不回门是她和傅老将军商量好的,但她还是有些心虚。
别骂了别骂了。
都他妈是王铮的错。
“喔——”吏部尚书也曾兼任过讲学,笑道,“我记得永安王以前挺喜欢小宋大人的呢。”
宋时清笑意盈盈:“担当不起。”
顾丹原本在桌面上转手镯玩,此时便顺着他们的话锋,撩起一双丹凤眼:“清谈上的事……交与你了。”
宋时清起身作揖,眉眼柔和:“谢殿下赏识。”
顾丹:“解决不了就找尚书大人。”
宋时清应是,在顾丹的示意下落座。
吏部尚书神情夸张:“诶哟诶哟,太子殿下折煞老臣啦!小宋莫怕,本官可不会吃人。”
宋时清但笑不语。
里面打着哈哈就将话题翻了过去,渐渐谈入南下一事。
顾瑶知道再深入地听下去就不太应该了,小声说了声老刘还真照顾宋时清,故意在太子面前拉他存在感。
啧,宋时清还真会讨长辈欢心!
她拍拍衣服,运着轻功走出东宫,正好看见了一道慢悠悠的影子,不假思索地跳在了他身后。
顾瑶原来是想吓一吓谢不敏,不料对方噌地一下转动身子,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顾瑶。
他眼下的青黑消退得无影无踪,一副睡足觉之后的神清气爽模样,眼眸也灵动了许多,重新扎高了带着微卷的马尾辫。是个意气风发的青葱少年呢。
顾瑶觉得他那颓废蔫蔫的小模样也不错,又心道:“这黑眼圈怎么消退得这么快,是有什么秘诀么?”
就在她打量对方的同时,谢不敏也认出了她。
他登时局促起来,抿起嘴,一双亮亮的眼珠目不转睛,张口时先是吐出一个极短的声,随后才恢复顺畅:“姑娘,有什么事吗?”
已经自爆完毕,不打算继续伪音的永安王:“哦,本……”
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开会时睡觉呢???
“……人家瞧你睡眠质量挺好的呀,能不能告诉人家秘诀呀,郎君——”
唉。
你出卖色相啊永安王,长乐公主鄙视你。
谢不敏眼睛一眨,绯红便如涟漪一般荡开,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平日不常睡觉,习惯了。”顿了顿,又认真道,“你不要学,每个人身体是不一样的。”
顾瑶对他的关心十分受用,愈加和颜悦色:“这样啊,那你平时不睡觉,都在干什么呢?”
谢不敏将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挠自己的掌心来掩盖紧张:“画一些图纸或者写两道题目,有些时候会雕木头什么的。”
顾瑶:“噢。”
相顾无言。
顾瑶目光闪烁,捏着团扇的手紧了紧,唇角微扬,缓缓道:“……你对我而言,挺特别的。”
她说完,轻嗤了一下,将熊猫团扇塞进了谢不敏衣襟前,不等对方有所反应,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谢不敏一愣,眸光若被惊喜和希望点亮。
顾瑶走了两步,回想起之前谢不敏被拉入盛阳公主府的事。
之前她不太在意,如今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谢不敏被盛阳玩弄,一时善心大发,绕了一下,躲在树上偷窥。
谢不敏小心翼翼地取出插在衣领处的团扇,抬起
', ' ')('手,用手背凉了凉耳根,又慢慢地蹲下身子,两只手捂住了脸,指缝里露出黑漆漆的眼眸。
过了半晌,他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把自己重新埋了起来,耳根的热量不曾消退一份。
顾瑶噗嗤笑了:“有些呆呢。”
张先生挂在枝头上,也发出一声笑,语气意味深长,且富有内涵气息:“王爷手段真高超啊,难怪他们都觉得你与东宫有一争之力。”
顾瑶不明不白地看他一眼:“别胡说八道,关我皇兄鸟事?”
她想到那十数卷美人图,心里骂道:“干,反讽我。”
东宫拥有香香软软大美人,她就只配糙汉子的意思呗!
腹诽之余,顾瑶也没说什么。
她给了张先生一个让他自己体会的眼神,至于这么一张全脸都被罩住的面孔能不能接收她的眼神,就要看张先生跟她是否心有灵犀了。
张先生笑说:“王爷,你瞪人其实挺好看的。”
嘿!
居然真能看到!
顾瑶记得她跟太子讲过类似的话,永安王和太子模样相似,故而也应当是好看的。
他们的审美达成一致,顾瑶当即握住张先生的手,语气膜拜道:“我也觉得!好兄弟!”
从今以后张先生就是她的好兄弟、知己,实在不行就忘年交,再不行她可以当她爹!
张先生指了指谢不敏:“王爷打算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么?”
顾瑶:“那肯定是会告诉的嘛。”
张先生快笑死了:“那我真是要拭目以待。”
谢不敏缓过劲,珍重地将团扇放入袖中,离开了东宫。
不知怎的,盛阳公主府府门紧闭,谢不敏没有遭到什么磋磨,很顺利地出了街道。
顾瑶目送他离开,放下心,回了王府。
走了没几步,看见拐角处的王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狠狠拍小门。
宅院的奴仆开了门,一见是个容貌艳丽的姑娘,客气道:“姑娘可有拜帖?”
顾瑶骂道:“让王铮那厮给老娘滚出来!可把我害惨了!”
奴仆一听是找王铮,脸色一变,道:“请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他关上门。
天都东北城都是些达官贵人,奈何这街对面驻有六部和天行,适才东宫散会,来往的小官也不少。
“这是找王家少爷的呀。”
“喝,王公子当真风流,让姑娘找上门来了。”
“看那姑娘衣着华贵,王公子是碰上硬茬子了啊!”
顾瑶听着这群吃瓜群众编故事,只觉得越来越离奇狗血,她都已经被迫和家里断绝关系,怀上孽种,天天以泪洗面,终于觉醒,要来找王铮讨一个公道。
妙啊……呸,鬼扯!
里面说是通报,结果顾瑶等了半天都没见有人开门,白了一眼,回去了。
永安王府。
傅茹迎上前来,好好地看了番顾瑶的眉眼,确定了她没有花了妆,也没有哪里长胳膊长腿,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顾瑶乐乐地顺势抱住她,一低头就能把小脑袋埋在她的胸上。傅茹抬起手,摸摸她的发顶,又把她的脸板起来,好奇地捏捏脸颊,戳戳唇。
她温温柔柔地说:“好看。”
永安王的心都快化掉了,她也觉得傅茹可爱,糊里糊涂地就被她拉到了更衣处,换了一件又一件衣裳。
傅茹给她穿衣裳的时候,还矜持地蹭了蹭她的假胸,然后矜持地问道:“是不是大了一些?”
顾瑶:“……”
没有!!!
长乐就是这么大!
永安王清咳几声,转移话题:“若我不是男子,迟早是要被你累死的。”
她的意思是,傅茹这样翻来覆去地给她换衣服,如果她不是男子,就要被累死了。
傅茹却听得脸颊一红:“那也不会……王爷还是很厉害的……”
顾瑶立刻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眨眨眼,突然就发现,今日王妃格外主动。
含羞带怯,秋波暗暗。
傅茹果然喜欢新花样呢。
傅茹连着给顾瑶换了好几套衣裳,始终是觉得不满意,而顾瑶领悟到这些衣服要用到什么地方,十分积极地配合她。
她还灵机一动,提醒道:“王妃,不妨让我穿你的嫁衣。”
傅茹眼前一亮,立刻吩咐下去。
装扮简化了许多,但是傅茹更想要亲力亲为,时间也不短,于是一边跟顾瑶说起了今日发生的趣事。
“王爷可知道今日王公子进宫,讨了个断水剑?”
一讲到这个顾瑶就烦,腮帮子都鼓起来给傅茹戳:“别提了,王铮真狗。”
傅茹轻轻一笑,遮住眼底情绪,慢条斯理地说着:“王少夫人为了贺喜夫婿,特意为王公子找了两个漂亮娈童,送到了他府里。”
太子纳妾,王铮被送娈童,真就各个人
', ' ')('生赢家呗。顾瑶认为傅茹天下第一好,心态平和:“王铮嘛,管他。”
傅茹叹气:“都说阴阳交合才是天理,听王少夫人透露,王公子近来似乎沉醉于貌美男子。”
顾瑶蹙眉:“貌美男子?”
傅茹:“可不就是玩弄么,一时兴致,图个乐子罢了。”
顾瑶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噢了一声。
傅茹敛目,笑了笑:“王爷看妾身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今日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盛阳公主府里,同时一个衣着古怪的人从天而降,砸在了宋小姐身上。”
顾瑶对什么从天而降的人没啥兴趣,多半是些急功近利的官员搞出来的祥瑞之类,于是问道:“宋小姐?”
“便是宋大人的妹妹。”傅茹说,“王爷,衣服已经好了。”
顾瑶拉起她的手,笑道:“傅姐姐……那今夜,是我嫁给你了。”
真好似洞房花烛夜,红白牡丹倒阴阳。
艳丽美人裹着嫁衣,精致而华美的嫁衣下,露出了温婉淑女雪白的肌肤,以及死死地攀附美人脖颈的柔夷。
白牡丹绽放,吐出花露,位置也随之调换。
赤裸的女人坐在了美人胯上,脖颈如白天鹅,却被红衣纳入,哭泣也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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