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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宏是过去一个公安部部长的孙子。
我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也在最近知道了带头针对罗宇的人就是他。
没人敢反抗他。队领导和校领导有时候都要让他三分。以及我更惹不起他。
我都知道。
可是他把罗宇逼到墙角的时候,几个男生在他的示意下把罗宇按在地上的时候,
——那是男厕门口的一个角落,我刚好经过。
我看见罗宇低着眼睛,或许他看见我了,也或许没有,总归他没有抬起头向我求助,没像上次一样可怜又坚毅地盯着我看。
当时是试探,这次才是真的表现吗?
我看见他低着头的方向,——可能他已经认出我的鞋了,——我在作训鞋的鞋带上别了一个银色的别针。
可他还是没抬起眼睛看我,任由那群男生压制。
那时候,杨锦宏开口了,“罗宇?给脸不要脸啊?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我都知道你妈...”
我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气愤。
但我可能在忍耐着,也可能在赌气罗宇竟然不看向我。
杨锦宏停顿了一下,把手圈出口交的手势比在嘴前,前后动作着。
“你应该随你妈呀!”他接着说。
我惹不起他。罗宇还是没抬头看我。
但是——
他说的什么屁话?
我粗喘了几口气,忍不住走过去抓住杨锦宏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学过柔道,下手不轻。
他突然被吓傻了似的,一点反抗也没有,旁边的几个男生也没动作。
“记住了傻逼!”我邪笑着拍拍他被我打肿的半边脸颊,隔着模糊的视野看着面前这个恃强凌弱的官三代,“再敢对付罗宇试试?说话太难听了,以后得改改。”
他微微肿起的脸颊颤了颤,嘴唇翕动着像是要说话。
“罗宇的事不归你管,我管,”我接着说,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恐吓他,“下次可就不是这样而已了,我有神经病啊,你爷爷是谁也好,救得回来你的命吗?”
我当时只觉得就应该说得更狠一点以绝后患,最好把我的病渲染夸大到极致,吓得他再也不敢来欺负罗宇才好。
但没想到。一语成谶。
事情发生在第四天的下午。
自从男厕门口那天之后,杨锦宏对罗宇已经消停了,但不太好的是,他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孤立霸凌什么的其实我都不太在乎,可恶心的是,他在找机会猥亵我。
有时候是把我堵在女厕所里,有时候是故意威胁别的人先离开教室。
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而且话也说的很直白。
“我要上你。”
就这样过了三天。
“你...还好吗?”罗宇下课的时候过来敲我的桌子,坐到我旁边的位置。
由于杨锦宏的带头孤立,现在没女生愿意和我做一桌了。不过我倒觉得旁边清净。
“没事。”我转过去看着他笑了笑。
罗宇那天跟我说了谢谢,怯生的,但是又带着以前没看到过的沉静。
我想那是不是就是真的他啊?
我从那天开始高兴,所以强烈的高兴的情绪是很难被杨锦宏这种人打断的。
我看着罗宇,这副老花镜仿佛在面向罗宇的时候就自动变得清晰起来。
我冲他笑笑。
他羞涩地别过头,其实沉稳更甚。
不过这两种东西组合在一起的神态,只有罗宇的脸上能展现出来。
静谧的情绪交合,——因为罗宇只看到了杨锦宏孤立我,没看到他想上我这件事。
——他是那天下午下课的时候知道的。
常服的裤子真的能把屁股包裹的很漂亮,我不得不承认,但这并不代表在杨锦宏摸我的时候我就会欣然接受。
“你打算什么时候消停?”我躲开问他,极力压制着情绪。
他没说话,手似乎停留在空气的原位。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罗宇站在女厕门口。
“不是...”杨锦宏待在原地喃喃了一句。我听清了。
罗宇的神情不太正常,几乎仅用装饰的上衣口袋鼓鼓囊囊的放着什么东西。
看着沉甸甸的。
气氛也是。外面的天气似乎也是。
我纹丝不动地盯着罗宇,好像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口说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拉住他。
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无法呼吸,也无法动作。
“啊...!”杨锦宏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走神....我....
罗宇的手上拿着带血的刀,杨锦宏的腹部大量出血,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几乎站不稳。
我用尽全力站起来。
罗宇又在上面插了一刀
', ' ')(',我听见了刀刃切开血肉的声音,还有刀背艰难地挤开皮肤组织的声音,还有杨锦宏细声地呻吟和粗重的呼吸....
没有罗宇的声音。
我扶着门。
神智突然回炉。
我打了急救电话,然后走过去握住罗宇的手腕,“给我,刀。”
罗宇眼睛无神地看着我,我觉得他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了。
“把刀给我,罗宇。”我冲他笑,尽管自己也觉得这笑有点吓人。
罗宇歪了歪头,带着点稚嫩的奇怪神情眨了眨眼,“你要这个吗?”
我点点头,一只手按住杨锦宏的伤口。
“他欺负你,不能这样饶了他,我要杀了他,楮月,好不容易....外婆.....我好不容易才....”罗宇情绪很激动,虽然语气越来越弱下去,但眼眶里开始湿润。
我抱住他,让他靠在我身上,然后把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知道了,我知道了,那现在不是好了吗?你看我也没事,对吧....”
罗宇放松了力气,我趁机把他的刀拿过来,把刀柄上的血蹭在我衣服上,然后把我自己的指纹握着抹在刀柄。
“没事了,没事了...”我继续安抚着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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