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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0日
我其实早料到过我有一天会做出超出常态的事情,涉及精神的症状,我总觉得无法痊愈。
当然,这也可能是渐渐才有的想法。
楮月那天把杨锦宏的注意都吸引过去了,连带着他的刁难也是。
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刁难里面,还包括杨锦宏的兽欲。
我是突然被同学告知这件事的,——或许他们预谋很久了,也或许他们其实是看我被蒙在鼓里想帮助我。
总之我知道了。
我当时做了什么还是有印象的。
比如从库房把那把刀拿出来,比如看到杨锦宏摸楮月,...
然后就是幻觉了。
我看见那个女人,还有别的男人,很多人。
那个女人在我耳边说话,一会跑得老远,一会又非常靠近,出现在我眼前,或是身后。
“你能得到什么?罗宇?这不就是你应得的吗?”
“你还想要什么?有人要你?做梦吧你?连亲生妈妈都不要你,懂吗?连我都不要你!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
“我看楮月也非常后悔护着你吧?肯定巴不得早点把你甩开呢?”
我打了个冷战,感觉浑身都被汗浸湿。
外婆出现在我面前,挡住那个女人。
“小宇啊,我管你。”外婆说着,冲我展开手臂。
我几乎要把刀丢掉。
外婆又开口,“这个人才毁了我们的生活,你说对吧?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
我没觉察出任何不对劲,或者说,我早就把幻象中的外婆和实际上的外婆合为一体了。
我听了幻想里的外婆的话。
我捅的其实是一个和妈做过爱的男人,在我扎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杨锦宏惊愕的脸。
我意识到是他了。
但还是没有停下。
外婆说,杀了他啊。
我想起旁边的楮月。然后又扎了一刀。
杨锦宏动了动嘴唇,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外婆的声音却在我耳边不断放大。
是的,或许这应该被称作口供。
在终于发现能够证实我伤人的确切证据的今天,终于能证明楮月的清白。
我承认我从始至终存在着对杨锦宏的主观恶意,不然即使有精神症状也无处入手。
所以我本来就是错的,我知道。
2020年4月21日
女厕所的摄像头是一个领导装的,他被停职审查了。
可能太重了,我说不清...我不知道楮月怎么样了。
昨天审讯的时候,她穿着便服离开。
从昨天就注定要开始我的牢狱生活了吧,我知道我不能凭借精神病逃脱罪过。
妈对我非常失望。
我看出来了,毕竟她其实都没有亲自过来见我。
她找了一个律师,律师是要帮我辩护的。
可他转述妈的话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我是她的被告一样。
公事公办的态度更让人难受了。
楮月说她还会回来看我。她说她一定会,所以她拿着我的眼镜。
我就怕她会还给我。幸好没有。
没还给我,她再也不还我我都不怕。可如果还我了,我就觉得再也见不到她了。
2020年4月22日
明天开庭。今天楮月来看我,还带了一个年轻男人。
“这是我的心理医生,你跟他聊聊,或许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我跟那个医生说着话,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旁边的楮月。
“她当时真的下定决心了。”医生突然说。
我看向他,知道他说的是楮月要帮我顶罪的事,“...嗯。”
“她是认真的。”医生看着我。
后来我们说了我幻象的事情。
“幻象永远不是真人,不是他们的精神载体,而是你的潜意识的扩大与衍生,随着你的精神状态变化的不稳定的东西,那不能被当做亲切的人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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