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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白穿着整齐坐在容景身前,他们现在位于四合院里的一个会客室,虽然特地开辟出一个房间来,但能用的次数少之又少,百年来,不过用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和初见面不同,如果说纪白没穿衣服时是诱人的妖精,那他现在穿戴整齐的坐在这里,任谁看,也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极度受人欢迎的好学生。容景抿了一口现磨的咖啡,任由苦味在唇舌中蔓延,他一手下意识的扶着小腹,眼睛却毫不避讳的盯着面前的人。纵使他再不满,他也得承认,这人的确长得很好看,好看的有时候可能都会让人有些自卑,但那有什么用呢?
纪白没有丝毫尴尬,他看容景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自顾自开口道:“初次见面,我是纪白。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他的目光随着容景放下的咖啡杯移动,又抬眼看向了容景的脸:“我对你熟悉的很,你曾经的训练视频,和颂主做爱的视频,我都看过数十次了;你平常的动作,习惯甚至说话方式,我都熟悉的很。”
容景眉头微皱,至少在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纪白一笑,道:“我可以代替你。”
容景的手握紧了杯子的把手,指尖发白:“你代替我有什么用呢?如果主人喜欢我,那你再如何也代替不了我,如果主人不喜欢我,那你和我再像,也只是平白招人厌烦,”
这一番话说的夹枪带棒,但纪白却毫不在意似的,他的目光移向了容景的肚子,轻声道:“里面真的有一个孩子了吗?”他说的话声音很小,就像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看的容景平白无故竟生出一丝寒意来。他伸手掩住小腹道:“自然。”纪白嗯了一声,脸上异样的温柔还存在着,然后两个人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直到容景感觉坐的有些累了时,纪白也动了动,他站起来俯视着容景:“我很讨厌你,也很讨厌模仿你。但把你当成给我铺路的垫脚石后,我就不那么讨厌你了。你也不干净,我知道你是怎么‘打败’8149前辈的,是怎么获得现在的地位的。所以我怎么对你,你也给我好好收下,因为,这是你应得的。”他盯着容景的眼睛,想在他的眼眸中看见慌乱,后悔和害怕……但很可惜,他似乎没看见……但是没关系,纪白想着,向前走了几步,他的手压在容景的肩膀上——
“容景前辈,你不会,真的以为,只有你才会暗恋一个人七年吗?”
他说完,看也不看,就拉开会客室的门出去了,所以他也没看见他想看见的,容景惨白的嘴唇。
他手脚冰凉的坐在会客室里,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盯着会客室装饰用的假花——原来都知道了,他想,可是都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属于我的依旧是我的。他这么想着,内心好似很坚定似的,但他颤抖的手却骗不了人。
该怎么办呢?
“阿颂,你要不要尝尝这个新出的奶茶,我觉得还挺好喝的。”室友颠颠的抱着几杯奶茶,回到了奶茶店的一角,却看着俞颂出神的望着窗外发呆,不由得哀嚎道:“祖宗,你又在想什么阿?就出来和我逛次街你都走神几次了?”
俞颂被室友的声音吓了一跳,回神道:“昨天晚上没睡好,你刚才说什么?”室友不满的将奶茶放在桌上道:“算了算了,我还是按照你的口味要的。”她坐在俞颂对面,忍了一会还是不由得问道:“你在想什么啊到底?”俞颂漫不经心的戳了戳杯中的冰块:“没什么。”
室友显然是不信的,她咬了咬吸管,又道:“你是不是和容景学长分——”她话没说完,容景二字刚一出口,俞颂便一改刚才的迷茫,一双眼眸好似有利剑,死死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她和容景在学校里,除了学校的工作任务,根本没有交际,在旁人眼里,他们两个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俞颂完全没想到,室友竟然会提到他。
室友委屈道:“你那么凶干什么,我又没说出去,只是问问而已。”俞颂这才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她这么说着,可是后面也紧跟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室友喝了一口奶茶才道:“有一次……你们睡觉的时候……没锁门……我想问问你吃不吃饭来着……哎你别多想,我什么都没看见,而且你躺在那个软榻上,也没和他躺一起!”
室友这么一说,俞颂才堪堪想起来,约是几个月前,容景被院系老师压着做了好久的工作,两三天没合眼,又想急了她,便也没告诉她就自己偷偷溜进了宿舍想沾沾她的味道,谁承想那天俞颂本该去上课,却因为工作原因请假,容景刚一进门,便直愣愣的和俞颂打了个照面。容景尴尬的不行,但马上反应过来道:“主人你别生气……我就是想你了……”他话软人也软,一句话没说完已经顺从的贴上了俞颂身子,跟个没骨头的小猫似的黏在你身边,就算俞颂一直在翻找文献他也没觉得半分无聊,只乖巧的在俞颂身边打打下手。
他来的突然,俞颂也就忘了锁门这档子事了,容景困极了,靠着她直接睡着了,但俞颂还有一堆东西没有做完,便将他报到了床上,好不容易做完后,就就近
', ' ')('在软榻上睡了。两个人都累极了睡得熟,竟然谁都没发现。
不过也难为室友这么八卦,竟然还能保留这个秘密至今,俞颂想着,不自觉地虚着握了握手,仿佛手里还有那温香软玉。看来送走容景的后果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她曾经以为只不过是玩玩,是她散养的一只金丝雀,丢就丢了,无伤大雅,但是……俞颂想着,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竟然开始想他了。
室友见俞颂也没生气的迹象,便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她边说边将奶盖和红茶搅拌均匀,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俞颂疑惑抬头,竟看着室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身后。俞颂不禁道:“怎么了?”她边说边回头,不由得也愣住了。
她身后正规规矩矩的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少年长相精致,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也仿佛要去参加什么重大的场合,他的手里捧着几本书,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甜品店的袋子,看见俞颂看了过来不禁眯起了一双笑眼:“学姐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好看的孩子向来是会受到优待的,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少年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没法拒绝。室友忙道:“可以可以,快坐!”室友的花痴属性不是一天两天了,俞颂早已习以为常,为了给室友创造机会便也点头同意了。
少年应声拉开椅子坐好,将甜品店的包装袋轻轻的放在桌上:“俞颂学姐好,杜盈学姐好。我叫纪白。”
俞颂本来没太在意,闻言一愣:“你认识我们?”纪白软软笑道:“学姐应该不记得了我了,学姐一个月前曾经在辅导员哪帮我整理了档案。”他将甜品一样样拿了出来:“刚才在路上看到了学姐,路过了甜品店想感谢学姐的帮助。”
他这么一说,俞颂倒也大概想起来这么个事,事倒也和他说的差不多,只不过那时纯粹是闲一地档案有些碍事,便帮忙递了几个文件,竟然就这么被人感谢了。俞颂看着四五个蛋糕盒子,倒正巧有两样她爱吃的,但因为这么点小事被人请几个蛋糕也属实没有必要,于是便道:“谢谢你了,多少钱,我转你。”
她丝毫不在意对面杜盈一副‘我恨你竟是个榆木脑袋’的表情,掏出手机,就见纪白慌张道:“不用学姐!这是我送给你们的一些小心意,当初的事情虽然对学姐来说不算什么,但那天如果不是学姐帮了我我就要被教授责罚了。学姐你一定要收下!”少年说着,眼眶也有些泛粉,虽柔弱但不惹人厌恶,俞颂向来见不得男生这副样子,只好收下了。
这边室内三人说的热火朝天,奶茶店外面的轿车里却冷寂如雪,秦云冷眼瞧着容景眼里脆弱至极的可怜样子,幸灾乐祸冷哼道:“你看,我说对了吧?”他看着远处纪白的身子说着说着离俞颂越来越近,将将就要贴上了,虽然心里一阵不如意,但他更希望看见容景不如意,于是便道:“用不用离近些看个清楚?”
容景的手越来越抖,双手冰凉,但还是深呼吸道:“我已经看了六七个男人爬主人的床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有什么所谓呢?”秦云见他嘴硬,直道:“你先控制控制你的手吧,再来说这种话。”他也懒得再和容景周旋,便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了。他坐在副驾驶,虽没转头,但却通过后视镜看着容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死死扒着车窗,似要把那人的身影印进心里似的。
那边三人谈笑着,虽然俞颂不喜说话,但纪白善谈,八面玲珑,杜盈爱笑喜欢说些八卦,两人越聊越投机引得俞颂也会时不时插一嘴,外人看起来竟是一副相伴多年老友的样子。这边俞颂低头听着,听着听着便突然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摸了过来,她神经一紧,看着两人还是一副相谈正欢的样子以为是杜盈的恶作剧,却没想到纪白突然转头对他笑了一下。少年本身就长得一等一的好看,进了甜品店后一直少女们视线集中的对象,而且他高谈阔论的样子实在迷人,声线也着实好听,实在让人引不起厌烦来。
俞颂一乐,远远小小年纪竟是个色胚,她以为是寻常色狼,便直接将手伸到桌下将作乱的手打掉,也没了交谈的心思,听着两人说了几句便寻了个由头拉着杜盈离开,杜盈聊的正开心,走的颇为不爽,还一直要留个联系方式。两人逛了一会便各回各家,俞颂的别墅里现在美人,几个男人也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她又不想回公司处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便自己一个人在公园逛。逛着逛着,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她便一个快速转头,手上一套看不清的动作,将身后一直跟着她的人重重的压在公园石墙上。
“纪白,你要干什么?”
她垂眸看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手肘压在纪白的脖颈处,仿佛他说错一句话,就要被头身分离。
纪白有点紧张似的咽了口唾沫,他眨了眨眼,用自己训练了千百遍的语气和样子有些委屈又害羞的说:“学姐……我喜欢你……”他的双手自然下垂,完全没有想反抗的意思,一双眼眸无辜又可怜,看起来实在惹人怜惜。
俞颂眼眸微凝,另一只手自然的滑到纪白的下颌,语气暧昧道:“怎么,你想和我上床?”
她说的直
', ' ')('白又粗暴,纵使纪白早就熟悉了那些比上床更复杂的事了,但还是因为心上人的问话脸颊通红:“如果……如果……如果姐姐愿意的话……”他看着俞颂的脸离他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是一个深沉的吻,他不由得闭紧了双眼,连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等待着一个缠绵的吻,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身上的人毫无动静。他疑惑的想睁开眼一探究竟,然而他刚要睁眼的一瞬间,就听见俞颂压低了声音道——
“纪白,你真的认为,你和容景很像吗?”
“是俞家让你来的吗?”
四合院。
屋里铺着厚厚的软垫,开着足足的热气,容景赤裸着身子,露出明显有些凸起的肚子,静静的跪在蒲团之上。
秦云手里捧着本书,时不时咂口茶,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道:“你还不死心吗?”
容景宛如白玉般的身子细细出了很多汗,但他毫不在意,只低头看着他的小腹不说话。秦云等的有些烦了,便有些不耐道:“你这副样子是给谁看呢?”容景置若罔闻,一点也没有曾经顺服的样子。
“你抢了宿荣的位置,难道没有一点羞耻感吗?”
容景这才梦醒似的笑起来:“原来你就是为了听我说这些啊?你们这么信誓旦旦,不应该都清楚了吗?怎么还来问我呢,是想看我痛哭流涕的忏悔吗?”
秦云气急道:“你故意的?!”
容景一笑,扶着蒲团慢慢站了起来:“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办呢?药,是我下的,人,是我害的,位置是我抢的,你想怎么办呢?秦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爱慕阿颂,当初为什么死活拦住不让我通过不就是觉得宿荣好控制吗?你真的以为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人知道吗?你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吗?”
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的可怕,高高俯视着众生:“因为你曾经照顾过阿颂,你就想控制她?你做梦?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听呢?”
秦云猛地一拍桌子,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水洒了一地:“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任你控制吗?不会?!我可以保护阿颂,纵使她不要我,保护她的还是我,我爱她,是我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你以为我会像曾经那样,被你威胁吗?”
他说的畅快,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哪怕无人在意,也想畅快的说个明白,甚至都有些气喘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听着身后传来微弱的响动,心里知道这里是秦云的地盘,想对付他轻松容易的很。他怕,他一直怕,但他更清楚他们绝不敢动他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这个孩子可以好好活着,那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什么羞辱他都不怕,来吧。容景心里想着,我不怕。
他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刑罚的到来,可是,接触他身体的,不是预想中的绳索镣铐,而是一双温热的手,容景一惊,刚想睁眼就被人用双手轻轻蒙住了眼,来人轻声道:“你怕吗?”
这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馨香,只在一瞬间,容景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一动也不敢动,刚才丢掉的礼义廉耻好像一溜烟的全找回来了,刚才赤身裸体高谈阔论都没一分羞涩的他,如今只想寻个不见人的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他声音颤抖着,轻声回道:“我……我不怕。”
那人又说:“你做的很好,安心睡一觉吧。”
那人话音一落,容景便觉得没有了意识,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一天后。
容景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发懵,他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但是如今只有一种说不清的懊恼,他在恼什么呢?恼秦云吗?他这么想着,突然一瞬间记起了他昏迷前的一切。
容景顾不得许多,砰的一下便坐了起来,茫然无措的望着四周,像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他正想着,房间门突然慢慢的打开了。俞颂手里端着一碗白粥,看他坐起来便道:“醒啦,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她一如往常的走了过来坐在他床边,将额头上的退烧贴摘了下来,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马上就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她这么说着,丝毫忘了罪魁祸首是谁,但容景却是怎么也不介意的,只贪婪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俞颂说完,他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主……,我……我……”他语无伦次的想要求证,却见着俞颂扶着他慢慢的躺下,边动作边道——
“你放心,既然有了这个孩子,谁便也抢不走了。”
——四合院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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