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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琼被送到公司后,加了一整天班才好不容易忙完了突然多出来的工作,关闭电脑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灵魂。
早上到公司的时候王勤说让她下班了给自己打电话,他开车过来,江琼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楼远的要求,便不提太麻烦他了自己可以回去之类的话。
果然到了街区的入口时,王勤将车一锁,揣着兜就跟在江琼身后。
平时楼远也会陪她走进去,但王勤和她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份上,而且他跟在自己后面,看上去保镖似的,让她有点不自在,她道:“王哥,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先回去吧。”
然而王勤摇摇头:“老板再三嘱咐过我的,一定要把您送到才行。”
江琼无法,只好点点头,随他去了。
谁知到家之后不久,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个袋子落在了车里,里面放着的全是她今晚要整理的文件资料,于是连忙给王勤打电话,然后着急忙慌地换鞋下楼。
不过王勤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周末往旁边商业中心去的车多,往回开也得一段时间,江琼急匆匆下楼的时候他连掉头的红灯都没过。
江琼心道自己也是一着急就忘了带脑子,但下都下来了,便顺便问了一下母亲有没有需要买的东西,然后慢慢溜达着往外走。
傍晚时分,街巷里人不少,一溜的小摊又开始“借道经营”,油炸食品的味儿窜得到处都是,江琼揉揉鼻子,有点饿。
这儿人声鼎沸的,地方话混着普通话,还有些是外地人,乱七八糟团成一团,江琼早就习惯了。她在一个摊子前蹲下来开始挑番茄,挑好放进塑料袋,递给摊主称重,刚要问多少钱,就听见一个低哑怪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赵哥,那不就是那天那女的吗……”
江琼一怔,扭头一看,果然是那天在巷子里看见的那几个五颜六色的小青年。
他们其中两个正看着江琼,她一扭头就和人对视了个正着,灰头发凑在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面前,估计那是“赵哥”,他手里夹着根烟吞云吐雾,看上去就不像善类,但被江琼看到后却忙不迭避开了视线。
灰头发也有点慌张,拉着赵哥往人群里钻。一边走一边说话,江琼依稀听到是在说什么——“想不到她竟然没事”。
她顿时心里生疑,见人眨眼间就快没影儿了,连忙叫道:“欸!等一下!等等!”
那个赵哥和灰头发闻言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急躁地加快了速度,甚至开始伸手推搡路人。
这里住的人都是些寻常小市民,没什么钱财,性子大多平和甚至温吞。平时要是单独一人遇到了这样的混混,他们可能看都不敢多看,避得远远的就绕过去了,但若是有了不少的“同胞”,他们的胆子就会一二三倍地膨胀,受到了攻击冒犯,甚至会毫不客气地予以还击。
所以那两个小青年粗鲁地推开了几个人后,反而被愤怒的人群堵住了。
“这赵家的娃怎么又跑出来祸害人了,做了什么让那小姑娘急成这样?”
“嗨……爹妈都不在A市,没人管呗……”
眼看着江琼越走越近,两人慌得要死,偏偏好事者众多,不一会儿就被围得寸步难行。
江琼好不容易挤过去,俩大男人就差给她跪下了。
她面色古怪地瞅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跑什么?我就是想谢谢你们那天救我的事。”
赵哥傻眼了。
围观人群一听他们做的竟然是好事,顿感意外,也不好再砌墙堵人,不一会儿便散了。
他们三个没堵在路中间,走到了路边上,江琼将刚买的一兜苹果递给他们,说谢谢那天出去之后将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楼远,不然她肯定活不下来。
赵哥和灰头发越听面色越古怪,僵硬着手指接过了那袋苹果后,灰头发低头看了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不知道吗?”
这话没头没尾的,听得江琼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灰头发看了赵哥一眼,道:“那天不是我们把你的事情告诉那个男人的。”
江琼一愣:“但他说……”
灰头发脸上一闪而过恐惧的神色,随即又暴躁地皱起眉:“你爱信不信!当时我们确实看见了你被袭击,你从我们那个巷口跑过去后,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个男人从我们后面跑出来跟上去,还警告我们不许说出去……”
那天他们见到杀人犯后,吓得缩在巷子里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追过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又看见一个男人朝他们走过来,身材魁梧,整条手臂纹满了刺青,比几个营养不良的小青年大了一圈,满身都是比那个杀人犯还重的戾气。
那人先是一拳揍在灰头发的腹部,然后才在痛呼声中开口:“刚才是你吹的口哨。”
目睹一切的赵哥悚然一惊,他们以为没人会去关注阴暗的巷子,但却没想到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还有人在暗暗注视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应
', ' ')('该说,是有人在一直监视着那个女孩的一切。
那人威胁他们不准将发生的一切说出去。不过即便没有威胁,他们也不敢主动去告诉江琼,甚至看到江琼的时候,都会因为知道有人在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扭头就跑。
但赵哥这些人虽然成天招猫逗狗的没个正形,到底还是年轻人,还没有坏到骨子里,一袋苹果和两次感谢就轻而易举地勾出了他们的良知。
江琼怔怔地听完,怎么可能还猜不到那是谁的人?
正好路过附近,正好遇见逃窜的人,又正好在危急时刻赶到——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一连串的巧合?
她之前其实也曾心生疑虑,只是从未往这种方向想过,也不敢生出这样的妄想来。但现在回头一看,就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救命之恩遮蔽了双眼,不愿意往深处想罢了。
电话响起来,打断了江琼的思绪,王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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