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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过程中的第一个绊脚石突然成了队友,结盟的事情轻而易举地敲定了。
天色渐暗,陈湫又和文仪随便聊了聊,差不多就到了晚饭时间,二人便顺路去了附近的餐馆。吃到一半的时候陈湫通讯器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朝文仪道了声失陪,文仪示意她不用顾虑自己,陈湫便去了外面。
在陈湫出去的时候文仪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的通讯,竟然让她在吃饭中途出去接。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人的话,完全可以先回个信息,告知对方自己有事,稍后回电的。
“喂?”陈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是陈湫吗?”沈藜略带不确定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来。
陈湫道:“你都拨了我的号码了,难道还会有别人接不成?”
“不,我只是……”他说了半句就没头没尾地断了,片刻后换了个话题,问她,“你今晚还回来吃饭吗?我做好了等你?”
“不用了,我在外面和人吃了。”
鬼使神差的,陈湫没提文仪的名字,但沈藜哪会想不到她在和谁吃饭,他声音有些低落:“那好吧。”
“没事的话我挂了。”
“嗯,”沈藜顿了顿,道,“好。”
陈湫随意应了一声就要挂断,然而在她放下通讯器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又传来了一句不甚清晰的话:“你注意安全。”
她低头去看,通讯已经挂断了,那句话就像是她的幻觉一样。
陈湫怔了怔,有一瞬心里空落落的,片刻后她自嘲一笑,想什么呢?早该死心了,那天晚上醉酒就是最后的试探,但凡沈藜对自己还存着点心思,精神标记已经搞定了。
然而结果显而易见,沈藜对陈复忠贞得很。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成了陈复的伴侣后,竟还真的把自己当作他的后辈了?成天想着照顾自己,真就像个小妈妈一样,明明还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她好笑地摇摇头,将通讯器重新恢复成手环形态,回了包间。
那天之后,陈湫与文仪见面的次数逐渐多起来,两人三天两头借着约会的名义跑出去商量退婚的事情,偶尔徐兰兰也带着女友过来帮忙出谋划策。
“我前几天刚和我母亲摊牌了,”文仪对坐在小桌子边的徐兰兰和陈湫说,二人闻言一齐看向他。
陈湫诧异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说了?”
文仪解释道:“我母亲对这些事情不是很看重,至少不如我父亲那样看重,所以我想她应该更容易接受一些。而且我觉得,之后如果能让母亲帮我说服一下父亲的话,事情会容易些。”
陈湫点点头,又问:“你说了多少?”
“我告诉她,我想和你退婚的事情你是同意的,希望能一起说服父亲。”
“她什么态度?”
“她没有反对,但也算不上支持。”文仪感叹地看了眼陈湫,说,“陈小姐现在太受欢迎了,哪怕是母亲也不愿意轻易放弃着门婚事。”
“还好你没说你喜欢格林希尔少将,”徐兰兰说,“不然她绝对不可能这个反应,肯定要逼着你履行婚约。”
喜欢上了自己的情敌,还是个格林希尔,这个对象比起来说陈湫实在不靠谱。
文仪笑笑。
“但是你现在不把全部想法说出去的话,之后就算说服了你父亲也没用啊。”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人说,“到时候你要是告诉他们你喜欢的是约克里·格林希尔,绝对前功尽弃,还会被逼着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说话的女人一头金色大波浪,风情万种地倚着沙发扶手,美艳得像是刚拍完杂志的明星,手里拿着的书却是本正经的医学杂志。
“拉娜,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徐兰兰扭过头去问女友。
拉娜从文字上移开目光,想了想,坦然道:“没有。”
徐兰兰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这个。”拉娜翻了个白眼。
拉娜不是贵族出身,她比徐兰兰大了六岁,但在这种和人打交道的问题上还不如徐兰兰来得熟练。明明长了一副艳丽的面孔,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冷美人,除了工作以及与徐兰兰相关的问题,其他的一概不多过问。
这种性子和徐兰兰完美互补,因此两人也颇为甜蜜。并且哪怕抛开这些不谈,她一个哨兵宁愿冒着精神暴动无法解决的风险和徐兰兰结为伴侣,这已经足够让绝大部分人赞叹。
“亲爱的,你还是看书吧。”徐兰兰说,顺手递了杯水过去。
“拉娜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陈湫想了许久,最后也没想出什么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文仪点点头:“确实。无论之后要怎么做,至少要先成功退婚。”
“也只能这样啦,加油吧二位!”徐兰兰叹了口气,拍拍手站起来,“也不早了,诸位,要去吃点什么吗?我听说最近有一
', ' ')('场麦克弗森的画展在附近举办,吃完了我们还可以顺道去看看,我记得文仪挺喜欢他的。”
文仪笑了笑。除了他其他人虽然不怎么关注绘画,但看看也不妨事,就连拉娜都点了点头。
另一边,沈藜手环震了一下,他低头点开:【晚上我不回去吃饭。】
是陈湫发的。
他顿了顿,戳戳光屏,回复道:【好的,注意安全。】
信息眨眼就送出去,沈藜手指往下滑了滑,一水儿的都是类似的信息。两个对话框交替出现,内容大同小异,从时间上来看,最近的频率明显提高。
他垂着眼睛继续往下翻,翻到最后是一张照片,就是上次陈湫逼着他穿裙子的时候拍的。
“这件衣服以后就是你的常服,不要让我发现你擅自换下来。”当时陈湫逼着他同意之后,他也当真照做了。
只是后来陈湫逮着他戏弄了两次之后,就没了兴趣一样,再见也没什么反应,嘲弄也好顺心也好,什么都没有。后来他将那件衣服脱下来拿去洗的时候想了想,换了一件布料厚一些的裙子,陈湫也只是扫了一眼窗外晾着的衣服没说话。
他那时是松了口气的,只是这会儿又忍不住想,陈湫那时看到自己重新换了一条的时候是怎么看自己的呢?好好的一个男人,却这么主动地去穿裙子,不是变态就是下贱吧。
但是即便这样,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半点转变,自己甚至无法进入她的世界。
明明之前她似乎还是对自己有所关注的。
沈藜垂头丧气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是不是哪里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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