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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湫在书房和约克里说话的时候，沈藜正在楼下打扫卫生。
本来这些事情已经被专用的机器人接管，然而那东西好死不死的坏在了昨天晚上。
他本想着今天请人来修理，可陈湫又给他整了一身装备，现在稍微一动就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从衣服下传出来，一听就是戴了东西，怎么还敢让陌生人进门。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动手先做一天的卫生。
除了性器上缠着的东西，陈湫没给他加更多奇怪的东西，那点铃声听起来羞耻，但只要习惯了，并不会给行动带来太多麻烦。有点事情做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挺好的，沈藜苦中作乐地想。
就在这时，家用AI高度拟真的声音在门口突然响起：“您有一位访客。”
这时候怎么会有访客？！
他僵着脑袋迅速扫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万分确定这个样子是不适合招待客人的，他正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就见显示屏上弹出了对方的信息。
李右。
他怎么来了？沈藜皱了皱眉，不太想见到他。
这时候提示音锲而不舍地又响了一遍，他想了想，准备上去找陈湫来，结果刚回头就听见二楼走廊传来陈湫的声音，问他在哪里，知道他在客厅后，便索性下了往楼梯走的脚步，让沈藜去开门。
沈藜犹豫了一下，摸不准陈湫是故意想让自己难堪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听她声音里平静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顾及他现在的装束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去解锁。
开门后，老管家一看他的样子就青了脸：“你这是什么打扮？”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穿起这种轻浮的衣服？
沈藜身上这条裙子布料是半透明的，之前家里只有他和陈湫两个人，看也只有陈湫一个人能看到，时间长了，渐渐习惯后，也就不觉得太羞耻了。
但现在李右这么吹胡子瞪眼地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又说出这样的话，那点羞耻立即被重新勾了起来，他低下头道：“是陈湫让我穿的。”
李右重重哼了一声：“孤掌难鸣。”
如果不是沈藜配合甚至引诱在先，小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沈藜听出了他的意思，但没出声辩解。
反正陈家的这位老管家一向看他不顺眼，之前陈复还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就成天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儿说他吃饭的礼仪粗陋，一会儿说他没有教养，还给他找了一大堆书和视频，让他跟着学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贵族伴侣”。
后来陈复重新流连花丛，他还打着“维护陈家形象”的名义，要求他将每个方面都做到尽善尽美，并且很少让他出入各类交际场所。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当陈复这个名正言顺的伴侣不存在，从不提起他。
因此他此时只语调平静地问道：“您是来见陈湫的吗？”
李右嗯了一声。
沈藜告诉他陈湫在楼上，然后自己就转身做事去了。
被他抛在身后的李右，在沈藜一转身的时候就听见了细碎的铃铛声，他目光立即停在了向导身上，道：“你身上戴了什么？”
沈藜一顿，道：“铃铛，陈湫给我的。”说着便想起了戴铃铛的场景，耳朵顿时有点红。
李右将他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皱起眉，不满道：“我之前告诉过你，注意你的身份。小姐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你别不知廉耻。”
沈藜厌烦地皱紧了眉，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李右这么说，明显是认定了自己不知廉耻，放浪勾引在先，傍一个靠山还不够，还要死死扒住陈湫以求稳住自己的地位。
他不是个脾气差的人，但是架不住有人成年累月地对自己一面苛求，一面冷嘲热讽。
以前李右常年在陈家住着，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惹不起，自然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可现在他早已不住在这里，比起曾经那位经手陈家各项安排的大管家，他现在更像个协助处理事务的助手，十天半个月都碰不着一次面，他自然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于是李右诧异地发现，那个以前乖顺无比的平民突然不理会自己了，听见他的话后连声都没出半点，径直进了其他房间。
这场面他是万万想不到的，有心追上去好好教训一番，重新稳固自己“大管家”的威严，但陈湫已经来到了楼梯口。
“李叔，你来了？”她笑盈盈道，“快上来吧。”
李右一惊，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她看到了多少，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事实，都是为了陈湫好。
不过他现在也没法继续追过去，只好压下心里的惊怒，赶紧上楼去了。
另一边沈藜听见陈湫的声音后微微松了口气，他厌恶李右，但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陈湫的工作。毕竟既然今天李右来了，那十有八九就是陈湫叫来帮忙的。如果自己彻底惹怒了李右，到时无论陈湫怎么处理，都是给她添了麻烦。
所以他刚才任性地扭头就走后，还是有些后悔的，一时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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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陈湫及时出现。
他将抹布放在水里搓干净，扭干，开始打扫另一间房间。
他刚嫁入陈家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说视要维护陈家的形象，但李右却只是一昧苛求他，而从不建议陈复收敛他的行为。
后来才渐渐看明白，在这位老管家心里，陈复即便是滥交，也是有利于陈家和其他贵族的关系稳固的；而自己只要稍有差错，就会给陈家面上抹黑。至于所谓减少在社交场合出现的频率，不过是不想让他这个陈复的正牌伴侣，打扰到陈复猎艳罢了。
陈湫是为了调查二皇子及其相关人员近年来的动向，才找来李右的。
李右此前作为陈复的管家，和各路人马打交道的时候多，保不准知道点什么，就算不知道，也可以让他帮忙注意着点相关消息。而且陈复是管家，来往的人的阶层与自己不同，有些事情贵族老爷们会注意不提及，但下面的人却很可能管不住八卦的心。
“小姐，您也许该留意一下沈藜。”一进书房，李右刚坐下就道，“他是令尊的伴侣，如今先生去世，他就应该被送到向导学校去，不然万一什么时候精神暴动，您和周围的人肯定会受伤。”
陈湫看了他一眼，道：“这个您不用担心。”
之前她有过类似的考虑，但想到沈藜出门少，这房子里也就住他们两个人，精神暴动并不会造成太大损害，所以没放在心上。
后来发现了自己与他的高契合度，就更不用担心了。
精神暴动的根源还是在于精神图景受损，但图景损伤的程度与哨向之间精神联系的紧密度、哨兵的死亡方式等都有关。两者关系越紧密，死亡发生的越突然，向导受到的损伤越大，反之则会轻微很多。同时，这种损伤具有一定的可逆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慢慢地恢复。
同时，如果向导能找到一个具有更高契合度的伴侣，那对方也可以很好地帮助向导修复图景——只是现在沈藜不愿意接受她的精神体标记，所以这条路不可行。
不过根据她连日来的了解，沈藜和陈复之间的关系并不深，陈复又是自然死亡，所以损伤比较轻微，即便没有人帮助，沈藜也有希望恢复。
但李右并不知道这些，他以为陈湫对沈藜又有了好感，恼火道：“小姐，你不要受他的引诱！这个人出身低贱，行为举止更是粗鄙，根本配不上你！这样的人留在陈家，实在有损陈家的颜面！”
陈湫皱眉：“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送去向导学院，是最好的选择，”老管家瞪着眼睛，“他成天不安好心地勾引你，留在身边对你和陈家都没有好处。”
勾引？陈湫回忆一番沈藜笨手笨脚的操作，觉得如果把那种操作归类为勾引，那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而且她有自己的打算，摇摇头道：“以后再说吧。”
“可……”
李右没想到，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湫还不松口，有心再说两句，结果被陈湫打断了。
“好了李叔，我今天不是为了这件事才将您请来的。”陈湫强硬道，“这件事我有我的想法，您不要说了。”
李右一顿，感觉到陈湫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得不甘地将剩下的话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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