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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绿堤柳岸,风吹浅草马蹄疾驰。
白马书院招生的消息数月之前就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传开。作为长安城第一书院,白马书院有着皇家学府的美誉。
这一日,正值学府开学。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孩子此时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向学府的夫子献礼。
一匹通体雪白的大宛马上,坐着身材渺小模样娟秀的少年。她骑着白马来到书院府门之前,看着面前那条排到她白马脚下的队伍,顿时有些感慨。
她叫朝樱,是御史大夫的长女。今日是她第一次以男装示人,面上虽有几分怕被人看透是女儿身的不自然,可眼里的意气风发却又无法掩饰她内心的兴奋。
在离她的马最近的地方,也就是队伍最末端。此时她马前站着一个身材俽长而消瘦的少年。他宽肩窄背,穿着一身苍蓝色的粗布衣。那身布衣面料粗陋不说,不少地方已经明显发白,正因为少年衣着过于寒酸,此时惹得排在他前面的几个人频频回头。他们似乎也都和她一样,好奇这么寒酸的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号称皇家学府的白马书院之外的。
马上的少年皮肤白皙细嫩,额头光洁饱满。菱唇粉嫩,一口玲珑贝齿更是洁白。一双琥珀色的杏眸带着水润的光芒,好似一对玲珑剔透的宝石。她的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白皙的脖颈下是一袭月白色绣山纹的长袍。纤细的腰肢上束着那条同色的宽腰带刚好将她的身影勾勒出来,美不可言。只是那一双杏眸在名利官伐世家的晕染之下已经覆上了一层对平民的厌恶和鄙夷,所以此时朝樱俯视马前少年的眼神是不屑和鄙夷的。
少女刚想挥动手上的马鞭子,头顶传来一片眩晕之感,白皙玉手同时撒开缰绳和马鞭子去扶自己的额头,晨时的阳光照耀下来,朝樱忽然生出些许恍惚之感。
就在这时,马儿忽然抬起蹄子,朝樱怎么可能想到上一秒还在泳池里自由泳的自己下一秒就已经穿了一身累赘的长袍坐在一个会抬蹄子尥蹶子的牲口身上了。
朝樱一个没坐稳,重重从马背上跌下来。
马前的少年五官深刻,形貌昳丽。一双墨眉如同远山,浓密的如同被修剪过一般、十分有型。少年眉下那双狭长的墨眸,深邃而璀璨如同深渊里的一颗星辰。那双眼里似乎镌刻着驱之不散的阴翳,而当他面对着旁人的讥笑和冷眼也默不作声。少年听到身后的动静以后,淡淡地回眸扫了一眼,这一眼刚好瞥见从马背上跌下来的朝樱。
她眼底那一抹慌乱无措闯入他的视线里,下一瞬少年飞身而起,将少女马上就要挨地的身体揽入了怀里。
他的速度极快,如同浮光掠影一般。朝樱的脸贴上少年硬朗的胸膛,朝樱惊呼出声,“啊——”
少女定定地望着面前俊朗的少年深邃的墨眸。
我是谁,我在哪?她忍住拍拍自己嘴巴的冲动,面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可真俊啊。看着皮肤,零毛孔啊……
朝樱水润的双眸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星星,接下来到了以身相许的桥段了吗?可在少年看清怀里的人以后,他的眼底却浮现出一抹厌恶,不着痕迹的松了双手,任由扮成男装的朝樱摔在地上。
虽然此时她化了男妆,穿了男人的衣服,还是被他敏锐地察觉她就是那一日朝他挥鞭的少女。
那是他刚来长安城的时候,朝樱在街道上策马疾驰、横冲直撞着。她不顾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分说地朝碍她去路的人群中一鞭子,而他当时就在人群中,她那一鞭子,直接抽中他的后背,“给本小姐滚远点!”
后来他叫住她让她道歉,却被她鄙视地扔了两个银锭子。
“瞧你那穷酸相,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钱吧,拿了银子就给我滚远点,别让本小姐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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