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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舫这几日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种种现象都在告诉她江茗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可她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实在不相信他们那么多年的情谊会输给一个和他见面还没两次的陆维呈。而且有些地方她着实想不通,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已经迈入了十月。这几日衙门里忙忙碌碌,都在准备着送禄尼带着衣服离开。
沈兰舫边跟着清点核验边想,这么多事都聚在初三了,也未免太巧了,陆维呈请假扫墓,禄尼离开金陵,江茗要去陆维呈府上,阮玉颜本来说过了这天之后就放江茗离开……还未深想,杜尚书便叫她过去,一时忙碌无暇再想。
晚上躺在床上,沈兰舫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心慌得厉害。事情异常多的初三,阮玉颜别苑的古怪,落霞湖下亚番国的腰佩……桩桩件件缠在一起,千头万绪让人无从下手。
沈兰舫怎么也不能相信江茗会为了陆维呈抛弃自己,江茗是个念旧的人,他对自己的爱意不似作假,不可能转瞬便消散了。
虽然知恩图报,江茗却不会为了恩情自轻自贱到甘愿久居欢馆。初遇那日她要带他走,他却一直拒绝,还说答应过阁主,他答应过阮玉颜什么?往日被重逢相守的温情和庆幸蒙蔽,倦怠思考,如今静下心来一想,这里面似乎处处透着不合常理。
正想着,沈兰舫听见门口一声轻响,“兰舫,你睡了没?”沈燕然细声细气地问,没听到回应,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开始在沈兰舫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你想吓死我吗沈兰舫!”
“大半夜到别人屋子里翻箱倒柜,你还能怕什么?当真是长本事了。”沈兰舫看着沈燕然冷声说道。
“那个,我就是有点急,也不是故意要翻你东西的。”沈燕然讪讪地说道。“不过我真的急用,姨娘给你带的那个回春丸呢?还有碧玉膏,放在哪里了?你借我一些嘛。”
“那是救命的药,你当是江湖郎中的大力丸说拿便要拿了?”沈兰舫坐在床上没动。
沈燕然迈着小碎步挪了过来,拽着她胳膊摇了摇,“兰舫,我真的急用嘛,你就当救我的命!就拿给我吧!”
“你先说要那药做什么?”沈兰舫看着小狗一样眼巴巴的沈燕然,依然不为所动。
“哎呀,你真是……算了,”沈燕然放弃一般地撇了撇嘴,“其实是要给玉颜用的。他太不听话了!我前几日天天给他换药,让他躺着不要动,他倒好,跟没事人一样,逮着机会就往外跑,我说什么也不听,气死我了!”
沈燕然说着说着,就开始抱怨阮玉颜如何如何自作主张,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兰舫看着说起阮玉颜又开始喋喋不休的燕然,有些恍惚。
小时候带着沈燕然一起去找江茗,沈燕然明明才是最爱闹的一个,堪称混世小魔王,上树下水挂房梁,就没她去不到的地方。
姨母严厉,小时候没少责打她,有时候打得狠了,沈燕然唉声叹气地躺上两天,就又开始生龙活虎四处乱窜了。
她也是年纪稍大一些了才学着如何顺从规矩,其实跳脱的性子从未变过。
自来了金陵,天高皇帝远,沈燕然算是彻底揭去了那层温顺的伪装,释放天性了。
她这种混世魔王的性子,居然在絮絮叨叨地抱怨别人不听话不爱惜身子……
“兰舫,你在听吗?”沈燕然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沈兰舫这才回神,“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跟江茗闹别扭了啊。我那日去芳菲阁,见玉颜一直在安慰他呢。哦对了,我那天还隐隐约约听见,玉颜说对不住他,好像还提到了你。他们今晚似乎有个大事,江茗也要去。我本来也想跟着的,结果玉颜瞒我瞒得紧,看到我过去了就再也不肯多说了……”
“什么事情?”沈兰舫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似乎离看见真相越来越近。
“不知道,只听说是在什么洛府还是陆府的。他的腿伤还没好呢,也不听我的,非要去,我也拦不住,这不想着赶紧给他备点药,以防万一嘛。诶……你干什么去?等等我!”沈燕然看着飞奔出门的沈兰舫,料想她应该知道些什么,赶忙追了上去。
对了,这便对了,江茗一定是知道阮玉颜在干什么,说不定私下还在帮他。她清楚自己在柳江茗心里的位置,别说一个陆维呈,十个陆维呈都够不上,所以江茗的目标一定不是陆维呈这个人。
在江茗心里能和她一较高下的只有柳家的仇,若是为了报仇,那江茗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理解了。这么看来,陆维呈身上应该有跟柳家灭门有关的东西。
陆维呈初三请了假,明明说是为母亲扫墓,却邀了玉茗去她家。那亚番国的使臣今天下午便出发上京了,再想想禄尼分明是为严贵君送料子来的,陆维呈与禄尼关系又极密切。
至于落霞湖,先前没有想到,如今想来,落霞湖的位置就在陆府和芳菲阁别苑的中间。事情
', ' ')('太过凑巧,可巧合多了说不定就是必然。况且关乎柳江茗,沈兰舫必然小心谨慎,务必要确保他平安无事。
沈兰舫带上侍从,骑马直奔南郊陆府,而这时候天边圆月渐沉,东方依稀透出些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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