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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然把自己关在房间,很是消沉了几天,但她左思右想朝思暮想,怎么都想不明白。
若是玉颜对她无心,在她讲话之前他的紧张是为了什么?她们在一起后玉颜没有向她要过任何东西,都是她自己给他的。他不可能是图她身上的什么。若是玉颜真的天性放荡,只要哄着她就好了,又何必那么决绝地要和她断了?况且玉颜一向是个别别扭扭的性子,沈燕然总是奇怪他心里的弯弯绕绕怎么这么多,心明明软得不行,嘴上还硬要撑着,这次说不好又是哪里拧起来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明天去找他,缠着他,就算他要断,我又没同意。沈燕然下定了决心,扯过被子蒙头睡了一觉,决定第二天就去找阮玉颜。
没想到第二天跑遍了全城能找的地方,她还是没找到阮玉颜,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沈燕然心里憋闷,觉得阮玉颜在刻意躲着自己,决定晚上去别苑偷袭,反正他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晚上都回别苑睡。
到了晚上,趁着夜深人静,沈燕然悄悄牵了马飞奔向南郊。走到中途,忽然听见身侧树林有人争斗的声音,沈燕然从小习武,听力最是敏锐,那群人中有一个底气深厚,但呼吸急促,似乎受了伤,这个气息……沈燕然仔细辨认了一下,心下肯定道,就是阮玉颜。
沈燕然精神一振,急忙将马拴到一旁,从怀里掏出匕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面,探头一看。
三个黑衣人正被一群穿着侍卫服的女子围着,掩着中间的黑衣人且战且退,中间那个黑衣人似乎腿受伤了,左手死死地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却还是有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楼主,怎么办,她们人太多了,”墨岸有些焦急地问阮玉颜。
阮玉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墨岸手里,对她说:“你拿着东西先走,我腿伤了走不动,墨冰和墨尘与我拖住她们,你快些回楼里叫人。”
墨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一点头,正要离开,就见那侍卫中走出来一个女人。沈燕然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捏紧了,是那日阮玉颜房里的女人!
“百闻不如一见,墨楼的楼主竟然是个男人。”那女人打量了他几眼,笑着说道:“身段倒是不错,想必操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吧。”
那群女人一阵哄笑,沈燕然牙都要咬碎了,三个黑衣人气得胸膛起伏,中间那男子倒是无知无觉,还抽空安慰了一下身边的人。
“若非立场不同我真要赞你一声忠义之士了,你们墨楼对付严大人手下可真是不留情面啊,”笑完,那女人眼神锐利起来,复又冷声说道:“不过今日你算踢到铁板了,东西还回来,我可以……给你个舒服的死法。”尾音上挑,未尽之意不言自明。
“你做梦!严贼走狗,不得好死!”墨岸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声冷哼,女人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那群侍从又涌上前去,围住了四人。
趁着侍卫都到前面去了,沈燕然屏息凝神,盯准了目标,从坡上一跃而下,直直将刀架在那女人脖子上,微一用力就是一道血痕,女人连连痛呼,沈燕然一声大喝:“都住手!”
前面的侍卫见主子被人拿在手上,不敢轻举妄动,沈燕然又说:“把刀扔在地上。”
那群侍卫似乎有些犹豫,沈燕然立刻把刀往里收了一下,血流得更多了。“都放下都放下!没听见吗?”女人惊慌失措地大叫。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刀都被扔在了地上,沈燕然看了一眼对面从她出现就一直盯着她的阮玉颜,温声说道:“玉……公子,你往西走一段路,路边有匹马,你先骑回去,快些找人医治,莫耽搁了时候。”
阮玉颜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她看,仿佛不认识了一样。他身边的黑衣人却是等不下去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墨尘对着沈燕然拱手一礼,道:“多谢阁下相助,墨楼感激不尽。”说罢便要架着阮玉颜离开,阮玉颜的腿却像扎根在地上一样,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感受到手里这人小动作又要开始后,沈燕然利落地两下折了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惨叫,沉声对阮玉颜说:“乖,听话一点,快走,这里我自有办法。”
阮玉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随着黑衣人离开。沈燕然看着阮玉颜骑上马跑出去很远一段了,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转回来看着手底下这女人,沈燕然阴沉地笑了一下,对她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看着身后缀着的侍卫,沈燕然也没管,架着人闲步上了山,走到半山腰,就解下了女人的衣带,把她捆在了树上,随手刺了一刀在她大腿上,听着女人的惨叫满意地笑了下。
“行了,到地方了,我不杀你,不过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当然,就算是死,我也可以给你个……有趣的死法。”沈燕然抬着头捏了捏下巴,满脸天真的笑了一下。又看了看越围越近的侍卫们,笑得更开心了。
那女人双手全折了,腿上又被捅了一刀,听着她的话毛骨悚然,觉得她简直是个疯子。
', ' ')('沈燕然食指与拇指圈成一个圈,吹了个嘹亮的口哨,山上出现了几束莹莹的绿光,似乎是闻到了血的味道,绿光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下面的侍卫疯狂叫起来:“是狼!快跑,是狼!”
那女人被绑在树上疯狂咆哮,狼群被晃动的人影吸引着冲了下来。
沈燕然几下跳到了树上,像燕雀一样灵巧地踩着树梢飞一样下山了,再不管身后时不时传来的惨叫。
风风火火冲回了别苑,阮玉颜已经包扎好伤口坐在房里等她了。
“玉颜!我回来了!”沈燕然蹦蹦跳跳地进来,看见阮玉颜端坐在椅子上神色严肃地看着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阮玉颜好像是生气了,怯怯地站在门口不敢说话,只拿那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阮玉颜听见她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吩咐下人将楼里的人叫回来莫再找了。而后正了正神色,默默地等着她。
两人沉默对视了好久,沈燕然有些绷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说道:“玉颜,还没睡呀,熬夜对伤口不好……”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阮玉颜沉声说道。
“没有没有没有……”沈燕然慌忙摆手,“这是你的私事嘛,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我不会问的,我很懂事的。”
“那好,换我来问,”阮玉颜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沈燕然低下了头,半晌才轻声回道:“我母亲是辅国将军陆连意。”
阮玉颜微微仰头闭了闭眼,她竟然是陆将军的女儿。
两人静默片刻,阮玉颜接着问道:“那你为何叫沈燕然,还成了沈兰舫的表妹?”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几乎日日生病,还险些被淹死,父亲天天抱着我哭。永安寺的老和尚说我这样活不过及笈,只能认干亲,换个名字养在别家了。当时母亲和父亲便托人把我写在了沈家的家谱上,养在沈府。我小时候经常两家跑,但对外一直说是沈家乡下的族亲,至今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些。还有,老和尚说我成亲以后就能改回来了,所以,那个……”沈燕然绞了绞手指,带着自己还没弄明白的期待望向阮玉颜。
“我累了,你今晚去隔壁客房睡吧,”阮玉颜低头回避了那道目光,打断了她的话。
“哦……”沈燕然虽然满脸失落,不过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把床铺好,又想将阮玉颜扶到床上,没想到阮玉颜直接躲开了她的碰触,自己挪到了床边,躺下不动了。
沈燕然心里又难受起来,不过还是给阮玉颜掖好被子,对他道了声晚安,吹灭了烛火,又静悄悄地关门离开了。
阮玉颜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当年元柯兴致勃勃同他谈论陆将军的画面。元柯最是崇拜陆将军,那是她的榜样和目标,在她嘴里,陆将军忠肝义胆、智勇双全,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沈燕然竟然是她的后人,难怪……
想到沈燕然听到不能和她一起睡后哀怨的样子,阮玉颜又有些想笑,这样的性子,难道也是随了那位陆将军?这可真是看不出来。
想着想着,阮玉颜的唇忽然抿了起来,先前只当她是沈家族亲的表小姐,于他而言就已是高攀了,如今她成了辅国将军的嫡小姐,与他更是云泥之别,她的人生应当是一片光明的坦途,不该沾上泥点,自然也不该有他。
这次真的该结束了,阮玉颜胸口闷闷的,索性不再想了。若是我能活到扳倒严党之后,也许就能看着她成为新的、人人景仰的大将军了,阮玉颜恍惚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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