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清冲进无人敢进的马场,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垂下来的缰绳,直接被马匹拽倒在地上,在后面一路拖行。
“银雪!银雪!停下!!”魏时清死死拽着缰绳,整个人趴在地上被马拖着跑。
他的手肘磕在地上,与粗糙的沙地相磨,不出几秒锋利的沙石就磨破了他的袖子,肘关节单薄的皮肉与地面接触,血沿着他被拖行的轨迹画出半圈鲜艳的长痕。
就像马背上身着红衣的郡主在空中飘飞起来的袖摆。
“银雪!银雪!”他依然坚持地唤着。
武令月被这小奴才的举动惊到了,她回过神来,一手抓紧马背的鬃毛,一手执鞭,有技巧地鞭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不知是魏时清的声音唤回了银雪的记忆,还是靖安郡主精湛的驯马技术,那匹马终于停了下来,但还是抬起腿前后扑腾着,一心想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魏时清被拖行数圈,身上的衣服几乎被磨烂了,两肘也被磨得几乎可见白骨。他艰难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被马匹凌乱地脚步绊倒。他身子一歪,砰地一声栽倒在地上,白马仰头惊叫,本想绕开他,但又被郡主用力扯起缰绳,直接一脚踏上了魏时清的身子。
“咳!!”粘稠又滚烫的鲜血从口腔喷涌出来。
他被马的前蹄狠狠踩了一下,虽然银雪是一匹瘦小的母马,但它毕竟驮着郡主,这一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魏时清吐了一大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还好魏时清命大,那匹马踩断了他两根肋骨,但都没有扎破他的肺。他捡了一条命,银雪也捡了一条命。
他昏迷了半个月,等他苏醒过来之后,下人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是郡主的贴身侍仆了,郡主说等他养好了身子,就搬去侧房,到主宅贴身伺候。
他父亲是秀才之子,父亲年轻时也读过些书,所以魏时清不但识字会写,有时还能背出几句诗来,郡主可能觉得他和其他男仆不一样,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他的郡主英俊,美丽,霸道而锋利,但又阴沉,暴戾,喜怒不定。
郡主的后院有很多男宠,抚琴的唱曲儿的跳舞的,什么样的都有,但郡主今天因为喜欢他的琴声收下他,明天就可能因为他弹错了音一怒之下将其赐死。
魏时清每时每刻都是战战兢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觉得他那个没文化的娘给他起的名字非常合适,时清,时清,审清时势,谨小慎微。
郡主似乎很喜欢他清瘦的身子,某次酒醉把他按上了床后,就频繁地宠幸他。
“时清。时清。”
郡主在床上会温柔地唤他的名字,魏时清每一次都为之沉沦。
尽管这样,郡主还是没少打他。
有时候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不知道郡主为什么会生气。
他不过就是个识得几个字的饲马官,他又怎么能揣测清楚这世间尊贵无二的靖安郡主的心思?
郡主卧房的墙上挂着一根羊皮软鞭,魏时清不知道其他男宠挨没挨过,但他每次看见都会不自觉地抖上一抖。
因为郡主之前那次把他打得太疼了。他头一次想直接去死,而不是在皮鞭之下痛哭求饶。
男子的命就是这么轻贱,都不用提郡主尊贵的身份,就光凭她是个女人,她就可以直接打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魏时清从未怨恨过自己身为奴仆的卑贱命运,也不曾记恨郡主,相反,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早就爱上郡主了。
就从那天她一身红衣走进马场,像火焰一样点燃了他的心。
在郡主身边伺候了一年之后,郡主突然宣布让他当王府的管事。
当今世道女子主权,虽然近几年璟宣帝逐渐提高了男子的地位,让男子从能生育的牲畜变成了“人”,但能真正去上学读书的男人还是少数,能混个有头有脸的职位更是少之又少。
或许郡主是为了迎合女帝新政,需要提拔一位男子做管事,恰巧点到他罢了。
魏时清从飘渺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青叶拿来了消肿的药膏和敷面的脂粉,尽量放轻了动作,处理着他已经高肿起来的脸颊。
魏时清苦笑。
作为管事,他不能带着脸上的伤去管理下人。
作为男宠,他不能让肿胀的脸脏了主子的眼。
“时清。时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昨晚郡主俯在他耳边的呢喃细语又在他脑海里响起。
小腹还是有些隐约的钝痛。
他不能再喝这么多药了。再这样喝下去,他就怀不了孩子了。
但是,他真的会有孩子吗?
如果有的话,是他和谁的孩子呢?
是郡主的吗?
魏时清摇了摇头。
他不过就是个男宠。
他怎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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