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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叫李建峰,是斐璚公司的大老板。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斐璚公寓里。
那时候我还没离开孤儿院,十五岁的小孩儿却因为吃不饱饭,看着跟十二三岁似的。细不拉几的胳膊圈着咱孤儿院派我送给斐大明星的礼物。两条竹竿似的腿发着抖,站在斐璚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
不怪我怂,那会儿斐璚已经是个家喻户晓的明星了。他离开孤儿院第二年,就出现在城市各个角落的银幕上,就连咱幼儿园那个成天只能嘎嘎地播着新闻广播的收音机都吐出了“斐璚”这两个字儿。正常人要见大明星了都得激动一阵,更何况我这个把斐璚两个字放在心上每天拿出来念两遍的。
门铃响了好久,都没人理我。我怀疑我的心跳得都比他家门铃响,也担心他会不会听到我心跳出来开门,然后笑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想到他对我露出笑容,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给我开门。我想起昨天晚上看的电影,斐璚演的主角最终承受不了女友离开自己的压力,在家里吞了枪子儿。昨晚我还乐着说斐璚这么漂亮,女朋友死了就再不济也能和镜子谈个恋爱。但现在我慌得不行,生怕我一会儿再晚点进去就看到一具倒在血泊里,脑子开了花的漂亮尸体。所以我想也没想,推了门就进去了。
我看了太多电影,所以我期待当我推开门,会听到类似于时钟滴答声,或者是没关好的水龙头。但客厅里很安静,除了我的心跳就听不到其他声音,连带着我的脚步都轻了。
“斐璚...你在家吗?”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自说自话地进门,只是看着房间里的装饰。这里比孤儿院大气多了,我却没有想住在这儿的欲望。客厅里没有游戏机,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台电视。右侧应该是个厨房,没有门,油烟会飘出来的,但是墙纸却是白的。整个房间都很乱,到处扔着衣服,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件女士内衣。
我脸烧得厉害,还是脱了鞋,当了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不想打扰斐璚,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踩在木地板上,好像下一步就会踩空,落入深渊。我只好脚掌心贴着地面,一点点蹭过去。
安静的结果就是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扩大。我听到了男人说话的声音,一个声音偏高,另一个则低沉沙哑。低沉的那个声音黏腻拖拉,随着清脆的拍打声,低低哭泣。我也是个男人,下意识地就好像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我被猴儿拉着看过点岛国片,但我看着那些女优一点都不起反应,反而是听着广播里斐璚的声音揉搓着鸡》巴时,我知道我不对劲。
我把礼物放在一边,趿着脚凑近那个房间。透过门缝,白色褐色两具肉体纠缠在一起。我只看了一眼就别看了眼,心跳加速,呼吸也重了不少。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我才又看向门缝里。
被压着的那个男人低声呻吟着,两条腿被用皮带绑住,中间穿了根棍子,让他合不拢腿。上面那个留着一头到背部的长发,看上去像个女人一样纤细的手腕提着男人的头发,一下下用力操到男人痉挛尖叫。两具肉体叠交在一起,像调色板上打翻的颜料,融化成恶心的颜色。
我看着他雪白的背,两片肩胛骨深深凹陷,就像山谷那样,仿佛都能看见汗水顺着那两条鸿沟流下,滑入身下的被褥里。他俯身在承受着过分性爱的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便开始大声淫《叫。就连最下流的av里,我都没听过这种词儿,登时面红耳赤,连退了好几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就蜷缩在沙发一角。
可我越是安静,这声音就越发突兀,擅自进入我的耳朵里。我捂住耳朵不敢再听,把脸埋进膝盖里。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更浓烈的却是一股子腥臊的麝香味儿。奇了怪了,我之前明明没有闻到什么怪味,这会儿倒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我知道听墙角是多么龌龊的行为,可我迈不开脚步。两只脚好像生了根,把我固定在这方寸之内,猥琐地偷听着房间里的淫词浪语。
喊得太阳大概都不好意思继续听了躲了起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里头的声音似乎是消停了下来。我探出脑袋试图看看究竟,却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吓得我赶紧把脑袋缩回膝盖间。
啊,可这该死的好奇心!我心里痒得不行,忍不住从胳膊的缝隙里偷看。褐色皮肤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人高马大的看着得撞到门框,手里拎着个公文包,一手正了正领带。他五官端正,看着就像当大老板的人,怎么也没有刚才那副被人压在身下挨操的样子。我以为他看到我会尴尬,可事实是他只瞥了我一眼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我看他走了,便拿起礼盒蹭到卧室门边,想着看看斐璚怎么样了。可还没等我站稳了,我就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里面晃出来,吓得我连退三四步,一屁股跌在地上,疼得我大喊出声。
等我回过神,我看到的就是两条又白又长的腿,比我看过的任何一个av女优的腿都直,都漂亮。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感觉就像是把棉花填充进了丝绸里一样
', ' ')(',让我实在想伸手去抓两把试试。我继续向上看,那两条大长腿没入深红色的丝绸衬衣里,从我的角度看来若隐若现。斐璚手里撵着一支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赶忙并拢双腿。
斐璚躺倒在沙发上,纽扣没扣好,一大片雪白的胸膛裸露着,应该是还留着刚才运动的余韵,透着健康的红,他的脸也还有点红,看着跟发了烧似的。他本人却满不在乎地叼着烟,冲我努了努下巴。
我回过神,拾起桌上的打火机,隔着桌子给他点了火。他的下巴上还有点汗,顺着光滑的脖颈滑到锁骨上。我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两手交错地坐在沙发上,坐如针毡。
“我,我是代表孤儿院来给你送礼物的。”真要开口,之前在孤儿院自个儿彩排的台词全都飞得不知道去哪儿了。奶奶说别用“孤儿院”这个词儿,难听,斐璚离开后没多久就改名叫福利院了,为了换招牌的钱,我们接下来好阵子都没了点心吃。我没觉得多好听,这会儿我一紧张,这不嘴瓢着就孤儿孤儿地脱口而出了。
“我是说,这是福利院送的礼物...”我心里暗骂自己不中用,但还是捧着那盒小礼物送到斐璚面前。
斐璚没接,我心里有点失落。只好把礼物放在桌上,低头看他交叠放在桌上的腿,还看他吞烟吐雾时露出的那双眼睛。他冲我笑,我僵硬地像孤儿院那扇生了锈的铁门,动弹不得。
“你呢?”
“啊?”我抬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问...”他靠过来,我闻到了薄荷味儿,他的发丝扫在我脖子上,湿润的呼吸亲吻着我的脸颊,他问我,“你想给我什么?”说着,他在我脸上吹了一口气,满满的白烟。
我腾地起身,落荒而逃。
跑出了两条街,被烟熏了的嗓子才觉得难受,咳得我扶着膝盖,胸腔都跟吞了块仙人球一样疼。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白蛇缠绕着我的身体,讲我一点点分开,吞食入腹。在那白蛇湿热的肚子里,我看到了一个美人,他披散着长发,盈白的皮肤在红色的肉道里格外显眼。冰凉的手捧着我的脸,那双柳叶眼深情地凝视着我。他的嘴唇贴在我耳边,毒牙刺入我的脖子。
我听到他命令我:“把你自己给我吧。”
第二天早上,看着腿间濡湿一片。我知道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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