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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拉着,屋里开着昏暗的一盏橘灯。斐璚趴在我被汗水浸湿的背上,我们交叠的影子映在墙上,模糊成一团。他好喘了一会儿才从我身上爬起来,黏腻的感觉从我们相连的地方将两具肉体撕开,我终于四肢瘫软地趴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斐璚拍了拍我的脸,就去洗澡了。
我又喘了好久,胸腔里剧烈的跳动才慢慢平缓下来。我脸埋在枕头里,伸手摸来了手机,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了微信工作群。几百条信息,我扫了扫,大多数的员工都在凌晨的时候发了新年快乐,这会儿已经有人开始传输工作文件了。他们之中绝大部分的人应该也被领导夸赞,而我则是那时候领导口中“好吃懒做,坐吃等死”的一员。群消息里密密麻麻的祝福和工作汇报,配合着那一串白底的西装半身头像,我仿佛看到了办公室里篡动的人头,伴随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不会停下的电话铃声,埋在桌前。
头还因为缺氧而晕乎着,我揉了揉刚才被斐璚掐得喘不过气的喉咙,语音输入了一句“新年快乐”,便靠在床头开始编辑文件。中途斐璚倒了杯水进来,我谢过他后就继续埋头加班,斐璚则去了侧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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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加完班,终于把订正修改了四五版的报告传给领导时,已经过了零点。看着老板发给我的一句“新年快乐”,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我一条条回复来自同事的新年问候,统一的文体、统一的表情包。我一边喝水,一边随意地在文末打上一个笑脸。
滑到相当下面,我才看到我和猴儿的聊天室,他的头像是一只看上去灰不溜秋的小猫,仰着头蹭着一只大手,我看那只照片里的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痕迹看出那是猴儿的手。猴儿的朋友圈连背景都是个猫食盆,却没有一条动态。我们加了好友后就没有了联系,他曾给我发了条信息,但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撤回了,所以聊天框里只有灰色的一行小字。
我犹豫了会儿,还是发了条消息祝他新年快乐,然后问他要不要出来聚聚。我等了会儿,他没有回复,便退出去找老三的微信。这应该是他工作用的账号,头像是老三穿着西装站在他们公司logo墙边拍的,看上去死正经,朋友圈里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儿。我们的聊天记录在很上面,除了文件传输就没别的了。我刚才统一发送的新年快乐他没回我,我厚着脸皮问他最近有没有空。
过了好久都没人回我,我也不等了,去侧卧往斐璚身边一躺,抱着他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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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斐璚还在睡。我收拾完了东西,就看到手机里弹出来的消息。猴儿问我今天出的来不。我想了会儿今天斐璚的行程,虽然确认了他没什么预定是需要我陪的,但我还是回卧室趴在那个被褥做成的雪白团子上:“斐斐,我有事儿跟你说。”
他没理我,装着死。我继续说:“哎,你起来下,跟你说话。”怀里的团子缩得更紧了点,我只好隔着被子道“我一会儿跟我朋友出去玩,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沉寂了一会儿,被子里冒出斐璚的半张脸。雪白的皮肤浮出一片红晕,他眯着眼睛,声音闷闷的:“朋友?”
“就猴儿啊,你认...好吧你不记得了,就我上次说的孤儿院三人组里的一个。”我爬起来一边给他解释,一边换衣服。我动作不敢太大,怕扯着了,我就又得疼好久,“早饭做好了,给你放桌上...了。”说完这句,我刚好把脑袋从卫衣里伸出来,对着镜子拍拍脸,回头才发现斐璚已经从被窝里钻出来,靠在床头看我。他睡衣扣子敞到胸前,露出粉色的小点,一脸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眉头一皱:“你穿得...很好看。”
“啊?”我低头看了眼身上再普通不过的米黄色卫衣,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斐璚皱了皱鼻子,这是他不爽时的小动作,“换一件。”
我愣住,心里开了一片向日葵,就冲着斐璚开。我整个人都乐开了,脱了那件卫衣扔在地上就是一个箭步,胯坐在斐璚身上,俯下身搂着斐璚的脖子就是一顿亲,勾着他的舌头又吸又舔。斐璚微凉的手顺着我的腰往上推,一直推到我胸前,虎口卡在我敏感的乳头。他一边回应我汹涌的吻,一边玩弄那对乳头,掐得我疼得发出嘶嘶的声音,才堪堪放过我,而我也亲得他嘴唇都红艳艳的一片,才额头抵额头地说:“那你给我挑...我回来了要你亲手帮我脱掉。”
斐璚眯起眼睛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小狗学会勾引我了。”我嗯了一声,就看他爬起来,光着两条腿就去衣帽间给我找衣服,心里暗骂到底谁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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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鸢出门后,斐璚靠在床上感受着自己每分钟比平时多跳了六拍的心脏,他拉开抽屉拿出药瓶,倒了五片,愣了会儿又倒回去两片,就着水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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