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半年后。
北国的战事一直都没有得到缓和,举国上下都很担忧,比较北国此次即便赢不了也想弄个两败俱伤。
云雪颜手扶着微隆的肚子,脸色红润的坐在屋子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紫雨在一边捣弄着炭炉里的火,看着幸福的云雪颜自个儿心里也开心,云雪颜经历了那么多现在的生活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紫雨,你过来一下。”伸手招呼紫雨过去,云雪颜脸上的笑意更浓。
“什么事小姐?是不是冷了?还是饿了?丞相可是让奴婢好好伺候您,不能有任何闪失的。”紫雨走过去打趣的说着。
自从云雪颜有了身孕,凤夕楼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开,但碍于早朝不得不走开一会儿,可还是吩咐她要好好照顾云雪颜。
“你和影夜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嗔笑着,云雪颜拉着紫雨坐下,“你再不嫁人,可就嫁不出去了,跟来我这么久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小姐,”娇羞的叫了一声,紫雨红着脸把头瞥向一边,“我和影夜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
“哦?是没什么吗?那既然这样也好,我昨个儿还跟夕楼说给影夜找门亲事,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再重新给影夜寻一家,前些天听说我嫂嫂家里还有个表妹,人长的标致,要不然我去给影夜说了来?”眼眸凝笑的端视着紫雨,云雪颜整张脸都拢着笑意。
她这半年了过的真的很幸福,也很安定,生活上没有任何波澜,她很知足了,有凤夕楼在身边是她最大的幸福。
“小姐!你怎么可以……”紫雨嗔怪了一声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站起身背对着云雪颜。
“紫雨,影夜上次受伤幸好你救了他,照顾他,你们日久生情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老天都让你们在一起不是么?”
“可是,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噗哧”一声笑出来,云雪颜把紫雨的身子扳了过来,“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傻瓜,影夜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得了,就这么定下了,等着夕楼回来我跟他商量个日子,赶紧把你嫁出去。”
“小姐,你是嫌弃紫雨了是不是,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不满的嘟起嘴,紫雨说道。
“我是怕完了影夜就没了,那么好的男人,你不要,想要的排着队呢。”掀开毯子,云雪颜站起身点了一下紫雨的额头,“陪我出去走走吧,整天坐在屋子里,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等着紫雨去拿了一件紫裘大衣穿上,云雪颜才和紫雨走了房门。
屋外下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上面咯吱作响,云雪颜心里哀叹,又是半年,又迎来了一个冬天。
刚走出院子,远远的就看到凤夕楼走了过来,身上有些焦急,云雪颜扯了扯紫雨的衣袖,“和我过去。”
“夕楼有什么事吗?”走到凤夕楼身边,云雪颜突然问道。
“颜儿……”伸手将云雪颜揽进怀中,凤夕楼的声音沉重无比,让云雪颜顿时觉得不安。
“出什么事了夕楼?”挣脱开凤夕楼的怀抱,云雪颜怔怔的看着凤夕楼。
“南煜他……战死沙场!”沉痛的说出来,凤夕楼神色哀恸。
“战死沙场是什么意思?”失落的摇着头,云雪颜步步后退,她不要相信这一切,不要相信!
“南煜和北国将领同归于尽了!”凤夕楼的声音更加沉重,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但是事实没有办法改变!
“不可能,不可能……”怔立在原地,云雪颜拼命的摇着头,泪水沿着眼角淌下来,“他不是命硬么?!他不是说他死不了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死了!他的尸体呢?我要看他的尸体!”
手紧紧放在腹部上,云雪颜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心里的酸楚哀恸几乎要把她淹没。
凤夕楼疾步上前,担忧的扶住云雪颜,“颜儿,南煜的尸体没有带回来,他死前交代不想回来了。”随即看向身后,一个将士匆匆走过来,伸出手递上来一件东西。
当云雪颜看见将士手中的东西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是她曾经没有绣完的一个荷包,颤抖着手去把那个荷包接过来,手指剧烈的颤抖着抚摸上面的两个字。
原本空白的那边,有人用针线歪歪扭扭的秀了字在上面,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那是个“颜”字,云雪颜真的无法想像,一向拿着刀剑的那双手是如何拿着针线在这个荷包上绣上这个字的。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荷包段南煜一直都留着,一直……都留在身边!
“夫人,王爷死前交代末将一定要把荷包交到您手中,否则他死不瞑目!”将士的声音铿锵有力,可是云雪颜却什么也听不见,她心里的希望已经尽数散灭!
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伴随着凤夕楼焦急的呼唤彻底瘫软在凤夕楼的怀中。
耳边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云雪颜额头震痛,恍恍惚惚从昏迷中醒来,手指动了动,她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可是手中的东西提醒着她,那不是!
段南煜真的死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夕楼。”低低唤了一声,云雪颜只觉得嗓子撕裂般的疼,“我想喝水。”
“喝水?好,我这就去给你倒水,颜儿你终于醒了。”凤夕楼的声音有些激动,急忙倒着茶水都在云雪颜面前,将云雪颜抱在怀中,“颜儿,喝水。”
勉强喝了几口水,云雪颜把手放在腹部,“孩子没事吧?我刚刚不该情绪太过激动,对不起夕楼,我忘了我们的孩子。”
“别担心,孩子没事,你好好休息就可以,别想的太多。”安慰着,凤夕楼却不敢松懈,双臂紧紧抱着云雪颜。
刚刚她突然晕倒吓了他一跳,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他一路上都在迟疑是否要告诉她,可是他并不想瞒着她,所以他说了。
“夕楼,我刚刚是不是把你吓坏了?是我太不争气了,那么容易就晕倒了。”在凤夕楼的怀中缩了缩身子,云雪颜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手中紧紧握着那个荷包,突然她觉得荷包里像是有东西,“夕楼,帮我打开。”
凤夕楼接过荷包,慢慢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展开后是一封信,那笔记是段南煜的。
“给我念念吧。”阖上眼,云雪颜轻声说道。
“嗯。”将被子被云雪颜捻好,凤夕楼才开始看手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