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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产中心医院的就诊大厅里熙熙攘攘,进了这里才能明白,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大厅里随处可见家属陪着大着肚子的和即将要大着肚子的准妈妈们进进出出,做着各项检查。
这时广播里的智能语音机械性地报着:“请,患者,柯雅萱,到彩超二室就诊。”
柯雅萱在上次的孕检中查出胎心不稳,所以今天来妇产医院进行复检。
她的取保候审已经上报,在没批下来之前,还是由两名便衣警察陪同检查。
一位女医生在门口接过就诊单说:“柯雅萱吗?进来吧,家属在外面等。”
柯雅萱进去后,两名警员坐在了诊室同侧的长椅上。
医院里随处可见步履匆匆的医生护士,所以当走廊的另一面走过来一位戴着手术帽和医用口罩的男医生时,两名警员并没有在意。
男医生在门口墙上挂着的简介上扫了一眼,然后把身体探进彩超二室轻声说:“吴医生,主任找你过去一下。”
屋里的吴医生答应一声,对着已经躺下的柯雅萱说:“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男医生侧身让过她,在她走后闪身进了诊室。
过了十分钟左右,吴医生边往诊室走边自言自语:“真是奇了怪了,主任也没在办公室啊……”
两名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出不对劲,抢在吴医生前面进了诊室。
屋里的场景让跟在后面“诶诶诶”叫着的吴医生目瞪口呆。
只见负责打印的助理医生被电线绑在椅子上,嘴上缠着胶带,旁边的病床上空空荡荡,正对门口的窗户大敞四开。
见状,一名警员迅速顺着窗户跳下追了出去,另一名警员将助理医生松绑,并拨通了郁青山的电话。
“郁副队,柯雅萱……跑了……”
“什么?”
电话另一边,邹沛在郁青山旁边说道:“她没有必要跑……”
被摘掉胶带的助理医生适时地接道:“一个男医生进来用手术刀逼着患者走的……”
郁青山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咆哮道:“你们俩白吃干饭的吗!光天化日之下,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歹徒能把证人劫走,真他妈光荣!还不去查!”
医院大厅、前门和后院的监控储存卡被直接取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市局,通过录像,能清楚地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拉着柯雅萱钻进了医院门口的出租车,往南驶去。
邹沛确定地说:“是戚忘尘。”
郁青山:“王岩,给交警大队钱队长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郁青山就从王岩手里抢过电话说:“兄弟,有一辆蓝黄相间捷达出租车,车牌号XA00617,车上有一名在逃通缉犯并劫持一名人质,九点五十分从妇产中心医院门前的南平大道向南行驶,请你,务必将其拦截!”
挂断电话后,郁青山焦躁的来回踱着步,他想干什么?他劫持人质又能得到什么?
邹沛立在一边说:“他很聪明,劫持人质只是无谓地挣扎。”
郁青山接道:“所以呢?”
“所以……他可能并不是为了活命。”
郁青山在邹沛面前站定:“他死一千次一万次我都觉得不过分,但是他不能拉着别人陪葬!”
钱队长雷厉风行,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了结果,电话那头:“车我是帮你拦下了,但是车上并没有你要的人,据司机说,男医生让他绕着医院转了两圈,然后在附近的一个胡同口下车了,再找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时间。”
“艹!”郁青山暴躁的想摔电话,终究还是忍住了,他说:“我这就去交警大队,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揪出来!”
刚走出门,短信提示音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我想和你谈谈,你一个人来,在最初的地方。」
郁青山猛然顿住脚步。
邹沛拿过他的手机,最初的地方……
“我可能知道他在哪。”
郁青山急道:“在哪?”
“你不能一个人去。”邹沛没有正面回答。
“在哪?!”
郁青山看着邹沛执拗的神情,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将声音放缓:
“连环杀手一旦开始,就很难再停下,在桥上,他差点连你也杀了,你忘了吗?”
“没有……”
“小沛,我们都是警察,这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他有要求,证明人质还是安全的,我不能退缩,你明白吗?”
僵持良久,终于,邹沛默默地点下了头。
郁青山马上朝局长办公室走去,他需要请示赵局调动特警队,他边走心里边想着:难道他真的会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不远处就是案发现场,那里还有警察在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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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最边缘,河水将土地一分为二,这边的农业带在夏日的艳阳下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而另一侧,再热烈的
', ' ')('阳光仿佛也照不透那一排排灰败的土色。
邹沛和郁青山一起下车,在一百米开外,悄悄停下了几辆特警车和赵局的公用车。
邹沛望着对面的棚户区,在很多年前,他们三个一起来北溪公园玩过,两个少年沿着河水走在前面,其中一个少年指着远处最高的房子说:“邹沛,你相信吗?我曾经在那里住过。”
他看着邹沛将信将疑的神情笑着说:“你一定不相信。”
他出神地远眺,说着与脸上灿烂笑容完全不搭的话。
“我从地狱而来,我奋力前行,却始终逃不出地狱之门。”
当时的邹沛没有相信,也没有读懂少年的话,现在懂了相信了,可是……有些晚了。
郁青山将入耳式耳麦戴好就准备过去,邹沛抓住他的肩膀,神色庄重,声音中隐约带着些颤抖:“你知道我为什么还回来吗?”手上力道加大:“这世上除了你,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郁青山盯着他,目光坚毅,用另一只手附上自己肩上的手说:“我知道,为了你,我会保护好自己,放心吧!”
说完,他转身上了石桥,一步一步,朝着最高处的房屋走去。
郁青山“吱呀”一声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屋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昏暗,阳光透过老式的木窗,照在那人的脸上,一半露在阳光下,纯良无害,另一半隐在黑暗中,阴险邪恶,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他轻启嘴唇,声音婉转清澈:“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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