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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拿回去了,夜弦将染了血的花藏到了房间里准备晚上烧掉,大年初二受伤流血原本就不吉利,她今天还把血溅在了客人身上,怕是自己晚上都会有血光之灾。
处理好伤口之后夜弦也没敢去前厅,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发呆,她以为厉偌清的父母会慢慢接受她,但是从今天杨筠筠对她的态度来看,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姜堰找不到夜弦问了一圈才知道她回了房间,她又在发呆了,对着窗外的大雪凝神。
他知道让厉偌清的父母接受夜弦有多艰难,前几天还好,大家脸上也都挂着微笑和脸面,但今天凌月来了,和夜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长辈不会只看容貌,他们更看重的是眼界和情商。
夜弦的出身注定了她很难融入这样的豪门家庭,有些东西不是学了几个月就能比得过天生就有的大家闺秀。
“还没到晚上,你又发呆了?”
夜弦回过头,姜堰笑脸温柔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年前他还凶巴巴地说她不听话,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她都成年了,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了。
生存不难,生活很难,这是夜雪告诉她的。
“堰哥,如果坚持没有结果的话,你会选择继续吗?”
她眨了眨眼睛,满是求知欲。
姜堰想了想轻声说道:“这个世界,坚持不一定会有结果,但如果轻易放弃从没坚持过,那我觉得你一定会后悔。”
对啊,她会后悔吧,如果提早放弃,几十年之后得到的就只有遗憾。可是她又害怕坚持过程中的痛苦,就像今天一样,被忽视,被忘记。
受过苦的人,像是得了PDST,害怕着再一次受苦。
“堰哥,我是不是做得不好?”
姜堰害怕夜弦委屈的眼神,害怕她察觉到明显的厌恶,她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这里。
夜弦:“弦儿,不是你没做好,你做得很好了,很乖很听话。”
姜堰:“我很乖很听话的话,他的父母就能接受我吗?”
姜堰沉默了,抬起手掌摸起了她的头,“弦儿,好事多磨,总会有些困难的,我们克服过去就好了。”
这样的安慰未免有些苍白,但夜弦却从中获得了力量,她不停点头,确认自己的心意和坚持。
姜堰有苦说不出,他早就得到了厉至尧的答案,甚至还隐瞒着厉偌清他父亲的真实想法。厉家不会选择夜弦,厉至尧也不想因为夜弦坏了父子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希望姜堰来处理这件事,想办法让他们和平分手。
厉至尧给了五百万的预算,想用钱把夜弦打发走,姜堰没有拒绝的选择,他是被厉至尧雇佣的,这么多年在厉家也已经有了一席之地,厉至尧许诺只要他帮助厉偌清能赢得游戏,那么姜堰将会得到和沈家一样的地位,他会成为这个顶尖家族的家臣,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
姜堰面临的抉择,是前程和夜弦。
人有多自私,姜堰明白,他在纠结如何选择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自私。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值得吗?而且还是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姜堰,你想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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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前夕,夜弦回到了前厅,但她早就融不进贵妇圈,她们说笑的内容夜弦听都听不懂,更别说参与进去。和她相同处境的还有一个人,简晴云。
此时的她正站在凌母的身后沉默不语,“你也别总是站我这里,又不说话怪尴尬的。你要是累了自己先去休息不行吗?”
凌母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看向简晴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弃,要不是这个女人缠着凌渡不放,凌渡现在早就和别家门当户对的千金联姻了。帮不了她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拖后腿,她是真不喜欢这个女人。
“我不累的,婆婆,我站您身后方便您有需要叫我啊。”
简晴云讨好的语气太明显,可得到的却是凌母严厉的呵斥,“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乱叫吗?你还没嫁进来就叫婆婆,没规矩!”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她卑微得没有一丝尊严,不停地低头道歉,哪里还是那只昂头挺胸的小天鹅,原本优雅从容的简晴云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小心翼翼,怯弱自卑。
夜弦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模样,嫁进这样的家庭,真的是好事吗?
“算了算了,你去自己待着吧,别妨碍我们聊天。”
“知道了,夫人。”
简晴云低着头离开了那边,她神情恍惚得厉害,经过夜弦的身旁时都没有注意到她。
夜弦走上前打招呼,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低软,“伯母,蔷薇花我都摘好了。”
杨筠筠礼貌一笑,“麻烦你了弦儿,不过晚宴的花我临时改了红玫瑰,新年还是用喜庆大方的颜色合适,粉白色的蔷薇太小家子气了。”
夜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脑子没问题,听得懂里面的内涵,因为凌月今天插花的主题就是红色玫瑰。
', '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简晴云没什么不同,她们两个好像都不会被这群贵妇接受,所以才会被区别对待。
夜弦恍惚了几秒又恢复了笑容,“新年是该用大红色的,喜庆才好,不打扰伯母聊天,我还有点工作要看一下,先回去忙了。”
与其在这里被人挤兑,夜弦选择了自己先走,刚转身就听到凌母的声音,“这丫头倒是比我家那个懂眼色,不过看着蛮小的还有什么工作吗?”
“娱乐圈里的,女明星。”
“啊?戏子啊!那还不如我家那个呢,虽说没什么家底,但至少也是个正经的艺术之家,芭蕾跳得也不错,这个女明星就算了吧,供人赏玩的戏子哪里配得上偌清那么优秀的孩子?”
算了,夜弦攥紧的拳头还是松了下来,只要他们不接受她,她的出身,她的职业,其实都是拒绝的理由。夜弦深吸了一口气离开了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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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早,但白雪皑皑折射出的光亮又让今晚的夜没有那么黑。
“这里不冷吗?”
简晴云回头,当她看到夜弦的时候都有些惊诧,“弦儿?你怎么…………哦,你也来了啊,你男朋友也带你见家长了。”
她自言自语道,神情还是恍惚的,夜弦走上前,简晴云看着她急忙抹掉了眼角的泪,今天能看到夜弦大概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简晴云拉起了夜弦的手仔细打量起了她,“感觉你长大了很多,比我第一次见你成熟了好多,也更漂亮了。”
夜弦笑了笑,“云姐姐也是,今天特别优雅好有气质。”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但她们在微信上聊得很投机,也算半个好友。简晴云感激她当初救她,对夜弦格外信任。她曾经和别人一样觉得这个做情妇的女孩儿拜金心机,可当她深入了解之后才知道她有多单纯可爱,她对夜弦所有的偏见全都被粉碎,现在看着她走自己曾经走过的苦路,心里也不忍起来。
简晴云:“弦儿,你今天才来的吗?来见厉偌清的父母?”
夜弦:“我年前来的,在这里住了几天了,我和阿清想结婚,所以必须来见他的父母。”
简晴云猜得没错,“那他父母有没有对你表态?你觉得能成功吗?”
夜弦移开了眼神,支支吾吾的态度简晴云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们…………可能不太喜欢我吧,不过没关系,我会坚持,会努力,会想办法让他们接受我!”
简晴云苦笑起来,当初她和夜弦抱着一样的想法,天真的以为自己坚持下来就能成功,她为了凌渡放弃了芭蕾舞演员的职业,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专心成为他的凌太太,可是她越是妥协迁就,事情的发展越是朝反方向行走,到现在凌家的父母已经不承认他们订婚的事情。
她的求婚戒指,被凌母收了回去。
她的眼眶又湿润了,看着眼前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儿,她于心不忍,一想到她也会经历自己的这些委屈和酸楚,简晴云就害怕,她早就是个成年的大人了知道现实的残酷,可夜弦才刚满18,如果要她经历这些不公平,那该有多残忍!
“弦儿,其实你还小,才18岁而已,没必要那么早结婚的,不如多谈两年恋爱。”她不想伤害夜弦,把话说得很委婉。
“可是,阿清说想和我结婚,他都26了,再过几年都奔三,还没结婚生孩子的话,父母那边会很着急的。”
夜弦虽然也觉得自己太小不适合结婚,但她得考虑厉偌清。简晴云欲言又止,抬起的双手停在半空许久又放了下去,“弦儿,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让你经历。有些委屈,我觉得你扛不下来的。”
夜弦看到了她的处境,但对她的话也是似懂非懂,“云姐姐,你在凌家不开心吗?”
何止不开心,几乎是受尽委屈。
简晴云摇了摇头,还想装作无事,可她的表情早就出卖了她,“没事的弦儿,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屋里去吧,晚宴也快开始了。”
四大家族的人都在,今天人更多,多摆了好几桌,按照预先安排好的位子落座。夜弦和简晴云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角落里位子上写着她俩名字的牌子,这里离主桌最远,是用来招待外人的桌子。
夜弦知道自己没资格坐主桌,但简晴云竟然也和她一起,当真是在欺负人了,她怎么说也是凌渡的未婚妻,怎么会坐到这种地方来,但简晴云却摇摇头说没事习惯了,就做这里两个人说说话也好,不用和那些长辈周旋轻松许多。
厉至尧已经落座,主桌上都是四大家族最核心的人物,四个家主,各种长辈。厉偌清和风爵凌渡还在外面等木卿歌,张望了快一个小时了,终于看到他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带了霍震过来,身上的风雪还未抖尽就被风爵一把抱住了身体,“等你老半天了!这么晚才到,得罚酒啊!”
木卿歌喘了两口热气挣扎了一下才推开风爵,四个人许久没有聚在一起,抬头对视几眼木卿歌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笑容,“路上堵车又封路的,我也
', ' ')('想赶紧过来啊,又没长翅膀。”
厉偌清:“这种大雪天难开车,慢点没关系,注意安全就行。”
凌渡:“我倒是不担心卿歌开车,要是霍震开的…………确实得注意一下安全。”
霍震刚抖掉身上的雪花一脸懵,“啊?”
风爵笑得恣意,“别啊了,赶紧进去吃饭吧,一群长辈等你们呢!”
木卿歌进门先是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夜弦的身影,和长辈们一一打了招呼坐到了木远乔的身旁,木诺野比他早到,但挨着木远乔的位置他得让出来。
客人们纷纷入席落座,主桌上,是四大家族最位高权重的核心人物,而风老爷子坐在了绝对的主位,他的辈分最高,曾经创造的辉煌最耀眼,当年风峪叱咤商界赢得游戏站在四大家族之首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只是英雄迟暮,当年他的那些对手们都已经不复存在,到他这个年纪也算是高龄,厉家,凌家,木家,每一年都在少人添人,他也越发落寞了,每天都在回忆当年他那一代的四个好兄弟。
这是个周而复始的游戏,厉至尧这一代如此厉偌清这一代也会如此,只是不知他们这一代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风峪:“都到齐了吧。”
厉至尧:“到齐了老爷子。”
风峪:“到齐就好,这春节过一次少一年,或许哪一年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凌枭:“老爷子怎么说这不吉利的,您老身体健朗还能看着孙子结婚给您再生个重孙呢。”
厉至尧:“是啊,风爵好事将近,您用不了多久就能抱上重孙了!”
风峪笑了两声,要不是风爵的父亲早亡,他也不至于这把年纪还得来这里帮他撑场面。
风峪:“重孙那也是后话了,我这亲孙还得仰仗你们几位叔父照顾,我一个老头子这把年纪也快不中用了,其他的我一概也不想管,就是担心我的爵儿,年轻气盛地也不懂得变通。”
风爵是唯一一个父亲早亡的人,家里虽说还有个母亲,但一直病恹恹的,也不管事。他不像其他几个男人都有自己的父辈撑腰,说起来也确实势单力薄了点,风峪今天就是想用他的脸面帮一把风爵,让其他三家下手轻些。
老人家的面子自然要给,但游戏的输赢并不是谁都能操控的,每个人各怀心思,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团结。
主桌上风云变化,每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值得推敲,从现在四大家族的游戏形式到最近蜂拥而至的各种家族,几乎都聊了个遍。
宴席过半,酒过三巡,宴会的氛围也越来越热闹,霍震那桌跟要翻了天一样,拉着沈蛮和姜堰斗酒,从红的喝到洋的,又从洋的喝到白的,这一桌都是四大家族的家臣,夜弦也是第一次见到凌家的家臣,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内向的高大男人,简晴云告诉她别看那个男人斯文沉闷,其实很有手段最会察言观色,叫邵闻。
夜弦不关心那桌的事情,她可不想在这里招惹了霍震,看他今天喝醉了狂妄成这样,估计等会儿还要闹一闹,低头吃饭最要紧。
角落里确实安静许多,夜弦和简晴云难得这么轻松得说笑,只是当夜弦吃下一块鱼肉后突然干呕起来。
“怎么突然想吐?”简晴云帮她顺了顺气,夜弦埋着头尽量克制干呕。
“难道…………是怀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夜弦摇了摇头,“昨天吃了很多螃蟹,胃里难受,不是怀孕。”
听到这里简晴云心里放松了许多,“这里闷热,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大雪还在下,只是比白天小了点,刮起了寒风。从热闹的酒席上出来,瞬间的寒意最是让人清醒,两个女孩子披着披肩在幽深的长廊里漫步。
简晴云总是低着头,夜弦也不是那种喜欢说话的人,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路,走到无人的庭院时,她才开了口。
“弦儿,我可以对你倾诉吗?能不能别告诉别人?”
简晴云停了下来,夜弦回过头看到的是女人脸上无尽的失落和无助。
“嗯,我不会告诉别人。”
简晴云牵起夜弦的手继续往里走,“我和阿渡,应该是不可能了。”
“什么?”夜弦有些懵,他们不是都订婚了吗?
简晴云:“我要被退婚了,订婚戒指已经还回去了。”
夜弦惊愕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不爱他了吗?”
女人不停摇头,抬起的双眼发了红,“我爱他,我当然爱阿渡,可是我们走不下去了。我帮不了他,他父母就是不同意,一直在给他物色别的女人,她们都比我强,都是门当户对的。”
家世差距太大,这样的理由现实残忍,这不仅仅是简晴云面对的困境,也是夜弦会面对的。
夜弦:“可是,凌渡同意吗?难道他也想弃你而去选择别的女人?”
简晴云:“如果他是这样的男人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彻底放弃,可是他没有,他说他只爱我一个,就算父母不同
', ' ')('意也不会要别的女人。我相信他,他也爱我,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爱情抵不过利益,他说不能违逆父母,他想赢下夺权的游戏就必须牺牲掉一部分的感情,他让我体谅他,他说他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但还是得去相亲,他说…………等他赢了游戏,我们就一定可以结婚…………”
夜弦凝视着简晴云,“这样的承诺,未免太不可信了。”
女人苦笑的模样哀婉可怜,“对啊,我也觉得不可信。可是阿渡没必要骗我,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都有,我的家庭无权无势,也没什么能让他惦记的。我到现在都觉得我和他是真爱,可是真爱有什么用呢?根本没有那么多不顾一切的爱情,婚姻是利益交换,爱情是互相索取。”
简晴云松开了夜弦的手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花房附近,庭院里皑皑白雪,苍冷无际。
散落在角落的粉白蔷薇在这白雪中分外明显,它们被随意倾倒在地上,沾染了墙角的黑泥和白雪凌乱凄美。简晴云注意到了墙角的花朵,女佣把这些花埋在雪下是为了让这些被采摘下来却毫无用处的花朵大会最后一点用处,枯萎落败后成为花肥,供养明年的玫瑰。
“这里的花真可怜,没有用就被扔在这种地方等着枯萎。”
简晴云在说花,也在说她。
女人出了走廊缓缓蹲在墙角捡起蔷薇来,夜弦认出了这些花,都是她摘下来的,最后被丢在了奢华庭院的角落。
“蔷薇多美啊,像小女孩儿一样,纯洁无暇,天真浪漫…………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女儿就不能留下来呢…………为什么啊…………”
哭泣声越来越急,简晴云双手胡乱扒着泥土,想将那些蔷薇从脏黑的土里刨出来,夜弦站在她身后迟迟不敢动,简晴云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她好像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云姐姐,你怎么了?”夜弦轻声地问,她弯下腰想去触碰她,下一秒精神恍惚的简晴云猛地起身打落了她的手,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一丛蔷薇,死死地不肯松手。
“别碰我!别碰我的女儿!”
夜弦不敢刺激她,收回了那只被打麻的右手,伤口又裂了,鲜红色的血液再一次滴落在雪中,可她只在乎眼前声泪俱下的可怜女人。
“云姐姐,什么女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晴云低头看着怀里的蔷薇,那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一丛没人要的蔷薇。
“弦儿,不要和我一样,不要走我走过的路…………没有结果就尽早脱身,不要像我一样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简晴云声泪俱下地哀求她一般,夜弦愣怔在原地,眼前的女人疯疯癫癫,将那些蔷薇撒向了空中。
当最后一朵花落在雪地上时,简晴云的理智才恢复了一点,她呢喃着轻声说道:“弦儿,我上个月流产了,是个女儿。”
“!!!”
“他说我们尽快怀孕,只要是男孩儿就一定能结婚,可惜…………查出来是个女儿。”
夜弦不敢问,她所说的流产是意外还是别的,简晴云低头摸了摸自己已经空掉的小腹,“阿渡说是意外,医生说胎不稳,婆婆说流掉就算了,反正是个女儿…………呵呵呵…………哈哈哈…………可是在流掉之前我做过很多次产检,医生说孩子发育很正常的,五个月了我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在我的肚子里动来动去…………”
话语哽在喉中,夜弦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原来她变得如此恍惚是因为流产,她失去了五个月的女儿。
“云姐姐…………你…………”
“我爱他,所以他说是意外,我就默认了意外。”
“……………”
“弦儿,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我的家人也帮不到我,我只能和你倾诉。因为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无权无势被人瞧不上的女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也走上我这样的路。你比我勇敢,也一定会过得比我好,弦儿,记住,不要未婚先孕,不要和我一样不明不白地失去自己的孩子,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
粉白色的蔷薇花扎成花环格外漂亮,夜弦学了那么久的插花手艺,还是编花环最好看。原本受伤淌血的右手用手帕扎紧已经不再流血,夜弦摆弄好了花环戴在了简晴云的头上,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刚刚的悲痛在温柔笑容中慢慢抚平。
简晴云:“弦儿过完年是回去上学吗?”
夜弦:“嗯,不只是上学,我自己还有事业呢,阿清答应我可以继续留在演艺圈。”
简晴云:“那他父母答应吗?他们那样的人,应该不接受你的工作吧。”
夜弦迟疑了片刻,“放心啦,阿清说年后会让天娱的人参与其中,我接的工作都是很干净的。”
简晴云:“那也好,你有自己的工作赚钱,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我辞了工作之后就没收入了,还得靠我父母给补贴。”
夜弦:“凌渡不给你零花钱吗?”
', ' ')('简晴云:“给啊,但我不想要他的,我最近联系了以前剧院里的同事,打算投资一些芭蕾舞团,跳不了芭蕾那就做相关的工作吧。与其把精力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如自己做点事情,也好过每天自怨自艾。”
她的这番话让夜弦放心了许多,凌渡找过来的时候,她没再和刚刚那样恍惚悲痛,看向他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谢谢你陪我,弦儿。我和阿渡有事情聊,先走了。”
“嗯,好。”
走廊里只剩夜弦一人,她将手中的花环编完,进了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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