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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凌渡扶着厉偌清出门,凌月正好碰上就看到满脸泪痕的厉偌清。
“先上车送他回去,等会儿说。”
凌月跟着厉偌清上了车,凌渡交代了几句便有急事离开,姜堰开着车带他回山庄。
后座上,凌月心疼得拿出湿巾为他擦脸。厉偌清的身体止不住得发颤,他不肯说话低着头咬着牙独自承受痛苦。
不管凌月对他说多少话,厉偌清都一言不发,他之前受伤的手掌抖如筛子,而那条暗红色的破烂手绳更是惹眼。
凌月聪明,也猜出了这条手绳是谁送的,厉偌清不会戴这种廉价的饰品,只有夜弦的东西他会如此珍惜不舍。
“偌清,为什么还要想着她呢?她只会让你这么痛苦,忘记她吧,忘了她重新开始好吗?”
凌月温柔得安慰着厉偌清,她握住他的手轻揉着摊开掌心中被扯断的平安结与他十指相扣。
“偌清,她已经走了,你不能沉浸在过去,坚强起来好吗?”
凌月用自己的温柔去黏合厉偌清已经破碎的心,“我了解你的痛苦,你的暴躁、悲伤、痛苦都不应该被指责。做错的不是你,是他们的错,是夜弦的错。”
“月儿………”
厉偌清抬起头,看着凌月满是怜爱的眼神,他感觉凌月能和他感同身受,理解他的痛苦悲伤。
“偌清,我知道你的感觉,他们很过分得要求你原谅他们的背叛,就因为要顾及家族关系,但这是不对的,没有人有资格要求你这么做,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她的话让厉偌清终于找到了依靠,掉落的眼泪被凌月仔细擦干,后视镜里厉偌清紧紧抱着凌月放下了全部的防备啜泣不止。
姜堰默默开着车,夜弦的出现在他们的世界形成了一场蝴蝶效应的风暴,哪怕她已经离开,影响还在继续。
所有人都有着无可奈何的理由,被伤害,又去加害,罪孽缠绕着所有人,没有一个无辜。
凌月轻拍着男人的后背继续安慰:“偌清,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越是痛苦,他们就越得意。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伤害自己呢?该痛苦的是她,不是你。”
“月儿,我好难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夜弦的错,是她背叛了你,是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偌清,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照顾你安慰你,不要难过了,月儿会一直爱着你。”
姜堰只能保持沉默,早已破碎的厉偌清找到了唯一的安慰,如果没有凌月,他只会痛苦到继续自残。
凌月送厉偌清回了山庄,和他的父母交谈了一会儿后直到深夜才离开厉家,姜堰开车送她回凌家,半途她说有私事便中途下车离开。
又是这样的漫天星辰,姜堰没有直接回厉家,将车子停在路边,靠在车头点燃了一根香烟。
都过了多久了,夜弦出现在他们的世界,搅乱了他们的世界,好像也才两年。
姜堰仰起头对着夜空幽幽地吐出一口烟雾,上一个满是星辰的黑夜是什么时候呢?
是她喝醉了趴在他身上撒酒疯的那晚吗?
还是跌落雪山濒临死亡在她身上取暖的那晚吗?
是他将夜弦强行拉入了他们的世界,一个无权无势永远都不可能进入上流社会的贫穷女孩儿,她本该有自己的平凡命运。
夜弦跟他们住在一起的每一天,姜堰对她的态度都在潜移默化地转变,从一开始的冷漠到后来的同情,再从同情变成怜悯,变成动心,变成喜爱,变成隐忍的深爱…………
好像用了很久,但又好像才短短几个月。
曾经姜堰还觉得夜弦能过上这么优渥富庶的生活是一件好事,可现在他的愧疚早已无法释怀。
原本贫穷的夜弦拥有一切,自尊,梦想,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现在出名的夜弦一无所有,自尊,梦想,未来,全都化为灰烬。
深秋的晚风冷得吓人,吹散了男人额前的黑发,将滚烫的眼泪吹得冰凉。
姜堰只能在这种深夜这种冷清的地方为夜弦流下眼泪,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人生未来,默认了夜弦被毁掉人生的结局。
“姜堰,你为什么这么伪善呢?明明选了名和利,却还在这里哭,哭什么?哭被你害得生不如死的夜弦吗?你有资格吗?你连爱都不敢说出来,你这个胆小如鼠的伪君子!”
繁星闪烁,坐在车头的男人自言自语着憎恨自己,他也想发泄,只能找这种方式责怪自己。
回去的路上,姜堰才发现车子没油了,恢复冷静的他调转了车头去往最近的加油站。
也就是这一个无心之举,姜堰看到了半途离开去处理私事的凌月。她站在便利店门口的角落似乎在等人,没过几分钟一个白色风衣黑色墨镜的女人走了过去。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一同走进了更黑暗的角落,姜堰本能地察觉到异样便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 ' ')('等到了角落他才看到白色风衣的女人摘下了墨镜和帽子,竟然是林可可!
这一下,姜堰都有些懵,凌月怎么会和林可可认识?
“凌小姐别来无恙啊!”
林可可上来就是热情的招呼,不过对面的凌月很冷漠,她伸出了手,“东西呢?”
林可可微微一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钱呢?”
只听得凌月冷哼一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沓早已准备好的钱,林可可看到钱的那一刻眼睛都放光了,刚想去接却被凌月一把抽回。
“东西呢?”
林可可拿出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份文件袋说道:“底片,录音,还有视频备份全都在这里了。”
她说着拆开档案袋把里面的东西尽数拿出给她查看,几分钟的查验之后两个人一手交钱一手交物完成了交易。
林可可美滋滋得数着手里的钞票,嘴里还一直念叨:“凌小姐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尽管吩咐我,我办事效率很高的!”
凌月:“不需要,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可可拿着钱的手停了一下回道:“说的也是,夜弦已经被彻底封杀,确实没有下一次。哎呀,真是大快人心啊!能弄得夜弦那个绿茶婊身败名裂,而我呢又能重回梦华顶流,果然老天爷还是很眷顾我的!”
凌月语气特别冷漠,她已经达成了目的自然也不想再和林可可有任何瓜葛,“这件事已经彻底结束,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嘴里出现任何关于夜弦的事情,包括我们的交易。”
林可可笑着一边数钱一边试探,“我这个人嘴巴很牢的,就是有点小毛病,比如要是酒喝多了会乱说话,要不凌小姐再多给点钱让我去看看医生?”
贪得无厌的女人,凌月生气得瞪着她,果然娱乐圈里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凌月:“你想坐地起价是吗?你以为我凌月那么好拿捏?我凌家好拿捏?”
林可可冷笑两声根本不怂继续输钱,“我知道,您是千金大小姐,自然和我这种市井小民不同。不过我在娱乐圈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认识的媒体朋友也不在少数,谁知道哪一天大家聚餐喝酒,喝多了说一些八卦呢?”
林可可摆明了在威胁她,姜堰对这场所谓的交易更加在意,凌月和林可可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秘密呢?
凌月:“林可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可可:“凌月,我告诉你,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自视清高的千金小姐!你不就是为了抢男人吗?都花了几十万去买通狗仔跟踪偷拍,不愿意多花几十万做封口费啊?那些媒体收到的爆料全都是我帮你寄出去的!我还留着我们的通话记录呢,是你说要我毁掉夜弦的事业,还说要她身败名裂永不翻身,怎么?现在不承认了?”
姜堰躲在墙后震惊得动弹不得,原来夜弦出轨的那些照片是凌月找人拍到的,她不仅仅准备了照片,还有录音,视频,网上流传的所有出轨证据都是凌月让林可可发出去的。那也就是说,厉至尧收到的那一份也是凌月精心准备好的。
姜堰一直以为是木卿歌做的这一切,厉偌清也觉得是木卿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凌月。
凌月很愤怒,原本温婉优雅的面容在昏暗的角落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狰狞。
“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笔钱,如果你的嘴还是这么松,我会想办法让你这张嘴彻底说不出话!”
面对凌月的威胁,林可可怂了,拿了最后的钱笑嘻嘻地满口答应:“放心吧凌小姐,我嘴巴严着呢,先提前祝贺您新婚快乐啊!”
说完林可可重新戴上墨镜拉高衣服急匆匆地离开,凌月也拿出了手机给自己的司机打了电话。
一直等到她们离开,姜堰都没有现身,他对刚刚还温柔安慰厉偌清的凌月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她为了得到厉偌清,挤走夜弦,不惜用这种最凶残的方式毁掉了夜弦的人生,可她们明明也就见过一次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憎恨呢?
毁掉夜弦的人从来不止他一个人,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捅了最狠的刀子,每一个人都是推手,每一个人都是加害者,共同进行着这一场血腥的屠戮,直到将这只兔子剥皮拆骨毁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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