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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清晨的闹钟还未响,窗外却传来几声急促的枪声。
被惊醒的夜弦慌忙跑到阳台,这才看清是木卿歌在花园草坪上练枪。
他以前高度近视的时候枪法准得可怕,现在视力恢复正常却枪枪打空,站在一旁的霍震还在念叨着他不该做近视眼手术,哪里知道他昨晚有多心碎,手才会这么抖。
“我早说了国内那个医院不行嘛,早知道咱们就回美国做手术了,什么垃圾医生!怎么还把少爷的视力弄得更弱了!”
霍震义愤填膺,木卿歌沉默如冰,一旁的下人将换好子弹的冲锋枪递给他,哒哒哒,又是一梭子子弹,偏了不少,但靶子也烂了。
“啧啧啧,还是新款汤姆逊猛,不愧是芝加哥打字机!”
霍震瞧着也手痒对木卿歌扬起了笑脸,“少爷,我能试试不?”
木卿歌依旧没开口,一个手势让身后的下人将枪递了过去。
哒哒哒………
“哦吼!新款真猛啊!这手感绝了!洛克希德公司新品?”
“莱斯利工业集团,英国的。”
“嗯?莱斯利?没听过啊。”
“英国私人军火商,以前一直不温不火卖点二手飞机坦克之类的,据说前几年换了个执行总裁,开始大力研发新型枪支,在欧洲那边已经火得一塌糊涂,我好奇就买了一批回来玩玩,那边还有几把新式枪型,市面上都没有,你可以去试试。”
这下子霍震更兴奋了,哪里还需要下人帮他拿枪,两只手挂三把枪,一把一把得试玩。
等打完四五个弹夹,霍震开始明白这些玩意儿为什么在欧洲火得一塌糊涂了。
“卧槽,这也太顺手了,上手难度也太低了吧?”
“那几把是新款,都是市面上没出现过的,下个月才面市,上手程度确实低,哪怕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也能轻易把持。”
“少爷这是拿到内测资格了?”
木卿歌神色微缓,低头将手中的枪支零件拆卸下来,“我打算买一批军火备着。”
霍震刚打完一枪,有些惊愕:“啥?你要买军火?”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想想也不对劲,上次那个意大利黑帮不是都解决了吗?
“只是备着,以防万一。”
“少爷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没有,你不用多管。”
“那老爷知道吗?”
“过阵子我会跟他的说的。”
此时的霍震没了玩儿枪的兴趣,木卿歌几句话就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以他对现在的木卿歌的了解,他大概率不会告诉自己的父亲购置军火的事情。
他变了,变得太多。
“一大早在这里开枪,不会被邻居举报吗?”
夜弦的声音让两个男人立刻回头,木卿歌睨着她片刻果断回了头继续组装枪支。
“整座庄园都是我的,我们没有邻居,而且这是美国,我有枪支执照,不违法。”
“哦,抱歉,我想多了。”
木卿歌语气冰冷,夜弦也神情冷淡,几句言语过后又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很明显在闹别扭,霍震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霍震:“额……少爷,我是不是该叫夜弦少奶奶了?”
木卿歌:“随你………”
夜弦:“不用,别这么叫我,太奇怪了,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夜弦好不犹豫得打断了木卿歌,霍震这下子更尴尬,瞧着木卿歌的脸色都快黑了,权衡之下他还是做出了选择,“少奶奶也好,就这么叫呗,反正你俩都结婚了,叫名字不尊重。”
“我不需要这种无聊的尊重,这种称呼让人觉得高人一等,都二十一世纪了挺恶俗的。”
霍震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牙尖嘴利的夜弦,而且她很明显在针对木卿歌,他来回扭头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木卿歌:“看我做什么,她都这么说了你就听呗,反正你之前就很听她的话不是吗?”
明明是这对夫妻的矛盾,霍震却平白受到了成吨的伤害,两条臂膀挂着枪呆呆得不知所措。
霍震:“额……那个……要不我们先去吃早饭,这个事情下次再说?”
夜弦:“没胃口,不吃。”
木卿歌:“不饿,不吃。”
他俩铿锵有力得说不吃,霍震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手上的枪都快挂不住,此时也只能顺着他俩。
“行行行,不饿就不吃,少吃一顿也饿不死人唉………”
霍震是真饿了,看他俩怄气也不敢再找气受,撑着枪坐到了椅子上观望。
木卿歌看都不看夜弦一眼,继续摆弄手中的枪支,夜弦过来很明显是有话要说,但碍于霍震又闭口不言,就这么站在旁边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站着直到木卿歌又打空三个弹夹。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做就回房间里躺着。”
“我不是被圈养
', ' ')('的猪,吃了睡睡了吃。”
“我没把你当猪。”
“怎么不是?都这么胖了。”
夜弦的话再一次激怒木卿歌,他猛地转头怒视着夜弦低吼道:“你很喜欢触及我的底线是吗?”
现在的木卿歌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冷血残暴浑身狠戾,名副其实的黑道太子爷。
夜弦冷笑一声,径直走到摆放枪支的桌案旁拿起了一把AWM。
霍震眼见情势不妙急忙起身阻拦,“这个是狙击枪,你小心别走火儿了,先给我吧,我给你换个小的安全的玩玩。”
霍震想夺枪,夜弦却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手臂,将手中的AWM抵在了肩头。
她似乎对这种枪并不陌生,观察了一会儿竟然找准了枪栓将子弹送入膛内。
砰!
7mm的马格南子弹穿透木质的靶子轻而易举,虽说偏了不少,但能成功开枪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巨大的后坐力让夜弦后退两步撞上了一个坚硬温暖的胸膛。
“我说了嘛,狙击枪不是小女孩儿能玩的,你想玩试试这把。”
说完,霍震递上来一把小手枪,夜弦只瞥了一眼将肩头的狙击枪重新调整位置对准远处的靶心,这把枪还没安装倍镜,夜弦仅靠着裸视和感觉开出了第二枪。
靶子上的计分器亮起,夜弦中靶了,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木卿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注视着夜弦开枪,突然发觉她竟然能做到在裸视的情况下五枪中三靶,简直就是天赋型选手。
“卧槽,可以啊夜弦!没装倍镜都能中靶,你玩过狙击枪?”
夜弦的肩膀被枪支后坐力震得发麻,她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打了五枪几乎脱力。
“小时候玩儿过,我爸教过我。”
霍震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夜弦的父亲是混黑帮来着,会开枪很正常。
“你爸还教你这些呢?几岁学的?”
“四岁。”
“啥?”
“四岁,他教我拆装枪械,告诉我如何瞄准,扶着我的双手开过几枪。”
“操………不愧是毛子,牛逼啊!四岁教这些的?”
霍震听得那叫一个惊讶,表情浮夸极了。
木卿歌也不知怎的,听到这些竟然被激起了好胜心,将手边的AWM的倍镜拆了下来,对着远处的靶子砰砰就是两枪,全部中靶。
或许还嫌不够,木卿歌稳住枪身继续开枪,五颗子弹,全中。
“哇!少爷牛逼!”
“这不是女人能碰的,放下。”
木卿歌态度强硬,连霍震都很是惊讶,夜弦拆了弹夹将狙击枪随手扔到桌上扬长而去。
望着夜弦冷漠离去的身影,木卿歌嘴上硬气心里去有些后悔,霍震回头盯着他充满了无奈。
“少爷,夜弦生气了,你说得太过分了。”
“哼!”
木卿歌冷哼一声也将枪扔到一边转身离开,只留下尴尬无措的霍震,肚子饿得咕咕叫。
“怎么都走了?还吃不吃早饭啊?不吃我自己去吃了!”
没人理他,霍震长叹一口离开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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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夜弦依旧坐在阳台上发呆,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回到了原点。
命运,周而复始。
远处的小山丘上绿油油一片,夜弦看累了刚闭上眼睛一会儿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定了新的婚纱,去更衣室换上。”
他的语气就是命令,夜弦不想睁眼弱声说道:“我困了。”
“你断药多久了,还想骗我?”
木卿歌态度越发强硬,见夜弦不肯动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竟然将她硬生生拽去了更衣室。
此时,更衣室里站了不少人,偌大的房间足够展示五条婚纱供她挑选。
“选一件你喜欢的,今天定完明天要拍婚纱照。”
他早安排好了一切,完全不管夜弦愿不愿意,他给过的温柔都变成了白费,从此也不再愿意给她。
夜弦只看他,根本不看那些昂贵奢华的婚纱,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怨恨。
木卿歌冷笑,薄唇微抿开口说道:“既然不知道选哪一件,那就每一件都试穿一遍。来人,带夫人进去更衣!”
夜弦被强行带进去扒掉了衣服,被换上的婚纱沉重雪白,缀满碎钻的裙摆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肉眼可见的奢靡昂贵。
更不用说女佣正在帮她佩戴的珠宝,光是脖子上的这串红宝石项链,上面每一颗都不少于五克拉。
可是太冰冷了,这样的珠宝再怎么昂贵都是冷的。
木卿歌早早换好了新郎礼服,手工裁制的西装最是合身,身旁的佣人为他打理着袖扣。
霍震随性得很,靠着柜子还在往嘴里塞玉米片。
“嗯嗯………
', ' ')('少爷这身帅!”
木卿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再帅又有什么用,他最在乎的那个人根本不在意。
画好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最华丽的婚纱,她微微低着头轻抚过耳垂上的宝石坠子,阳光洒在雪白的裙纱上,再璀璨的钻石都比不过少女的抬眸。
木卿歌站在原地,原本冷漠无情的双眼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得痴迷起来。
他着了魔一般,哪怕心里有天大的恨,只要夜弦看他一眼神情柔弱些,他就会无底线地心软。
“哇,大美人儿!我们的新娘子真是大美人儿啊!”
霍震比木卿歌还激动,推着木卿歌走到夜弦面前又称赞起来,“看看,多般配啊!”
所有人都在说着般配,可这对新人却没有多少喜悦,连一个笑容都不肯给对方一点。
“喜欢这件吗?”
“太重了。”
夜弦不满意,木卿歌也不恼耐心地陪她继续更换,他还是对这场婚礼保留幻想。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换衣服,等结束选定天都黑了。
夜弦吃了晚饭早早回了房间休息,那些奢华昂贵的婚纱和珠宝丝毫提不起她的兴趣,木卿歌对她无可奈何,心里又气着她昨晚的绝情只能自我折磨。
明明早就是领了证的夫妻,他现在却不敢进去和她同床共枕。
木卿歌在门口踱步,路过几个女佣对他行礼时又装模作样地看手机。他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与新婚的妻子貌合神离,就算内里腐烂,他也要强撑颜面。
“少爷,您一直站在这里是有什么需要吗?”
女佣奇怪极了,忍不住跑过去问木卿歌,只见他神色慌张眼神游离一本正经地说道:“无事,你去忙你的,我………消消食。”
“好吧,那少爷有需要随时叫我。”
女佣走了,木卿歌这才缓了口气,他站在门口走廊也不是办法便趁着没人偷偷开了条门缝往里看。
此时的夜弦正在浴室里冲澡,木卿歌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浴室里水声渐小,夜弦浑身冒着热气走出浴室,白色的浴巾裹好身子,她刚想出去拿毛巾擦头迎面就撞上了站在浴室门口的木卿歌。
房间灯光昏黄,夜弦看到浴室前的木卿歌时猛然回想起了他强迫她的那一晚。
“啊!”
夜弦尖叫着往后跌去,满脸的恐惧慌张,甚至也吓到了木卿歌。
“弦儿,你怎么了?”
“别过来!别碰我!我不要!”
她眼中的恐惧太过真实,木卿歌原本平复的心情再一次被挑起,他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弦儿,我没想,我只是想和你…………”
“木卿歌,就算我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强迫我和你上床,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他不该过来的,自讨没趣又一次被她伤害。
“更厌恶我?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夜弦不敢激怒他,她真的很害怕再被他强上一次,会很疼很屈辱。
“我没想强上你,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而且这里是我家,这里也是我们的房间!”
木卿歌将我们那两个字咬得很重,夜弦仍旧忘不掉那晚的疼,眼神里全是对他的防备。
“那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和我的妻子共处一室同床共枕有问题吗?”
夜弦半低着头不敢反驳,虽然停了药但她的体力并没有恢复多少,木卿歌依旧能轻松控制她。
“卿歌,我想我们都必须冷静一下,你给我一点空间。”
夜弦直白得拒绝了他,木卿歌想发火可憋了半天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可奈何得再一次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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