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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第一次自主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大概是入院第七天的早上。他感觉自己一眨眼就从酒桌上躺到了病床上。头痛和耳鸣让他很难集中精神想事情。
他想要坐起来,但动作稍微一大,就感觉天旋地转,又躺了回去。病床的围栏被他拉着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床边的阴影里忽然冒出一个脑袋,说了一句什么,吓了陈枫一跳。那个脑袋晃了晃,靠近过来。
“要上厕所吗?你别动,不然又要头晕,我给你拿夜壶去。忍一下,不要动,昂~”熟悉的声音响起。
“琉叶?我回上海了?”陈枫听到邢琉叶的声音先是感到很安心,然后又开始觉得混乱。
邢琉叶站起来,把远处的台灯打开,拎着夜壶回来,凑近了说:“没呢,还在重庆。过几天你能出院了,咱们就回上海。”说着就把手伸进被子,熟练的脱陈枫的裤子。
陈枫其实没有明显的尿意,所以摆了摆手,说:“没有要上厕所。你怎么来重庆了?”他试着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进医院的,结果不仅什么都没想起来,头痛还加剧了。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喉咙里滚着一声愤怒的呻吟。
温暖的手指贴着陈枫的眉骨滑动按摩起来。陈枫觉得脑子里像是被人钉进去一堆钉子,整个头从里到外搅着疼让他睁不开眼睛。他感觉自己被抱住,但让他崩溃的疼痛一直持续着,他随手拉住什么就咬在嘴里,隐约听见邢琉叶对他说,“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什么都不要想......”
紧接着病房里进来了其他人,陈枫感觉左手的手背一凉,然后冰凉的感觉沿着手腕进到了胳膊里。思维变得有一点迟钝,疼痛却慢慢消散了一些,他睁开眼睛,发现邢琉叶依旧抱着他,他咬着的是邢琉叶左侧小臂,嘴里一股子铁锈味。他松开牙齿,看见那白皙的手臂上,有十来个新新旧旧的结着痂的齿痕。
“好点了吗?”他听见邢琉叶在他耳边低声的问。
“你疼吗?”陈枫没有回答,而是沮丧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喜欢疼。所以没事的。”邢琉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远。
陈枫又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被亲吻了额头,于是抬手也抱住邢琉叶,轻声说道:“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在一个好大好大的房子里......一个人缩得小小的蹲着哭......我一直喊你.....你也听不见......我就一直往你那边走......走了好久......好不容易走到跟前......摸了摸你的头......你就不哭了......”陈枫轻轻的笑了一声,“我就想.....我可不能离开你......不能留你一个人哭......我是不是有点自我意识过盛......”
他没听见邢琉叶回答,就又睡了过去。
陈母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远近闻名的美女,脾气又相当热烈火爆,用北京话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飒蜜。嫁给陈父以后,生活条件一直很好,夫妻感情也和谐,可谓一生顺遂,偶有不快,大多都是为了自己这个独子。陈枫被送去美国的时候,她是真的日思夜想,恨不能天天跟儿子说说话。后来陈枫既不恋爱也不肯结婚,她也犯过难,时时催促等到了一个出柜有男朋友了的结果,当时觉得这已经是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了,却不想这次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时间难熬。
她最初口头上答应了邢琉叶留下,但心里多少还是带着点不信任。随着陈枫醒过来的时间变长,他记忆混乱的症状愈发的明显,脾气也异常的暴躁。一次她给陈枫喂饭,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推了一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还是邢琉叶抢过来扶她,然后一手包揽了所有近身照顾陈枫的活儿。
在重庆呆了两周,得到大夫的转院许可以及一定不要乘坐飞机的提醒,陈父雇了辆高级休旅房车和一个医护人员,一行人回了上海。
这天,陈家父母从家里来到医院,推门就看见邢琉叶跪在床边挨陈枫的巴掌,不躲也不闪,半张脸肿的老高。
两人愣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听见陈枫恶狠狠的骂道:“贱货,跪厕所去,别在我眼前烦我!”
陈父刚要开口,就看见邢琉叶慌张的对着他摇摇头,然后就站起来往厕所走。
“谁让你站起来的!狗东西!爬过去!”陈枫捂着头不依不饶的怒吼。
邢琉叶站着愣了一秒,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低下了头。他不敢看陈家的父母,但也不愿违逆陈枫,怕这人头疼的更厉害,于是抽了抽鼻子就慢慢趴了下去。他就这么当着陈家父母的面爬进了厕所,跪在马桶边上憋着声音掉眼泪,心里也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难过,反正就是疼的厉害,他都不敢去想陈家父母是怎么看他的。
“这.....”陈母本以为之前踹那一脚就已经够暴力的了,没想到还能这么作践人,心里是又怒又慌,可她没法和不大清醒的儿子沟通,也觉得进厕所去劝邢琉叶更不合适,就转头看着自己老公,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
陈父也是左右为难,摇摇头说:“要不咱们先回去?”
', ' ')('陈母猜测他是脸上挂不住了才要走,可她又不放心,一方面怕儿子干出更过分的事,另一方面也怕邢琉叶受不了了把陈枫一个人扔在这,就推了推老公,说:“你回家吧。我留下来盯着点儿子别闹出事。”
陈母把老公送出门,转身就听见陈枫软着声音叫:“琉叶,琉叶,你是不是到点上班了?”
邢琉叶就红着一双眼睛从厕所里出来,跑了过去,坐在病床上一边给陈枫揉脑袋一边抽噎着小声回答:“今天请假了,你头疼,我陪陪你。”
之前吃下去的止疼药大概是起效了,陈枫的表情舒展开一点,搂着邢琉叶的腰拍他的背,疑惑的问:“你怎么哭了?”
“你打我打得太疼了,就哭一哭嘛。”邢琉叶勉强着笑了一下,撒娇似的回答。
“你就是有办法惹人疼。”陈枫伸出刚才抽邢琉叶耳光的那只手给他擦脸颊上的泪痕,竟然还开口调戏他,完全不是刚才那个暴怒的模样,“哎呀,还说既然你今天不用上班,索性咱们一起新开的那家羊排馆子吃晚饭呢,脸肿着就去不了了。不过反正也肿了,不然晚上咱们试试......”
邢琉叶赶紧捂住陈枫的嘴,插话道:“羊肉馆子不好,吃点清淡又有营养的吧。”
陈枫微微点头,强效止疼药的副作用让他晕晕的犯困,于是咕哝着说:“你喜欢什么就点吧,等我睡醒了,咱们一起吃。”
邢琉叶一边答应一边摁电钮把病床放平,给陈枫盖好毯子。
陈母就站在门口看完这一幕,等儿子睡着了,她才走到床边,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一时无语,都看着已经沉睡过去的陈枫。过了好一会儿,邢琉叶终于鼓起勇气,对陈母说:“您可能得笑话我,但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平时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只是他没受伤之前从来没在外面这样。我哭也不是因为他打我或者让我跪,是......”
“我不笑话你。”陈母没让邢琉叶继续解释下去,她的儿子这么作践人,人家还要跟她解释,她心里对邢琉叶甚至带了几分歉意。她还是不能理解这种性癖,但她是真看出邢琉叶对她儿子的好了,如果不是邢琉叶,这一个多月,不知道得换多少个护工,谁能受得了陈枫现在这阴晴不定的脾气。
邢琉叶听到陈母这句话,就低下头又看向陈枫,然后好像在对陈母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会好起来的。我好好照顾他,他肯定会好起来的。花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陈母的心被这年轻人几句话说得又疼又软,再提不起一丝抗拒或排斥。
陈枫的自主意识再“清醒”过来又是两周后了。
他依旧觉得头痛,但并不是难以忍受了。附近有人在说话,他听不清,于是四下张望,看见邢琉叶和他妈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想,这可真是见了鬼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了?
邢琉叶抬头看见陈枫醒过来了,就放下筷子走了过来。
“醒的真是时候,我买了振鼎鸡,刚送到。”说着,邢琉叶把床头升了起来,“你要我喂你,还是自己吃?”
陈枫坐起来以后没有再感觉头晕,他还记挂着邢琉叶的胳膊,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着邢琉叶的左手撸他的袖子。
很奇怪,邢琉叶胳膊上的咬痕大多都已经淡了。
“这么快就好了?”陈枫自言自语。
“啊?”邢琉叶瞄了一眼陈母,赶紧把袖子拉好。
“我不是刚因为头疼咬过你,你的伤怎么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陈枫满脑子疑惑。
邢琉叶愣了一下,“你能想起来你咬过我?”邢琉叶忽然激动起来,然后又冷静下来叮嘱他,“你别着急,我可以讲给你听,你别强迫自己想为什么,会头疼的。”
陈枫还记得上一次可怕的疼痛,心有戚戚焉,立刻放弃了寻找线索的念头。
陈母也到了床边,一副很想问话,又不敢随便开口刺激陈枫的样子。
“你们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我得精神病了……”陈枫忽然觉得好笑,然后他又有点害怕,心虚的问:“不会真的是精神病吧?”
“你跟他说,我出去打个电话问一下大夫。”因为一直是邢琉叶在24小时陪护,陈母还是决定让邢琉叶来解释给陈枫听,她伸手摸了摸陈枫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陈母关好门,不禁为儿子这小小的好转红了眼圈。毕竟已经快两个月了,儿子一直处在混乱里,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不是没有过绝望的瞬间。倒是邢琉叶对于那些看不到尽头的辛苦和无缘无故随时炸开的怒火一直保持着稳定和乐观的情绪,每天陪着陈枫反反复复的说一些差不多的内容,不停的对所有人说“会好的,会好的,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这给了她很多的信心。
邢琉叶不知道第多少次,又给陈枫讲了一遍他受伤的经过。
陈枫听完,问:“我们还在重庆吗?房间好像看起来不一样了。”
他看到邢琉叶笑的很开心,甚至开心的要哭出来了,“
', ' ')('太好了,你能记得这儿跟病房不一样。之前,你的记忆一直很混乱,搞不清楚自己在什么时间点,刚发生的事情转眼就忘了。”邢琉叶揉了揉眼睛,继续说:“我们已经回到上海了。你出事那天是11月1号,咱们是11月15号回到上海的,华山医院很难有病房能让你一直住着,所以确认你只是需要继续静养以后,咱们就转到这个私立疗养院来了。今天是12月26号了。很快就是新年了呢。”
“圣诞已经过去了吗?我总觉得我圣诞节本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陈枫缓缓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等你好了,还有很多个圣诞节呢~”邢琉叶一直在笑。
陈枫抬手去摸邢琉叶瘦了一圈的脸颊,“我几乎完全不记得那天饭局以后的事情了,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感觉像是电影情节一样......”陈枫猜想邢琉叶这一个多月一定过的很辛苦,他心疼的问:“我有把你忘了吗?”
邢琉叶用很甜腻的声音说:“没有~你那天刚一醒就叫我的名字,还非说是我晃得你头晕。我刚发现你记忆乱七八糟的时候可害怕了,后来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你还记得我,还对我很好,你还说了好多以前没说出来的话,可肉麻了~你妈妈一听见就说要出去走走。”
陈枫表情变得有点警惕,“我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吧?”
“......”邢琉叶无语了一会儿,“说了......我一直想办法拦着你,但你有时候忽然就......”
“我当着我爸妈的面打你了?”陈枫其实已经有点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仅打了.....还让我到厕所里跪着呢.....”邢琉叶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你爸妈当时都傻眼了.....不过很快你就又说跟我要出去吃饭什么的。你爸爸第二天就说公司里有重要会议,回北京了......”
陈枫用手捂住脸,已经听不下去了。
“哎呀,其实没关系的,本来咱们也是这么过日子的,我只是在他们面前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现在嘛,反正她们不想看也看过了,我算是没负担了。”邢琉叶说的很轻松。
“我知道一定不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陈枫望着邢琉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把你打坏吧?”
“真~没~有~”邢琉叶很认真的说,“虽然你头太疼的时候确实有点狠,但你看看你断了一条腿的样子,还能把我打死了?都是我怕你发泄不出来憋着难受,自己送上来的。而且,我觉得你最近打我打的都不特别狠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快要好起来了,起码头疼轻一点了。”说完,邢琉叶去夹了一块振鼎鸡塞进陈枫嘴里,“快吃,你早上一直说想吃,趁着现在脾气好,赶紧吃饱,别睡一觉又改了主意闹我。”
“我脾气那么糟啊?”陈枫嘴里一大口鸡腿肉含含糊糊的又问。
“那真不是一般的不好,瞬间切换,劈头盖脸啊。你别这样嘛,你打我,那不是天经地义嘛。”邢琉叶忽然放低声音,“哎哟~这话可别让你妈听见,她现在特别可怜我,对我可好了,总用一种特别悲悯的眼神看我。好像你对我家暴,我还不离不弃照顾你一样。”说完邢琉叶就笑了,“其实,我都想好了,就算你恢复不了也没关系,你还是你,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够了。而且你还爱我,还会打我,你妈妈还不能把我赶走,我可知足了。”
“你不怕万一我一直好不了,失控把你弄死?”
“哎呀~我都说了,你只是记忆混乱。真的不是精神病。虽然你老记不清楚,空间和时间也是乱的,但其实都是你,只要你还是你,你就舍不得弄死我。”邢琉叶又放低声音,鬼头鬼脑的说:“你妈妈现在真的觉得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了,你打完我,她就来安慰我,我有时候都分不清她是你妈还是我妈。你以后好了,偶尔在他们面前还是可以动动手哒。你记住啊~要是忘了,我会再提醒你啊~”
“我怎么觉得我要是一直好不了,你更高兴呢?”陈枫翻了个白眼。
“别胡说,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好不好得了,我都是你的了。谁也赶不走我。”
“听着可真变态!”陈枫嘴里说着这种话却把邢琉叶搂进怀里。
邢琉叶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边给陈枫按眉心,一边很无赖的说:“不好意思啊,我这种m就是这么变态~”
“我又一次深入认识了你的不要脸。”
“你要是知道你出事当天,我干了什么,你还能再深入认识一次我的不要脸。”邢琉叶凑到陈枫耳边悄悄说:“我是戴着贞操锁坐飞机去重庆的。我还把外面那把钥匙给扔啦。你要是一直不好,想不起来密码,我除了不要脸的跟着你,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在你面前不要脸,总比到锁匠面前不要脸好。”
陈枫眯着眼睛一脸嫌弃的说:“我决定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邢琉叶凑过去亲了一下陈枫,用一种粘腻带着骚气的声音说:“想得起来想不起来倒是已经无所谓了。你能好起来,肏肏我是真的,戴着这玩意儿特别想你肏我,我都
', ' ')('做春梦遗精好几次了。”
“我进医院以后,说过我爱你吗?”陈枫忽然问。
“那......倒是还没有......”邢琉叶转转眼睛笑着回答。
陈枫也不管这个答案是真是假,亲了邢琉叶一下,说道:“嗯,我爱你。”
陈枫这二次“清醒”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他安慰了母亲许久,又和父亲通过话,吃完了一整份振鼎鸡,除了还觉得头痛,仿佛他已经彻底康复了一样。直到陈母问他晚饭想吃什么,陈枫思索了片刻老大不情愿的又说要喝粥,邢琉叶就知道他们距离完全康复这个目标还很远。
陈母的失落是肉眼可见的,邢琉叶安慰了她好长时间。
至于邢琉叶自己,他当然万分期望陈枫能康复,但也确实觉得即便是维持现状,他也能接受。这种想法或许陈母她们是不能理解的。邢琉叶现在与其说是个m,不如说是个恋痛的sub,他心甘情愿的被陈枫修正调教了三四年,朝夕相处点点滴滴,那种感情变得很复杂,融合了很多不常规的因素。他真心实意的把陈枫放在了自己的需求之前,所以无论出于恋人间的爱情还是sub的那种取悦和献祭主人的心情,他都很满足于可以专心致志的照顾陈枫。病痛或许会磨折了感情,但他们两个人的本质是共通相容的,就算没有那些记忆,他们也会再次像在L.L“初”相遇时一样彼此吸引,何况陈枫从来没有忘记他。
虽然没有性生活,但邢琉叶得到了陈家父母的认可,这是一种新奇的体会,有家的感觉,让人安心。
当然了,陈枫确实逐渐在好转。虽然每次时间都不特别长,但记忆清晰状态出现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
每次这种时刻一开始,陈枫就会问邢琉叶:“我最近说过我爱你了吗?”
有过几次之后,邢琉叶就会高兴的回答说:“上周/昨天/早上刚说过呢~”
陈枫听完就知道自己距离上一次“清醒”又过了多久,然后说:“嗯,那也可以再说,我爱你。”
陈母一开始还会走开不听他说这些,后来也麻木了,直接打断他的问题说:“说过了,说过了,昨天晚上刚说过,你偶尔也可以说点好听话给你妈听听。”
陈父正好也在,就拉着老婆出去散步。
“大冷天的散什么步?你说这儿子是不是白养了?”陈母抱怨,“在家的时候动不动就气人,跟你一样主意特别正,一点不听劝。对着琉叶就肉麻的要命。”
“诶,随我,随我。”陈父很配合,“我们老陈家的男人都疼对象。你婆婆也这么骂过我。别瞪我嘛,眼看快过春节了,今年在上海过?”
陈母早就习惯老公这样打岔混事情了,也就没再计较,“在上海过吧。让小王把房间收拾出来,过几天就让他们搬回家里去,那套房子平时老空着,你明天陪我去买点东西,布置一下,得有点年味。”陈母顿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你说,这邢琉叶怎么就不是个姑娘呢?要是个女的,我八抬大轿抬他进门,陈枫这个小兔崽子敢踹琉叶,我就不给他饭吃。”
“哎,行了,这就可以了。除了性别,其他的都能让你满意,这就很不容易啦。”陈父接话道。
“你们老陈家这个气人劲儿也是遗传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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