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墨奕寒恭敬的作揖道。
墨横摆了摆手,“这等虚礼不必了。午时宫里的公公前来宣旨,说你接任了都尉一职?”
“是。”,一道独属于青年的低沉嗓音响起,墨奕寒不清楚他父亲的态度,只能挑拣他父亲能接受的理由跟人解释,“父亲,这只是暂时的。”
他还怕墨横阻止他,立刻跟人表态道,“父亲,您放心,待两起灭门惨案的凶手绳之以法之后,我会立刻辞去这份差事。”
墨横摆了摆手,“无碍。这样也好,陛下多了一个帮手,不再是孤军奋战了,”他拍了拍墨奕寒的肩膀,继续道,“所以,寒儿你不用急着卸任。”
他这话,倒让墨奕寒如释重负,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是,寒儿明白。”
“是时候该把那东西给你了。”
说着,墨横从书案的暗格里掏出一块圆形玉佩。
那上面雕着精美的朱雀。
“父亲这是?”墨奕寒双手捧着那玉佩。
在他的大手下,那块玉佩倒显得十分精巧了。
他仔细看着那上面的朱雀,难道是先皇遗物?
毕竟朱雀印记是萧家独有的。
更是皇室的标志。
“这是……”
墨横话刚说一半,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咚的一声闷响。
“谁?”墨横警惕问道。
屋外安安静静,除了刚刚那一声,再无其他。
可他俩在军营里多年练出来的听力跟警觉是不可能出错的。
门外就是有人。
难道是?
他跟墨奕寒默契的对视一眼,谁都不再多做言语。
墨奕寒放低脚步,一点点挪到门后面。
他从腰间将匕首拔了出来,一只手紧握着匕首,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门。
他万分小心,将门开了一条缝儿,就在这时墨横突然给了他一个眼神。
墨奕寒顿时明白,要不说是亲父子俩呢。
这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就在墨奕寒将门打开打算冲出去的时候,就听见门外喊了一声,“小秦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被人一喊,刚从地上起来的秦时宇,因为惊吓,又重新坐到了地上。
今天还真是倒霉透顶了。
刚刚看墨奕寒进去了,他就想着在外面守着,待墨奕寒出来吓一下他。
结果还没等到人,他就脚底一滑,摔了下去。
他不敢出声喊,害怕被墨奕寒嘲笑,只闷哼了一声。
结果刚起来,因为这小厮一句话,他又摔了下去。
听到小厮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在小厮的注视下,就上演了这样的一幕,
墨奕寒手里举着一把匕首刺了出去,秦时宇双手撑着地,一双眼睛惊恐的睁大,身子往后半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自然还有已经尴尬的来回转着圈的墨横,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摸摸这个,动动那个,简直是忙的不亦乐乎。
墨奕寒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啊,他一脸无辜的扭头向人求救,低低喊了一声,“父亲。”
墨横可没打算搭理他,使劲瞪了他一眼,心里骂道,“你个傻缺儿子,你娘最喜欢这小秦公子了。就是你爹我也喜欢他这个孩子,你吓到了他,自求多福吧。顺道将老爹的锅一起背了吧。”
然后在墨奕寒的目光下,就看见他爹一副跟他无关的样子,哈哈干笑两声,“这这多久没擦过了,都积灰了,不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菖蒲吗?!”
跟变脸般,沉着一张脸,将门外的小厮喊了进来,指着那花盆道,“你们怎么做事的,都积了这么厚厚一层都没人擦,去将打扫书房的人罚俸禄一两。”
怎么会呢?知道这是老将军最喜欢的,大家都十分上心,一天擦三遍,有时忘了,大半夜起来都会擦擦,怎么会脏呢?
那小厮有些不解,伸手挠了挠头,微张着嘴,半歪着头,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冰裂纹的纯色青釉花盆,光的能照出人影来。
看他这样子,墨横也有些炸毛了,他有些生气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他从怀里掏出他夫人给他绣的手帕,仔仔细细的将一盆菖蒲抱在怀里,轻轻擦拭着花盆。
好像上面真有一层厚厚的尘土。
“是,是,这就去。”小厮快速回答完,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他一个下人,主人说啥就是啥,让他干啥干啥。
打扫的人跟墨奕寒:6,真6。老将军您开心就好,不用管我们的死活,真的。
秦时宇屁股都快摔烂了,奈何墨老将军在,他也不好发作。
硬生生将要骂出口的话压了下去,换成了,“墨将军,搭把手,扶我起来。”
“哦哦。”
墨奕寒已经懵了,听到秦时宇的话,才注意到地上坐着,呲牙咧嘴的人。
他呆呆的伸手去拉人,忘了手上还有匕首呢。
再加上他这跟被夺舍了般的表情,秦时宇真怕他就这么突然给他来一刀。
这时他也顾不得屁股疼不疼,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跟被阎王追着般。
在秦时宇的视角里可不是嘛。
他带着一脸讨好的假笑,用手轻轻将墨奕寒的胳膊往旁边推了推,赶忙道,“墨将军,墨大爷,墨祖宗,不用你帮,我自己能起来哈。咱,咱把匕首收一收啊,这容易见血。”
墨奕寒这才发现手里还有匕首呢,又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站位跟动作,确实像。
“不好意思啊,秦公子,我我这就收起来,实在抱歉。”
“墨奕寒!你在做什么?!”
一道响彻云霄的狮吼声传来。
这声音直接让墨横头皮发麻,汗毛根子一乍一乍的,人都站直了,大气也不敢出,抱着那盆菖蒲慢慢移到墨夫人身侧。
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皱着眉道,“寒儿,小秦公子是客,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我,我”
墨奕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真是他亲爹,当着他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坑他。